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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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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以安本来是想留在管制营好好收拾烂摊子的，但没想到王上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要求他进宫觐见。
身为臣子，没有办法违抗王命，于是放下手头上的事务，立刻就准备起身去王宫。
向以安匆匆把一些事情交给了阿泽后，把四个首席管制师全都叫到了办公室，耳提面命地叮嘱了一番。
林川站在一边，听得出向以安好几次话里话外地拐着弯点他，提炼出来的意思就是让他安安分分待在管制营里，不要背后耍小动作。
但其他三个人听不出这层意思，只当做是正常的嘱咐。
向以安行事作风雷厉风行，追求简洁高效，不说废话，拎着重点讲了几句就交代完毕。
出门的时候，那个中队长迎面走来，正准备进去，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林川，林川也同样大大方方地回敬了他一眼。
双方脚步都没缓，直至擦肩而过。
中队长立在向以安面前行了个军礼，“上将！”
向以安微抬下颌，从容地吩咐道，“我这一趟去首都还不知道要待多久，营里的事情你盯紧着点，之前交待过你的就不重复了。把林川给我看紧了，还有那两个omega，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上将放心，属下一定办到。”
向以安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道，“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向以安回到首都后第二天天一亮就起身前往王宫。
法莱帝国的王宫建立在旧王朝的废墟之上，历经三代君王才最终修筑完成。四周共有十二坐塔拱卫中央宫殿，每座塔顶飘扬着帝国的旗帜。
步入宫殿内，穹窿式顶部和墙壁都刻满了色彩斑斓的写实派壁画，诉说着帝国建立的起源故事。
向以安步态平稳地穿过由身披重甲的侍卫把守的长廊后，来到了王座厅。
这里便是帝国至高掌权者平时办公和议事之处。
向以安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微微低头，“王上，向以安前来觐见。”
法莱的君王已经年逾60岁，平日里保养得当，因而不显老态。他今日并未佩戴王冠，但披了一件象征身份的暗红色天鹅绒披风，垂落在王座上。
深邃的眉骨下，是一双威压十足的琥珀色眼睛。
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免礼。”
向以安起身，立在原地，仍保持头微微低下的姿态，目光盯着面前的御阶。
“以安，你这次做得很好，看来当初叶臻向我举荐你担任管制营负责人果然没错。”
“王上谬赞，以安幸不辱命！”
王微微眯起了眼睛，说话的腔调仍然平稳，但给阶下的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我已下令让信息素监管总局和最高警部全方位展开调查，若到时候用得上军部，叶臻会负责。你只需要继续管理好北区管制营就是，”说着说着，君王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信息素改造一事非同小可，贼人妄想颠覆我帝国统治，待捉拿归案必酷刑示众，顺便震慑震慑那些不安分的omega。”
“是。”向以安立在阶下，注意力丝毫不敢放松。每次觐见，王上虽然都没有说重话，但还是让他胆战心惊。
这些年他在首都的日子屈指可数，但还是了解到不少有关王上的事。
帝国以白氏为尊，现任的君王名为白泽，是一位颇有政治手腕、喜重酷刑的主，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以此将王室旁支和各大臣治得服服帖帖。
除此之外，他还一向重视对omega的管制，绝不允许任何omega违抗alpha，之前有一位大臣的omega妻子因为与丈夫弄矛盾，一个月不让丈夫同房，事情传到王上耳中，王上当即指责这位大臣软弱不堪，撤了官职，并下令处死了他的omega妻子。
此次事件之后，alpha们纷纷加强了对家中omega的管束，omega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向以安可以预想得到，这次信息素事件绝对触到了王上的逆鳞，让他颜面无光，不禁地为未来捉捕归案的omega默哀。
“以安，你这次劳苦功高，我许你一项赏赐，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
“王上厚爱，以安愧不敢当。”
“也罢，我将此赏暂存，待你来日需要之时再请。”
向以安此时的确还没有想要的赏赐，本来打算推辞，但听到王上这么说，便不再推脱，郑重道了谢。
“还有，以安你年纪不小了，我堂堂帝国的上将30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成何体统，我已经通知你父亲为你在贵族中寻一位可心的omega，近期内就完婚。”
