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 9 章 ...
-
吃完饭天才刚刚擦黑，迟璴扯着唐云霁袖子说想去MeYse。唐云霁说好，又拿纸巾把他嘴角的芝士擦干净。
停车场。
唐云霁打开车门，没等迟璴上车就把他抱进副驾驶，让他面朝外坐着。
“昨晚没睡好？”唐云霁弯下腰，手撑在迟璴两侧，垂眸看他，“又做噩梦了？”
迟璴想说没有，但是又不太会撒谎：“……”
唐云霁收回一只手，勾了下他的下巴：“那今晚要不要去我那？”
迟璴抬起头。
唐云霁弯起指节蹭他的脸：“今晚去我那住，明早跟我一起去A大。”
见迟璴乖乖点头，唐云霁笑了下直起身，又被拽住：“你那个朋友……今晚……”
“他去不了这么早。”唐云霁说，“不想见他我们可以早点回家。”
迟璴又点头。
看见唐云霁，经理迎出来要带他们去二楼包厢。
唐云霁看了迟璴一眼，见他视线停在中间的舞台上，直接道：“一楼卡座。”
经理眼睛在他们身上转了转，不停笑道：“那边角落有个视野好又隐蔽的卡座。”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中间舞池空着，倒是前面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
唐云霁带着迟璴坐在角落的卡座里，灯光朦胧，但离舞台的距离刚刚好。他靠近迟璴耳朵问：“想喝什么？有个调酒师调得不错。”
台上女歌手的声音很有磁性，唱着慵懒的英文歌，迟璴托着腮仔细听着歌词，随意说：“干马天尼。”
唐云霁逗他：“今晚打算喝多少？”
迟璴被酒精润过的嘴唇亮亮的，他舔了一口：“真的很好喝，你尝尝。”
“嗯，”唐云霁应着，又说，“会尝的。”
乐队换了几波，酒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霓虹灯光闪过，光怪陆离的舞池里人也满了。
迟璴吃了点水果，又点了一杯。他就靠在唐云霁身上，贴得很近。
唐云霁的外套早就脱了，放在一边，衬衫的一角已经被攥得皱巴巴的。
迟璴又一次伸手过来时，唐云霁抓住他的手不放。
迟璴：“？”
唐云霁仔细看他的脸，沉声问：“今天怎么了？”
唐云霁一开始并没察觉，但迟璴好像黏人得有些反常。
迟璴抿着嘴：“没发生什么。”
唐云霁不再问，只捏了捏他的脸：“不想一个人待着？”
迟璴点头。
唐云霁轻叹了口气。
迟璴抬起头，有点不习惯唐云霁沉默的样子。他跨坐到唐云霁腿上，眉眼低垂着。
唐云霁又捏了一下他的脸。
迟璴抱着唐云霁的腰，在喧嚣中靠近他耳朵轻声说：“凌晨醒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在做梦。”
舞池中央喧嚷放纵，他们在的角落却安静暧昧。
“然后呢。”
迟璴却摇摇头不再说了。
唐云霁单手捧住他的脸，手指蹭了下说：“下次可以给我打电话。”
迟璴很慢地点了点头，下巴搭在唐云霁的肩膀上。
他能感受到唐云霁的心跳声。
那么近、就在他耳边。
……不是模特，也不是什么缪斯。
是自己可以抱得到的人。
是现在、是此刻就能感受得到的心跳和体温。
* * *
唐云霁又挂了两次纪朔的电话。
纪朔找来的时候，还没说话就被唐云霁瞪了一眼。
他这才看清，唐云霁怀里还抱着个人。
……真腻歪。纪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来回用眼神暗示唐云霁：都这样了你还没追上？
他接过侍应生送来的酒，不顾唐云霁警告的眼神走过去，捏着嗓子道：“唐先生，您点的酒到了。”
迟璴回头去看，有点不好意思地从唐云霁腿上下来。
纪朔坐在他对面，毫不理会桌子底下唐云霁踹来的脚：“你好啊弟弟，又见面了。”
迟璴尴尬道：“你好。”
他又伸手把纪朔放在桌上的酒一点点拉过来：“……这是我的酒。”
“小赵调的吧？怎么样，我看中的调酒师手艺不错吧？”纪朔热情推荐着，“他的教父也是一绝，要不要尝尝？我请客。”
迟璴还没来得及说话，唐云霁开口道：“这儿不欢迎你。”
“用你欢迎？”纪朔没理他，冲迟璴扬了下头，“我又没来找你说话。对吧弟弟？”
“我叫……”
唐云霁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来干嘛的？”
没听到名字，纪朔也不恼，笑嘻嘻又坐近了点：“纪朔。第一次认识，一起喝一杯？”
唐云霁的朋友，迟璴不好意思拒绝。
