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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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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迟璴已经在努力扒饭了，但最后还是剩了一半没有吃完。
蒋怀初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又很顺手地接过迟璴手里的盒饭一起收走扔掉。
起得太早，又画了一上午画，迟璴又热又困，想回车上避暑。
杨可林拿了个手持小风扇在吹风，也热得有些焉儿了：“我叫了奶茶，等下就送过来，不喝完再走吗？”
迟璴摇头：“我回车上了，你们喝吧。”
“好吧好吧，快去吧。别中暑了，不然我可没法跟云霁哥交代。”杨可林还不忘调侃一句。
迟璴不自然地往下拽了下头顶的帽沿。
一旁的蒋怀初说也要回车上拿个东西。
途中在园内遇到冰淇淋小车，迟璴眼睛一亮：“要吃吗？我请你。”
说完，迟璴凑到小车前面，先点了自己想吃的芝士球，又问：“你要吃什么味道？”
蒋怀初的视线在巧克力上停了停：“跟你一样。”
冰冰凉凉下了肚，迟璴直走到树荫下面才舒了口气：“太热了，这种天气拍戏不热吗？”
“还好，”蒋怀初小口吃着，笑道，“不过你好像一整个上午都没说过热。”
“画画的时候不觉得。”迟璴用手肘擦了擦下巴上的汗，几口吃掉冰淇淋。
他先两步上了车，侧身的时候看到蒋怀初手中的冰淇淋，好心提醒道：“要化了。”
“嗯。”蒋怀初跟在迟璴身后，速度很快地吃掉剩下的一半。
车里开了空调，迟璴见蒋怀初低头在包里翻找，随口问了句：“你忘了什么？”
“唔，充电宝。”蒋怀初抬起头冲他笑笑，“手机没电了。”
迟璴嗯了一声，专注地开始调自己的座椅。
蒋怀初从包里拿了东西，却没急着回去，问道：“前天晚上我喝多了……没做什么吧？”
迟璴说：“没有，你喝多了挺省心的。”
“是吗。”蒋怀初又笑了下，指甲不自觉地在手中握紧的充电宝上划了划，又问道，“迟璴，你那幅画……什么时候画完？”
迟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蒋怀初问的是唐云霁。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听见蒋怀初又问：“你以后还会接着画人物吗？”
迟璴点头：“应该还会的。”
困意渐渐涌了上来，迟璴歪着身子躺下去，眼睛半睁半眯看着蒋怀初：“你不急着回去吗？”
“这就回去，你好好休息吧。”蒋怀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锁屏画面是一束盛开的风铃花。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又坐了一会儿等迟璴睡着才下车。
走出一段距离，蒋怀初停下脚步。
手上残留的粘腻的触感并不舒服，包裹着他的浓浓芝士味更让蒋怀初觉得有些恶心。
蒋怀初拿出湿巾擦干净手，又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看了锁屏界面很久才解锁。
他点开浏览器，主页还停留在上次看过的页面上，搜索栏里是迟璴的名字，下面是迟璴在那家画廊里所有的画作。
蒋怀初又打开收藏夹，里面是一些艺术网站，迟璴学校的网站，还有这个海边小镇的老旧新闻。
他十分熟悉地点开其中一篇。那是迟璴的大学发布的一篇活动报道，照片里学生很多，迟璴在一堆外国面孔里格外显眼。
蒋怀初的指尖停在照片里的迟璴身上，半晌才面无表情地关掉。
* * *
在车上睡觉并不舒服，迟璴很快就揉着酸麻的脖子坐起来，又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阳光炙烤的地面发呆。
实在太无聊，他还是顶着太阳下了车。
迟璴凭着记忆在公园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小时候郊游的地方。
公园的一角有条林荫小道，迟璴几步跑过去，摘下渔夫帽扇了几下风。
身后暴晒的地面散发着可以把他烤成鱼干的温度，迟璴果断沿着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小道一路走了下去。
