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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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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小夜灯依旧亮着。
他在温暖的怀抱里，被冷汗浸湿的额发被人拨开，后背上有只手在轻抚着自己。
“做噩梦了？”
迟璴的心跳得很快：“……也许不是噩梦吧。”
梦里的情绪还影响着他，让他格外贪恋此时的拥抱。
“饿吗？”唐云霁没再继续问下去。
迟璴舔舔干涩的唇：“渴。”
他盘起腿，拉扯到后面“嘶”了一声，唐云霁又扶住他靠在自己身上。
后面清凉的感觉更甚，也许是睡着的时候唐云霁又给他上了药。
迟璴已经没那么尴尬了。
反正已经被吃干抹净，多看几次也没什么，总比今天真的下不来床要好得多。
人类的破罐破摔就是这么容易。
唐云霁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迟璴接过，低头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见自己身上遍布的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唐云霁眼神暗了暗。
迟璴知道自己的体质，毫不在意地抓了抓头发。
反正唐云霁身上也还带着他的咬痕。
四舍五入他们算是互相吃干抹净。
也不算输。
迟璴四下看了看，不确定地问：“……你家？”
他还记得自己的醉话。
他真的又把唐云霁送回家了？
“我该夸你还能记得这么多吗？”唐云霁被迟璴逗笑了，从身后拥着他，“你家，楼上。”
“……我还没上来过。”迟璴又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突然顿住，把水递出去。
唐云霁很顺手地接过，放在一旁。
迟璴看了唐云霁一眼，俯身摸起枕头边的手机。
有些被他忘记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最后结束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唐云霁给他清理完，抱他去楼上睡觉。
他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却还拽着唐云霁的胳膊不撒手。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迟璴啃了一下指甲，然后心存侥幸地打开手机，点开录音。
一条清晨的新录音。
迟璴：“……”
“宝贝，我还以为你记不起来了。”唐云霁的声音很愉悦，他握住迟璴停在半空的手点下去。
“我打开录音了，你对着它再说一遍！”这是迟璴的声音。
因为之前哭得太狠，还能听出明显的哽咽。
“嗯，说什么？”这是唐云霁不急不慢的声音。
“刚才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迟璴急急地说，“你已经是我的了，只能给我一个人当模特。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让我画，画多久都行，我——”
迟璴听不下去了，手速飞快地把录音关掉，脸红耳热。
“怎么不听完？”唐云霁一下一下啄着他侧脸，慢条斯理道，“我没什么经验——所以，这话是要对我负责的意思，对吧，我的小、画、家？”
迟璴往后退了退，讪讪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昨晚还说，做你的模特都要这样——”唐云霁拉长音，眼带暧昧地看着两人身体，“我还以为是我不懂你们的规矩。”
本来已经没那么尴尬的迟璴顿时感觉十分羞耻，呐呐着：“……我昨晚喝醉了。你知道的，喝醉的人什么都能干出来……”
“嗯。”唐云霁赞同地点头，收回在他腰上的手，作势起身，“所以，你是打算不认账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识趣一些，现在就离开你家？”
迟璴有点急了，伸手去拉唐云霁。
拉住后又觉得太难为情，半天都开不了口。
唐云霁看着他无措的模样，终于笑出声，不再逗他。
把迟璴抱起来，唐云霁小心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我有条件。”
迟璴没抬头，耳朵还红着。
“我只给你画，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用这种方式找模特。”
“我没这么找过……你是第一个。”迟璴小声反驳。
唐云霁笑了：“我知道。”
他伸手勾住迟璴的小拇指，像在拉勾：“你说的那些，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好不好？”
迟璴怔怔地看他，点点头。
“虽然做不到随叫随画，但有空的时候都可以——晚上，或者周末。”唐云霁又说。
“……”迟璴扭过头不再看他。
