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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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自习，吴毓开开心心地欢送晏星临去李梅的座位，还屁颠屁颠地拿着他的杯子去前面接了水。
晏星临看着吴毓的神情，有种自己其实是被送去当兵的错觉。
讲真的他有点佩服宋萩，宋萩除了接水，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坐着，仿佛已与桌椅、书本生长为一体，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刷题，背坐得笔直，眼神独独只属于眼前那方寸纸页之上，很专注。
他严重怀疑如果没跟宋萩说，宋萩可能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换了同桌了。
晏星临朝他凑近看了一眼，刷的是那套真题，昨晚刚买的现在都已经刷了不少了。
这也太爱学习了。
看来宋萩这个恋爱脑学习依旧很努力。
晏星临看他一直沉浸式学习不理人的样子，忍不住敲了敲他的桌面，“诶，你同桌换人了。”
宋萩听到声音，微微侧头，眼睛漆黑而沉静，“知道。”
“你一直学习眼睛不痛吗？”晏星临问道。
“有眼药水。”宋萩说道。
晏星临已经习惯宋萩这副说话的死样子，丝毫影响不了自己继续和他进行学术交流，“你这字啊。”他盯着宋萩试卷上弯弯扭扭的小学生狗爬字，啧了一声。
宋萩无言，晏星临也没想要听他的回答，直接打算和周遭的同学一样，打开手机放松放松。他点开球球大作战，兰书他们这节课是体育课，刚刚就约好搞个团战模式。
当他的“路飞”大球正在分裂的时候，旁边的人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
他一惊，假装在桌肚找书顺势把手机塞进桌里。
周围聊天玩手机的都格外警觉，看到他这动作，以他为圆心，方圆几桌的人一时间都好像变得忙碌了起来。
教室里瞬间一片死寂。
有胆大的起身假装接水，作不经意张望的动作，朝老程经常垫板凳默默监视的后窗看去，“没人啊。”
话音刚落，班里气氛顷刻间又活跃了起来。
而有的人还看了看宴星临。
晏星临觉得有点尴尬，看向始作俑者，“你想吓死我。”
宋萩脸上没有一丝抱歉，“做数学卷子吧。”
晏星临感觉自己没听清楚，“？？？”
“做卷子吧，不会的教你。”宋萩又重复了一遍，还顺手给了他张卷子。
晏星临有些傻眼，先从桌肚里把手机掏出来，自己的“路飞”早就被他人吞入腹中，啧了一声，又把旁边的卷子拉过来看了一眼。
“这卷子我也不会啊。”晏星临挑了挑眉。
宋萩难得愣了愣，残酷地说道，“这是单元测试卷。”
“这个数学老师讲课你真的听得懂吗，我都听不懂，步骤省略的这么快，感觉是口算出来的。”晏星临为了自己的一点体面，转移着话题。
“这都是你没转过来之前的知识点。”宋萩再次残忍地提醒他。
靠北，37°C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
数学是晏星临从小到大最差的一门学科，并且在不知不觉地走神中，现在数学已经又落下了一大截。
“那你先看书，把这些公式背着。”宋萩边说边给他圈了几个公式，又在卷子上给他划了几道题，“然后做这几道题，不懂的就问。”
此时，晏星临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Book】晏哥，人呢
【Book】还来不来了，干嘛呢
是兰书看他一直离线发来的消息
【Yan】学霸带我学习呢
【Yan】不来了，你们玩吧
【Book】什么时候已经是一起学习的关系了
【Book】学霸给你开小灶
晏星临关了手机，没有再回复。
他一边想着为什么自己要听宋萩的话，一边又觉得年级第一的小灶不蹭白不蹭，自己是要考大学的人。
做题的时候，宋萩又从其他教辅找了几道不同题型给他练手，“数学老师属于题库型，刷的题多了，所以直接就写出答案，你也可以多刷刷题。”
这是晏星临听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晏星临看着宋萩。
宋萩身后还是一片银杏做背景，只不过今天云很厚，光穿不过云层，显得他的桃花眼格外温和有人气。
“怎么了？”宋萩问道。
“你真敬业，宋老师。”晏星临笑了笑，然后瞟了一眼他的桌肚，没看见昨天那本书。
“你没带昨天那本书吗？”晏星临问道。
“没有。”宋萩还翻着之前练的卷子，寻找有没有其他例题。
“怎么了，不好看吗？”晏星临继续问道。
“放寝室安全。”宋萩答道，“很好看。”
“什么意思，教室有偷东西的小人？”晏星临好笑道。
“容易被没收，课外书。”宋萩说道。
宋萩似乎很珍惜他送的这本书，这也算是种缺爱的表现吗？因为一个人的一点点的善意就可以放下自己的事情，先帮助别人。
所以隔壁班花可能是曾经帮助过宋萩什么，他就无法自拔了？但是也没影响他学习啊，现在反倒是自己被劝学了。
学习对宋萩来说就和呼吸一样重要，那为什么要休学呢？
晏星临把脑子里的浮想联翩赶了出去，等时机成熟了再问问吧，先好好学习。