树荫浓密，晒不到多少阳光，终于感到凉爽的时候，尽头出现了几排破败的房屋。
像是海边的小渔村，有几分荒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居住。
迟璴沿着房屋的阴凉一路走到了海边。
海边的破船上躺着只晒太阳的小黄狗，它抬头看了看走近的迟璴，头一歪又躺了回去。
迟璴坐在破船的影子里，陪它一起晒了会太阳，又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cc]：[棉花跳跳.gif]
[cc]：[照片]
[cc]：羡慕狗狗。
[唐云霁]：羡慕狗狗。
[cc]：？
[唐云霁]：可以跟你一起晒太阳。
[cc]：[棉花瘫软.gif]
迟璴还想接着逗一逗小狗，但小黄狗只是眉头动了下，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被狗嫌弃了的迟璴：“……”
歇息够了，他沿着原路返回。
在走入林荫小路前，迟璴又拍了张小渔村的照片，打算回去有时间画下来。
[林冲不动了]：准备收工回去了。
[林冲不动了]：计划有变，今晚可能拍不了了。
[cc]：为什么？
[cc]：我也在往回走了。
[林冲不动了]：？
[林冲不动了]：你去哪里了？
[cc]：[图片]
[林冲不动了]：不愧是艺术家，拍的照片也很艺术。[大拇指]
[cc]：……
[林冲不动了]：我打算回去问一问云霁哥，往哪里拜才能拜到你这么个男朋友。[合十]
[cc]：……
[林冲不动了]：拜完以后，希望你们可以告诉我相识相知相爱的经过。[抱拳]
[cc]：[再见]
[林冲不动了]：哦对，小蒋好像过敏了，不知道吃什么了。
迟璴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请蒋怀初吃的冰淇淋。
……不会这么巧吧？
[cc]：我刚刚请他吃了个冰淇淋，芝士的……不会吧？
[林冲不动了]：不好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过敏原。
[林冲不动了]：待会回去我找医生过来看一下，症状不是很严重，你不用担心。
迟璴回去的时候剧组还没收完工，他在车旁边等了一会儿。
回来的每个人都跟早上在车里精神满满的状态完全不同，放好设备跟车边的迟璴打过招呼挨个上了车。
杨可林和蒋怀初走在最后面。
迟璴迎了上去，一眼看见蒋怀初的脖子和手背上有很多红点，脸也很红，不知是晒的还是因为过敏。
袖子盖住的手臂看不见，但迟璴觉得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迟璴有些内疚地问：“是因为那个冰淇淋吗？”
蒋怀初却很不在意：“我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小时候也经常过敏，很快就会好的。”
杨可林的表情也不轻松，不太认同地说：“最好还是查一下过敏原，平时也要多注意。幸亏没在脸上，不然可能会耽误拍摄。”
蒋怀初这才收敛神色，歉意地说道：“好……对不起了可林姐，我没考虑到这些。”
剧组人员都上了车，杨可林坐在最前面，嗓子有些哑了，大声说着：“回去大家可以先休息两个小时，晚上我请客，大家随便点。”
“谢谢可林姐！”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车里总算又热闹起来。
“迟璴你也一起吧？”杨可林又看向身后坐着的迟璴，“昨晚你就没去，周末我们可要转战别的地方了。”
“而且，”她又看了看车后面聊得正欢的人，压低声音冲迟璴挤眉弄眼，“后天你就没空跟我们一起了吧？”
隔了个过道的蒋怀初似乎偏了下头。
迟璴还惦记着蒋怀初的过敏，没有立刻答应：“晚上再说吧。”
* * *
医生来蒋怀初房间的时候，迟璴和杨可林都在。
蒋怀初的过敏确实是因为芝士，但还好症状并不严重。
饶是没什么生活常识的迟璴也知道，这类乳制品的过敏应该很容易发现，尤其是小时候。
但小时候的蒋怀初……
迟璴抿了抿唇，心下更加内疚。
蒋怀初吃过药，带着歉意说：“可林姐，我没事的，今晚可以拍最后一幕的。”
“今晚你就休息吧，我都已经跟组里人说过晚上请客了。”杨可林把医生送走，很干脆地决定，“一会儿我让酒店送餐过来，你就别去了。”
说完，她询问地看向迟璴。
迟璴心里还在难受，蒋怀初不知道自己过敏情有可原，但耽误了拍摄的根本原因还是那支迟璴买给他的冰淇淋。
