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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有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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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秦叙白再度走进会议室。
他一一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比如把赝品分成三拨的依据，再比如怎么看胎土的延展性。在秦叙白专注回答的间隙，穿插一些省博的内部问题，如省博展品数据有哪些人能看，或者省博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等等。
斟酌回答完又一个省博内部问题，秦叙白耐心终于告罄，他敲敲赝品：“如果你们没有问题，那我就先走了。关于省博的调查，劳烦你们自己亲自去。我虽是省博的，但对馆内了解有限，无法给你们提供详实的信息。万一说错了，嫌疑又该加重了，你们说是吧。”
秦叙白用平和的语气，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们一下。
柳亦尴尬抠笔，时明轩拿起折沿盘上下翻看，又问了个与赝品无关的问题：“秦老师为什么想加入调查组？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关于这个问题，秦叙白刚才想二次游说时明轩时，有考虑过。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刚才编好的答案：“这几件赝品仿得极好，虽然是罪犯，还是想见见、聊聊，说不定能意外激发灵感什么的。”
对于“想和犯罪分子聊聊”这个回答，时明轩没有加以否定，而是突兀地转了话题：“刚刚我去见了我们局长。”
刚才他被叫走时，秦叙白有听到理由。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提这个的用意，也不知道回什么合适。只得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让他继续。
“沈局说省里对这个案件很重视，希望找各方面的人才协助调查，尽快破案，稳定社会。我向沈局推荐了秦老师，如果秦老师还对这个案子有兴趣，希望您能不计前嫌，助我们一臂之力。”时明轩一改最初的不爽和试探，诚恳请求他出手帮忙。
虽然时明轩态度变得温和，姿态不再强硬，但他提出邀请加入的理由，秦叙白半个字没信。一个几乎一开始就怀疑他的人，得知任务紧急，考察了他的专业能力和日常行为之后，就放软态度，开口让他加入。
与其说是解开误会，秦叙白更相信是另有目的，比如，借机打探，或近距离监视。
明知这个「邀请」有坑，为了师傅的案子，他不得不跳。毕竟比起其他渠道，警队得到的消息更加全面和详细。秦叙白不需要思考，立马同意。
既然对面换上了温和的假面，秦叙白自然不好再摆脸色。作为dramaqueen，变脸手拿把掐。他装出一副意外的表情，语带惊喜：“谢谢时队长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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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真的让他加入？”看着秦叙白走出警局的身影，成西一脸不爽的发问。
他还在记恨刚才被逼到墙角的窘境，本来就不好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
“小柳，把跟折沿盘真品有关的事件加紧汇总出来，越详细越好。还有，省博和秦叙白的资料也一并整理。成西，报告完今天的进展，你再带人去琉璃厂那几个巷子，特别是秦叙白提到的那几个店铺。”
时明轩脑子里若隐若现些回忆，像是某个重点，但闪得太快，他抓不住。苦思不得结果，只好先下达些可立即执行的命令。
小柳好奇：“时队这是还怀疑秦老师吗？”
不等时明轩回答，成西揽住柳亦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教导：“小六，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外表、言行，就相信他。要看他做了什么，要看内在！”
虽然与真品关系密切，但柳亦不觉得秦叙白想加入调查组的理由有问题。他争取的过程言辞、行为是有些激烈，但被拒绝后，并没有对线索藏着掖着，有问必答。在柳亦心里，他没被归入「嫌疑人」的行列。
思考片刻，想不通两位前辈对秦叙白怀疑的理由，他虚心开口：“时队为什么怀疑秦老师？”