君王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蕴含着一种无法反驳的力量，向以安知道这是要强迫他定下来的意思了，而且还能从他的选择中摸清世家贵族间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
“是，劳王上挂心。”向以安恭谨回话。
君王随意大手一挥，“退下吧。”
向以安出了王宫后，直接奔首都医大的方向去。
这是他原本定下的行程，不过在首都里人多眼杂，他的身份又引人注目，虽然说去医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向以安还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谨慎地再三确认没有被人跟踪后，又拐到他以前在首都内购置的一处私宅把制服换下来，穿了套便衣，才前往医大。
向以安去到的时候正值上课时间，校园内很少有人在路上走动。
他预先查看过校园建筑分布图，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教务处大楼，来到主任办公室，敲了两下门直接进去。
教导主任被向以安未经允许擅自闯入的举动略微不满，打量了他一眼，以为是哪个新来的教职工，刚要开口说教便被向以安抢先一步。
“胡主任，有件事要你帮忙确认一下。”向以安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徽章，亮在教导主任面前。
胡主任立刻目瞪口呆，他还是有些见识的，眼前的不正是代表帝国将军身份的徽章吗？看纹路式样，没记错的话，眼前的人还是上将。
胡主任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一改不近人情的模样，露出讨好谄媚的笑容，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略微颤抖，“敢问您是哪位上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向以安冷冷地说道，“给我查一个人。”
“是、是。”向以安站着，他也不敢坐下，按照向以安递过来的纸条弯着腰在电脑上快速查询着，很快就查到了这个学生的档案。
向以安往档案资料上看，细细地扫过每一条信息，家庭背景对得上，校园经历也看不出什么问题，甚至上面的证件照都没有问题，是能认出来林川年轻几岁时候的样子。
很奇怪。
“你有见过他本人吗？”
胡主任陪笑道，“哪能呢，学校里这么多学生，就算见过，这么多年也早就忘了。”
“那找他当年的辅导员和任课老师过来。”
上将都发话了，胡主任不敢多说什么，急忙打电话联系各个老师，让他们不论在忙什么都马上过来教务处。
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向以安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在待客沙发上，一身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几位老师得知情况后，都诚惶诚恐地上前给向以安问好。
向以安不予理会，开门见山道：“你们仔细看看照片上这人，是你们教过的学生吗？”
老师们挤在一处盯着那张照片，脑中快速回忆着。
辅导员率先开口，“上将，我记得这个学生，他很优秀，18岁就修完学分毕业了，因此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站在旁边的一位老师也说道，“上将，我是这学生的导师，他在读期间我带过他好几个项目，是照片上这个人没错。”
其他的老师有几个也对其有点印象。
向以安心里大概有了数，“行，你们散了吧。今天这事一律不许外传。”
林川今天一如既往地巡视omega的上课情况时，突然在仪态课程上看到了韩夏和纪冬，眼里有了一瞬间的触动。
两人也注意到了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神情。
林川抬起食指，轻轻抵在微张的唇间。两人看到他的动作，收敛了神色，强行压着激动的心情继续专心上课。
林川继续若无其事地走向其他教室巡检，而后精准地掐着下课时间走回到了仪态教室，抬手招来这堂课的管制员轻声吩咐了几句，就往一间没有监控的休息室走去。
不一会儿那个管制员领着韩夏和纪冬进来，打了个招呼就退出去。
林川把门一反锁，转过身来看向室内的两个人。
韩夏和纪冬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扑上来紧紧地抱住林川。
在地下区熬了一个多星期，再插入到现在的omega班里上课，时不时被曾经的同事和管制过的omega各种不善的眼光打量，巨大的落差让两人十分崩溃，心里快承受不住了。
但在管制营中，他们不敢把情绪显露出来，生怕触怒了谁又要被扔回地下区，只能乖乖表现。
眼下终于看到林川，终于可以痛痛快快释放一场。
“好好大哭一场吧。”林川垂下眼眸，用手轻抚着他们的背，终究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等到两人哭不动了，林川才松开手来，关切地问，“你们在地下区受了多少苦，我看看。”
说完上手撸开他们的袖子，又撩起衣服看了下身上的伤疤。
虽然看上去已经用了药，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能从浅浅的痕迹中识别出各式各样的刑具留下的特定伤。
林川感觉心如刀绞，“都是我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