“我真的没事。”蒋怀初坐在床上伸出手，他戴了对护腕，刚好把伤疤遮住，“你看，只是有些红点而已，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吃过药就没事了。”
见迟璴的情绪还是不高，蒋怀初又眨了下眼笑着说：“那就把今天那幅画送我吧，或者之后再多送我几幅风景画，你随手练习的都行。”
“……好。”
迟璴最后也没和剧组的人一起去吃饭，留在蒋怀初房间一起吃了酒店送去的餐。
“本来还想着晚上有时间可以跟你一起去逛逛附近有意思的地方。”蒋怀初失落道，“现在还害你哪里都去不了。”
“这附近除了海边也没什么……”看见蒋怀初表情，迟璴又生硬地改口说，“……下次有机会的话。”
蒋怀初看着迟璴，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对了，我还留着很多幅她的画——你想看吗？”
迟璴一愣，迎着蒋怀初殷切的视线，点头道：“好。”
* * *
第二天的拍摄迟璴没再跟过去，打了几个电话确认蒋怀初没事了才放心。
傍晚时，天色很符合杨可林的要求，剧组的人回来后没有休息，准备直接在海边拍最后一幕。
迟璴并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只需要像平时一样在海边写生就好。
特意划出来的一片海边没有来往的游客。迟璴找了个位置坐下，面前是被礁石遮住一半的夕阳。
杨可林原本的打算是拍正好在海边写生的学生画下了消失的小海，但最后还是决定让镜头里的两个人毫无交集。
沉迷于画画的学生没有听见小提琴的声音，也没有看见往海里走去的小海。
同样的，拉完最后一首曲子，把小提琴留在海边的小海也没有发现不远处还有个喜欢画画、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学生。
NG了好几次，杨可林终于忍不住问：“小蒋，怎么了，是白天太累了吗？”
这场的蒋怀初实在有点反常，他第一天刚接触镜头时都没这么不在状态。
蒋怀初低着头道歉：“……抱歉，对不起大家。”
杨可林又看了看监视器里的天色，皱着眉道：“再来一次，否则只能等明天了。”
专心画画的迟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这次的画布尺寸很小，只是随手练习，并没打算画太久。
又一遍拍完，杨可林皱着眉仔细检查画面，才终于松口说拍摄结束。
剧组收着工，迟璴也在做最后的收尾。
“很好看，”蒋怀初蹲在他旁边，“迟璴，你画的风景都很好看。”
蒋怀初的视线沿着还未完成的画移到画笔上，再到握着笔的细白手指，最后停在迟璴的脸上。
迟璴没有发觉，直到画完才看向蒋怀初，他脖子上的红点大概是被粉遮挡过，只留下几个浅浅的不明显的印。
迟璴又垂眼去看蒋怀初的手背。
“真的没事了。”蒋怀初直接撩起袖子露出自己整条小臂，“你看。”
他今天没戴护腕，迟璴随着蒋怀初的动作看了一眼，很快就移开目光。
蒋怀初却没松开撩着衣袖的手：“没事的，我只是不想被别人看见。”
他仰着脸看着迟璴笑：“可是迟璴，你不是别人。”
迟璴沉默着，表情复杂，他一开始觉得蒋怀初很在意，所以穿着长袖不想被人看见，可蒋怀初又对自己如此坦诚。
迟璴不会说安慰的话，只好起身开始收拾画具。
蒋怀初也跟着站起来：“需要我帮你吗？”
在海里拍了很久，他的裤子还在滴水，湿淋淋地裹在腿上，上半身的衣服和头发也湿了大半。
“我自己来就好。”迟璴不小心瞥见蒋怀初露在外面的脚踝，加快手上动作，“……你衣服湿了，要不要回去先换一身？”
杨可林依然定了晚上的聚餐，说这是迟璴的“杀青宴”，一定要迟璴参加。
她本来想让蒋怀初继续在房间里休息，但蒋怀初说没事执意要去，又保证了自己不会乱吃东西，滴酒也不会再沾。
“我怕又让大家等，”蒋怀初甩了甩发梢的水，“刚刚NG了好多次，耽误了很多时间。”
迟璴低头示意了下自己的油画箱：“没事，正好我也要把这个放回去，让他们先过去吧。”
蒋怀初笑着说：“好呀。”
放下油画箱，迟璴到蒋怀初的房间里等他。
窗帘半开着，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去了。迟璴不确定晚上几点会回来，准备先跟唐云霁说一声。
［cc］：[棉花跳跳.gif]
［cc］：一会要跟剧组去聚餐。
［唐云霁］：[棉花瘫软.gif]
［唐云霁］：那我等你回来宝贝。
迟璴舔了下唇，盯着唐云霁发来的表情包看。
这个人好像在跟自己撒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