成西再度抢先开口：“那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也没有责任心。后面还以线索相要挟，想加入以获取更多线索。虽然最后他把线索说出来了，但那不过是以退为进的策略。那个人，嫌疑非常大！”
秦叙白常年与文物相伴，周身自带一种独特的沉静、内敛。身形纤瘦却不显孱弱，像青竹，纤细却坚韧。高鼻、薄唇，配上那双多情的含情目。
柳亦很难凭着外貌，把他放入「一看就不是好人」行列。
成西从见面就积累了一肚子不满，此刻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约好的时间，迟到了快三个小时，这不是没责任心是什么？！还有啊，来市局，不说穿正装，至少，着装要整洁吧。你看看他，裤腿皱皱巴巴的，裤脚还灰扑扑的。别的不说，至少他对这次会面是很不重视的！”
柳亦觉得成西的怀疑更多的是因为私人恩怨。他转头看整理资料的时明轩：“时队怀疑的理由也是这些？”
结合秦叙白提的信息和之前他整理出来的线索，时明轩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圈圈，每个圈旁写上相应的外勤探组。
闻言，他头也不抬：“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成哥有被害妄想症。活到今天，全靠野兽般地直觉。如果靠他那破烂分析，早死八百回了。”
柳亦听过成西小时候被绑架，恰巧被小时明轩救了的事。大约是自那之后留下了心理阴影，成西对人的提防达到了普通人难以达到的高度。不知道是不是警惕性过高，时间长了之后，就有了野性般的直觉。
所以有时候，成西那没有任何依据的理论，柳亦也愿意认同。他拿出小本子：“时队为什么怀疑秦老师？他哪里不对劲吗？”
“你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提出想加入调查组的吗？”时明轩放下笔，往椅背靠，开始充当引导者角色。
柳亦记性很好：“在他检查完折沿盘，告诉我们真品和赝品的相似之处后，提出的。”
“检查其他赝品时，他偶尔会夸赞工艺，但也没有特别有兴趣，直到那件折沿盘。检查折沿盘时，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时明轩提示。
“没有吧……”柳亦思索，“勉强要说的话，他被某种气味呛住了。这个算吗？”
时明轩赞许地看着他：“算。我闻过那张纸巾，是呛人，但没有这么浓烈。”
柳亦部分认同，按理说，呛到那种程度，他站在旁边多多少少能闻到一些气味。可他距离如此近，却什么都没有闻到。
他提出异议：“有个体差异啊，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呼吸道比较脆弱敏感？”
对于他的疑问，时明轩没有不耐烦，而是充满鼓励：“当然有。我当时并没有给出回答，就被叫走了。回来的时候，他和成西矛盾升级，成西被逼到墙角。我发现他观察力很敏锐，思维反应也很敏捷。”
他想起那段对话的重点，转向成西，叮嘱道：“手机吊坠取下放钱包里吧，至于身上穿的，就别管了。”
在旁边专心学习的成西突然被点名，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老大，你不怪我啊。”
“怪你什么，你不是说你只想推开他吗？”时明轩用笔敲敲他脑袋，“下次动作别这么莽撞，被人看到，我也兜不住你。”
柳亦一看话题要奔着「忆往昔情意」而去，赶紧出声拉回话题：“然后呢？”
“在你问他和赝品相关事情的时候，我不时插话问他们馆的事，问他的事，得出他回答专业问题和一般问题的大致平均时间。”
柳亦这才恍然，原来队长那时插话是有用意的。他当时还纳闷，队长怎么这么着急，也不等他问完再提。
他刷刷做笔记：“嗯嗯，然后呢？”
“然后我问他为什么想加入，他的回答几乎脱口而出。也就是说，他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般来说，贸然提出加入请求，被拒绝的概率很高。他却想尝试提出第二次，还为此考虑了种种问题。
提出一次，我相信是好奇心；两次……与其说好奇心强，我更相信是别有目的。”
“那为什么最后同意让秦老师加入？不是有嫌疑吗？”柳亦已经完全认同时明轩的怀疑，但不能理解「同意嫌疑人加入」这一行为。
时明轩指指头顶，局长办公室方向：“沈局说案件影响太大了，上面让我们尽快破案。秦叙白能力是有的，就是拿不准他动机。后续他有异心，咱们正好顺藤摸瓜，将他们团伙一网打尽。”
柳亦兴奋：“哦哦，咱们要当捕螳螂的黄雀。”
“对。小柳，你这段时间就跟着秦叙白，他有什么异常行为，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时明轩把自己代入秦叙白的角色，一番模拟后，补充，“他如果提出什么你觉得不合理、不理解的要求，不要忙着拒绝，先答应下来。”
柳亦用心记下队长的吩咐，语气铿锵地答应。想到电视剧里执行各种机密任务的特工，想到各位潜伏在敌人根据地的前辈，他一腔热血当下就决定为时明轩、为这次案件抛洒！
远在省博瓷器修复室的秦叙白，莫名地，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