“宝贝，我说的是画画。”唐云霁把他脸掰回来，笑得意味深长，“当然，你想要别的也可以。”
迟璴：“……”
一身冷汗的迟璴嫌身上不舒服，唐云霁只好又抱他去洗澡。
洗漱完，迟璴才想起上午的电话。
也许是怕他会不好好吃饭，迟琬让管家准备了一些饭菜和水果放在门口。
迟璴打开包装拿出餐盒，第一次走进这里的厨房。
厨具电器都很齐全，他左右看了看，不太确定哪个可以用。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他手里的盒子：“要干嘛？”
迟璴老实回答：“热菜。”
唐云霁把他牵出厨房：“保温的，不用热。”
迟璴：“……”
“宝贝，你不会想让我今天就穿这个吧？”唐云霁示意迟璴看自己，又说，“这些我来弄。”
“……我去找衣服。”
唐云霁一一打开盒子把还温热的饭菜摆好，又把两道明显红彤彤的菜放在自己手边，才转身回到客厅。
才一会儿的功夫，行李箱里的衣服已经被他全部拽出来，扔满了沙发和地毯。
迟璴就坐在满地衣服中间，一件一件捡起来比量着大小。
唐云霁：“……”
原来这是个只点满了美术技能的生活小白。
迟璴抬头看他：“我的衣服好像都有点小……要不让管家送两件来吧。”
“好。”唐云霁随手拿起两件看起来稍大点的衣服，“先吃饭，一会我来收拾。”
说完，他单手解开浴巾直接换上衣服。
迟璴还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看。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咬人。
……就是有点忘了咬下去的口感如何了，下次……下次可以再试一下。
唐云霁俯身，示意迟璴抱着自己脖子，把他从衣服堆里捞出来。
刚刚看得眼热，隔着衣服迟璴又摸了一把，不好意思地说：“唐云霁，要不然，我们以后再试试画别的……你要是害羞的话，我保证不给别人看……”
唐云霁自动忽略他的话，往餐椅上放了个软垫让迟璴坐着，又看了眼他赤着的脚，只说：“等着。”
原本宽松的短袖紧巴巴的，运动裤穿在唐云霁身上像是七分裤。
迟璴看着他上楼，直到看不见人了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塞了个葡萄进嘴里。
唐云霁拿了迟璴的手机下楼，顺手放在餐桌上，又在玄关找出两双拖鞋。
迟璴终于在手机里找到公寓管家的联系方式。
他举着手机，嘴里塞了两个葡萄，含糊不清地喊着：“唐云霁，你的衣服尺码。”
唐云霁弯腰亲了他一下，又拿走他手机：“我来回，你先吃。”
迟璴撇嘴，直接拿筷子去夹对面的辣椒。
正发信息的唐云霁余光看见，抬手隔开他的筷子：“这两个不行。”
“……”迟璴用筷子夹了两下空气，不满道，“那我能吃什么？”
“先吃点清淡的，喜欢吃辣过两天再带你去，好不好？”唐云霁放下手机，哄着他。
迟璴不太乐意，但还是答应了。
吃了两口面，他皱着眉说：“这个不好吃。”
“嗯，下次带你吃好吃的。”唐云霁伸手把面端过来。
放太久的面确实已经不太好吃了。
迟璴敷衍地点了点头。
喝了半碗粥，又吃了点没什么滋味的菜，他实在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开始吃水果。
见他不吃了，唐云霁把剩下的解决掉，然后起身开始收拾。
他手上动作很快，迟璴嘴里的水果还没咽下去，他就已经收拾好餐桌。
唐云霁把垃圾放在门口，然后又稍微收了下客厅里的衣服，就拎着迟璴的箱子上了楼。
迟璴端着水果盘跟着，看唐云霁麻利地把他的衣服分类挂进衣柜。
“我一直很想问，”唐云霁见他吃得开心，终于问出口，“你在国外是怎么生活的？”
迟璴又吃了个葡萄，认真思考了一下才郑重回答道：“能吃就行，活着就行。”
唐云霁：“……”
怕迟璴吃太多水果不舒服，唐云霁下楼时顺走了他手里的盘子。
迟璴有些不满：“……”
把水果放进厨房，唐云霁看了眼手表，按了下他的后腰：“还酸着？”
“没……”迟璴不争气地腿软了下，又有点不好意思，“没不舒服。”
“想不想出去走走？”唐云霁手往下移，“能行吗？”
赤裸裸的挑衅。
迟璴噎了下，挥开他的手：“……很行。”
唐云霁低声笑了下：“嗯，你先玩一会儿，衣服送来我们就去。”
迟璴蹲坐在沙发里，随便找了部纪录片开始看。
没看几分钟，他的视线就不知不觉黏在唐云霁身上。
他看着唐云霁从浴室里拿出昨晚两人脱掉的衣服扔进阳台洗衣机，然后开始拖地。
迟璴：“……”
想起刚刚唐云霁的问题，他开始思考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在想什么？”把地上的抱枕放回沙发，唐云霁捏了下迟璴的脸。
迟璴回过神：“你这样会显得我什么都不会干。”
唐云霁说：“你的手用来画画就行，不用干别的。”
迟璴又打量了一下客厅，指着角落说：“那不是有扫地机器人。”
虽然他也不会用。
“你不是喜欢赤着脚吗，我先给你拖一下。”
迟璴抿了抿嘴，没再接话，唐云霁也没在意，接着去楼上打扫了。
管家的信息发来，迟璴开门把袋子拎进来，顺手把里面的衣服都倒在沙发上。
一套西装，一套运动装，一盒内裤袜子，还有一双运动鞋。
迟璴看着手里那套西装，手指动了动。
今天是周六。
唐云霁特意让管家送来一套西装，用意很明显。
迟璴抬头看了眼楼上。
原来他们还会有下一个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