学了没到几分钟，晏星临笔尖用力地在草稿纸涂了个错误步骤，“今天怎么说，拔河完去吃饭吗？”
“吃饭？晏哥，你们去哪吃饭啊？”吴毓除了八卦雷达，可能还有个饭桶雷达在身上，听到吃饭就冒了个头出来。
“哪都有你，快转过去继续聊你的八卦，别偷听别人说话。”晏星临指了指他，手朝前摆了摆。
“去。”宋萩点点头。
外操场上此时来了不少人，一大片人聚集在一起。有为本班加油助威的，有抽签明天才比赛先来吸收经验的，还有被剥夺任何娱乐活动单纯来凑热闹的高三。
陈尚群领着几个男生搬着矿泉水，高佳琪组织着女生们等会喊口号的节奏，程欢检查着红系带是否正正好好地躺在中间的白线上。
双方的人员都已经准备就位，6班按照老程的叮嘱，每个人都把尽量压低着重心。
哨声还未吹响，场中已经有人为班上的人加油。
“16班加油！16班加油！”
“6班，雄起！6班，雄起！”
“16班！16班！16班！”
“6班！6班！6班！”
两个班已经在声音上开始进行较量，一声高过一声，两方都不示弱。
16班这次胜券在握，理科班在男生的选择上更占优势，他们班很明显选择了班上最分量的几位，晏星临打量着对面打头阵的牛头马面。
看着6班的队伍，牛头马面眼里明显有些不屑，队里的有些男生甚至还在悠闲地聊着天，悠闲地不像是来比赛，而是在院坝里散步顺便赢个游戏。
倏忽间，一声尖锐的哨音破空而出，像针尖刺破了紧绷的鼓皮，刹那间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没参加比赛的男男女女声音或高昂或尖锐，都扯着嗓子喊加油，两个班主任老师都在各自的班级旁侧，弯着腰双手大幅度的在空气里划动着，把空气往自己班上赶，姿势又夸张又滑稽，仿佛谁赶得空气多谁就能赢得比赛。
“1，2，1，2，1，2……”六班快速地喊着口号，喊道2的时候就更用力地往后拖动，一个个手臂上青筋暴突。
16班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红系带起初已经在往6班移动，但是他们毕竟五大三粗，反应过来后，刚过来一点的红色就回去了，双方一直在僵持。
晏星临能听到绳子被两股力量撑开的声音，自己后槽牙绷紧了，前面的不记得名字的男生在他脚上踩了好几脚，越来越往后倒，马上就能倒他身上了，自己好像也抓错几次身后宋萩的手，也越来越压低重心。
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拉扯着，突然哨声又一响，对面的力消失了。
“6班获胜。”
对面突然地撤力猝不及防，晏星临踉跄着后退好几步，直接砸着宋萩身上了，他们两个人双双倒地。
此时六班的人一窝蜂人涌了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胜利的喜悦洋溢在脸上，一个个兴奋地又叫又跳，其中几个女生给他们分发矿泉水，检查他们有没有哪里受伤。
陈尚群现在使不了劲，只能虚扶晏星临一把，“没事吧，晏星临。”
“没事，谢了。晏星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隐隐觉得手痛，一看受伤被绳子勒得又红又紫，把身旁的宋萩也扶了一把。
“你们俩都辛苦了，水给你们。”说完看他们俩看着都没事，塞了晏星临两瓶水，然后就跑去班上别的同学的情况。
宋萩被晏星临猛地这么一砸，再加上卸了力，索性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现在被晏星临扶了起来，也开始低着头在到处拍灰，感觉眼睛有点痒，抬起头，正准备想用手背揉一下。
“欸。”晏星临一把抓过他的手腕，“你眼睛怎么了。”
“怎么了？”宋萩问道。
“你眼睛怎么有血块，你别用手再碰了，你现在看得清楚吗？”晏星临说道。
“好像有点白。”宋萩本来只觉得眼睛有点痒，被晏星临这么一说，感觉左眼好像有雾气，一片是白茫茫的，看不太清楚。
“我带你找老程去，你肯定得去看看 。”晏星临直接拉着宋萩手腕往程欢那儿走。
“程老师。”晏星临看着程欢兴高采烈地和其他班主任聊天，轻声打扰道。
“我跟你说啊，什么叫做团结就是力量，我们6班就是一股被拧紧的绳……”程欢正讲述6班当时如何让把实力强悍的对手节节败退的英勇事迹，看见晏星临，“怎么了，晏同学？”
“程老师，宋萩可能要去外面看看。”晏星临把宋萩推到程欢面前，让他看宋萩的眼睛。
“啊，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个血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程欢可能不知道学生和老师在一起得多尴尬，很热心地说道。
“不用麻烦了，老师。”宋萩拒绝道。
“程老师，我带他去吧，我对这边比较熟，您继续忙吧。”晏星临看着宋萩微微皱眉的样子，想笑。
“好，那我开个假条给你，你们跟我先去趟办公室。”程欢领着他俩去办公室拿假条。
住宿生不上晚自习也要请假条，老师会在阶梯教室点名。
晏星临正准备接过请假条，才发现自己还拉着宋萩的手腕，赶紧松了手。
宋萩这小子也不提醒他，也不知道挣脱，两个男生就这么大庭广众走这么久，成何体统啊。
虽然他知道自己确实帅，但是这次回头率确实更高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