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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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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璴在画室里一直待到唐云霁回来，开门的时候才看见自己手上沾了颜料。他身上还穿着上次已经被颜料抹脏的衣服，随手又在衣服上抹了一把。
唐云霁：“……”
他故意忽略迟璴眼巴巴的表情，反手关上门，换完拖鞋又把菜放进厨房。
迟璴一直跟在他身后。
等到他洗完手出来，迟璴终于忍不住伸手拽住他的袖子。
唐云霁低头看了看迟璴赤着的脚：“跳一跳？”
迟璴：“？”
唐云霁笑了下，又说：“那个表情包。小棉花，跳一跳？”
迟璴：“……”
满意地看见他吃瘪的表情，唐云霁这才捏了下他的脸问：“逗你的。不饿吗？”
迟璴摇头，还是眼巴巴的。
“那一会儿再做饭。”唐云霁说着，准备跟他去画室。
迟璴却纠结地说：“……算了。”
唐云霁停住，立刻转头看向迟璴：“怎么了？”
迟璴忍痛道：“……今晚可能画不完，还是等下次时间充裕的时候吧。”
“明晚我有事，周六……周天再过来好不好？”
迟璴点头，穿上唐云霁递来的拖鞋，把手洗干净又去翻行李箱。
那本画册就放在箱子最外层，他坐回沙发小心翻着。最后几页的字迹也没被沾湿，原本皱了的边角现在已经平整了。
迟璴没再看上面的字，小心地合上又抱在胸前，眼里很惊喜：“变回去了。”
他像得到好吃糖果的孩子，十分容易就被哄好了。
唐云霁含笑看他：“嗯，答应过你的。”
迟璴跳下沙发，来不及穿鞋就跑上楼。他打开衣柜门，蜷着身子跪进去，把画册放在衣柜最里面。
唐云霁在楼梯下面稳稳接住脚步很急的他：“放好了？”
心咚咚直跳，迟璴把脸埋进唐云霁颈窝，声音闷闷的，但音调是上扬的：“嗯，放好了。”
他又收紧手臂轻声说：“……唐云霁，谢谢你。”
唐云霁偏头亲了亲他的耳朵当做回应。
趁着唐云霁在做饭，迟璴背对着厨房趴在沙发上。他双手紧紧捏着手机，一遍遍编辑着信息。删改了好几遍还是不太满意，但最后还是点了发送。
很快，屏幕亮起。
[纪瀚洲]：好的小璴。
* * *
唐家老宅。
临时的一场家宴，除了纪朔，两家人都在场。
厨房的人陆续上菜，唐老爷子笑呵呵地说：“云霁啊，突然搞什么家宴？怎么不把阿朔那小子也叫来。”
唐云霁随口敷衍过去，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拿起湿毛巾擦着手，开口道：“今晚是有些话想跟各位长辈交代。”
唐母气定神闲继续喝茶。
唐老爷子坐在最上位，还是乐呵呵的：“这么郑重，什么话啊？”
他眼睛一亮，又接着问：“怎么，瀚洲刚结婚，你也有好消息了？”
唐云霁颔首：“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唐老爷子顿时十分高兴，也放下筷子：“真的？哪家姑娘？”
唐云霁不急不慢放下手里毛巾：“你们都见过他。”
唐老爷子：“？”
“我喜欢的人是迟璴。”
一片安静中，迟琬一一扫过众人欲言又止的目光，直到跟唐云霁对上视线才反应过来：“……啊？小璴？”
唐云霁又点头：“是，抱歉。”
又一轮新的安静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唐老爷子。他把餐桌拍得咚咚响，又喊着唐父：“去把我那根藤棍拿来！”
唐父起身，先叫人把唐老爷子的降压药拿来，又亲自去了储藏室翻找。
唐老爷子一边拍着餐桌，一边抖着手指着唐云霁：“你……你个浑小子真是能耐了，瀚洲好不容易结婚，他们小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让我怎么跟天上的老纪夫妻俩交代！”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了，伸手就要拿唐父手里的藤棍。
唐母劝着：“爸，您消消气。以前就追这小子半个院子，现在他皮糙肉厚的，您一大把年纪了别折腾了，这不还有我们吗。”
纪朔的父母也在一旁跟着劝。
唐父也说：“爸，您要实在想出气以后再打，瀚洲两口子还在呢。”
眼看着他要把藤棍递给迟琬，唐母拦了下：“她穿着裙子不方便，瀚洲你来代劳吧。”
迟琬：“……”
纪瀚洲：“……”
唐老爷子先吃了两粒降压药，又喘着粗气道：“你们说想把这小子怎么办吧。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对不拦着。”
迟琬：“……”
她看了眼拥住自己的纪瀚洲，又看向一脸坦然的唐云霁。
纪朔和唐云霁从小就跟纪瀚洲很亲，她见过纪瀚洲的家人后，自然也对两个小辈都很熟悉。
她一直对唐云霁印象很好，觉得他沉稳踏实，甚至比纪朔还要可靠些。但是现在眼下的情况让她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
纪瀚洲问她：“我们到外面院子里先聊聊？”
“……好。”
唐云霁跟着他们去了院子。
一个小时以后，唐云霁回来了。
唐老爷子看了看外面，又开始大力拍桌子：“人呢？！”
唐云霁回答：“他们没事。”
见差不多了，唐母放下手里的茶，起身道：“你过来。”
唐云霁又跟着他们上了楼。
二楼小客厅，唐母双腿优雅交叠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只瞥了他一眼：“人家也喜欢你？”
唐云霁老实回答：“还在追。”
唐父在旁边恨铁不成钢道：“那可是阿朔的堂弟！”
唐云霁默了下，反驳说：“……又不是我堂弟。”
唐父噎住，气得直接给了他几脚：“那你也不能……你让瀚洲他们怎么想！”
“所以今天特意把你们都请来了，”唐云霁站在原地，平静地说，“你们想怎么罚我都行，但我是认真的。”
唐母等唐父出够气了才问：“人家要是不接受你，怎么收场？”
唐云霁坦诚说：“不管他接不接受，我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没必要瞒着你们。”
唐母又问：“刚刚你婶婶怎么说？”
“她说……她只想小璴开心。”
唐父两眼一黑，又给了他几脚。
唐母等唐父踹完，慢条斯理道：“嗯，既然她这么说了，你的事你自己搞定。”
看着唐云霁离开，唐父在唐母身边坐下，缓了几口气才问：“……老婆，你早就知道了？”
唐母嫌弃地看他一眼：“婚礼一整天，云霁的眼睛就没从人家身上移开过。你能看出来什么？”
“……那我哪能看出来啊！”唐父努力回想着。
什么也没想起来。
“小璴手上那手串，你没看见？”唐母又提示着。
唐父茫然道：“什么手串？”
“咱爸前些年不是好不容易才收着条陈年老山檀手串吗，还一直不舍得拿出来。”
唐父一拍大腿：“我说前些日子这小子怎么突然问我去哪里开光最好，原来是家里进贼了！”
他又委屈道：“这也不能怪我，不光是我，就是咱爸也没看见啊！”
唐母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解气了？不是早就让你吃降压药。”
“……老婆，你什么也不说就光让我先吃药，吃再多也架不住这事儿这么大啊！”
唐母这才安慰道：“主要是孩子他妈没事就行。你儿子你还不知道吗，他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算把他腿打断也拦不住他。气什么？”
另一边，迟琬和纪瀚洲还在院子里坐着。
迟琬脑子还有点懵，纪瀚洲搂着她说：“我就说婚礼那晚上他不对劲，还跟咱俩说麻烦了，合着这小子早就有贼心了。”
迟琬：“……”
她转头看纪瀚洲，犹豫着说：“你说这事儿小璴知道吗？”
纪瀚洲问：“他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迟琬仔细想了想才说：“那次倒是问我为什么结婚，我当时还以为他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她皱着眉，又有点苦恼：“这么多年了他就只知道画画，我也不知道他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纪瀚洲想起给迟璴约的咨询时间，建议道：“要不，明天中午跟小璴一起吃饭，你打探一下。”
迟琬想了想，点头说：“也行。”
折腾到很晚，他们才离开唐家老宅。
唐老爷子想了又想，还是气不过，又把唐云霁叫上了楼。唐父怕老爷子气出个好歹，也跟着上去了。
最后唐云霁还是挨了打。
唐父看打得差不多了，上去拦道：“好了爸，出气了就行了，你这年纪就别跟他置气了。再说了，万一人小璴哪天眼睛不好使真看上这不孝子了，你给打出个什么好歹来怎么办。”
唐老爷子：“……”
他坐下缓了缓，指着唐云霁道：“你别以为人家亲妈不跟你计较就没事了，今晚在这给我罚跪。”
唐云霁跪得笔直，眼皮都没抬一下。
门被关上，唐老爷子站在门外先是咳了两声，又健步如飞地走到楼梯口，拉着唐父低声问：“你眼神好，婚礼那天有没有看出来什么？就是，那孩子对云霁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孩子到底喜不喜欢男的啊？”
唐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