纪朔得意地冲唐云霁挑了挑眉，却是在问迟璴：“教父，怎么样？”
迟璴看了看手里没喝完的酒，犹豫了下：“好。”
“那杯给唐云霁。”纪朔直接喊人调酒，又回头嫌弃道，“带你来酒吧都不陪你喝？”
唐云霁凉凉地说：“我开车。”
纪朔马上冲着迟璴夸张地说：“这男的不行啊，只想把你灌醉。”
迟璴：“……”
唐云霁又踹过去一脚：“你差不多可以了。”
“我是来认识弟弟的。”纪朔冲他翻了个白眼，“经理说你早来了的时候我还惊讶呢，还以为你在这等我来着。”
唐云霁冷嗤：“少自作多情。”
纪朔冲迟璴笑得十分无害：“得得得，所以我这不是过来找我们弟弟喝酒来了吗。”
唐云霁转头对迟璴说：“觉得烦可以不用理他，他一直就这德行。”
两杯酒送来得很快，迟璴尝了一口，有点意外地问：“好喝，加了什么？”
“可以呀，你这舌头真不错。”纪朔跟他碰了一下杯，“咱小赵的绝活儿。”
迟璴眼睛亮晶晶的，又喝了一口。
“下次你再来就报我名字，比唐云霁管用。”纪朔说，“我跟他认识快三十年了，有事你别客气，尽管找我。”
迟璴点头，只顾着喝酒。
纪朔又跟他碰了下，喝光了剩下的酒才说：“你们来挺久了吧？不打扰你们了，我回二楼了，咱们下次见啊弟弟。”
说完，纪朔起身又给了唐云霁一拳：“兄弟可是给你面子了，没揭你短，你得记着。”
唐云霁头疼地解着领口的扣子，对上迟璴的眼神。
迟璴问：“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世交。别看他这样，人还算靠谱。这条街产业都他的，你下次确实可以报他名字。”唐云霁顿了下，又说，“虽然我还是希望你来能跟我一起。”
迟璴看着他，突然笑了。
唐云霁眯了下眼，有点重地捏了下迟璴的下巴：“笑什么？”
迟璴轻易躲开，又凑近唐云霁，眼眸弯弯的：“你跟他拌嘴的时候，特别不像你。”
唐云霁无奈地笑了笑：“毕竟快三十年了。”
音乐开始变得吵闹，迟璴揉了下耳朵。
“回家？”唐云霁问。
迟璴没说话，轻轻勾住他的食指晃了晃。
被晚风一吹，迟璴醉得很快，大脑发热：“他每天都来这儿吗？”
“从他失恋以后，倒是经常过来。”唐云霁给他系好安全带。
迟璴好奇：“失恋？”
“他看着吊儿郎当的，长这么大就谈过一次恋爱，还被人家甩了。”
纪朔人生第一次心动，喜欢上了个剧团的舞蹈演员。他风雨无阻地给人当司机，每天各种鲜花礼物送着，狂追两个月终于追到了人。
结果还没高兴一个月，就被发了好人卡。
姑娘委婉地告诉他，她选拔上了剧团首席，不想被人说是靠关系，还说自己只想把余生都奉献给舞蹈事业，做不了豪门太太。
虽然刚谈上恋爱的纪朔根本就没想那么远，但他也从没想过自己情路上的坎坷居然是因为太有钱。
那天晚上纪朔在MeYse喝到又哭又笑，抱着调酒师一个劲儿问如果自己是个穷小子是不是就不会被甩了。
此事在唐云霁和他们一众朋友的手机中亦有记载。
无意中吃了个瓜的迟璴：“……”
唐云霁手上方向盘握得很稳，嘴里说的话却无情：“可能从那以后就看破红尘了吧，我看早晚有天被他爸打断腿。”
迟璴并没有这种朋友，也想象不太到这样的关系。
红灯了，唐云霁把手伸过来。迟璴也伸出自己的手，掌对着掌比了比大小，不满地嘟起嘴，又把唐云霁的手往下拉，直到看见自己的手高出一个指尖，才满意地笑了。
车开进小区的时候，迟璴趴在车窗上看楼层。唐云霁单手停车，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在一楼。”
院子里很安静，路边铺满了鹅卵石，角落摆着两张躺椅和木艺矮桌，种了两棵树和一排花。
大平层里，客厅开着灯，大片的灰白色调，显得很简约。
唐云霁拿了双新的卡通拖鞋给他。
迟璴翘着脚趾看了一会，觉得很满意，才抬起头说：“想洗澡……”
唐云霁把他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一个深吻结束。
迟璴仰着脸，刚被吻过，微微张着的嘴里还看得到粉红的舌'尖。
唐云霁来回揩拭他的唇，指腹用力，盯着他说：“宝贝，想亲你很久了。”
迟璴伸舌舔了下，眼底醉意明显：“……我也是。”
他还嫌不够，扯着唐云霁衣领把他拉下来，又把自己的唇送上去，交换同样灼热的吐息。
迟璴还不太会接吻，也不会换气，每次都被亲得气喘吁吁，一副要哭的样子。
亲完，被抱进浴室的迟璴很乖，垂着眼让唐云霁给他洗澡。
沐浴露的味道是某种木质香，瓶身的文字迟璴不认识，只觉得味道很好闻。
“膝盖怎么了？”
迟璴低头，眼睛有些困倦地眯着：“昨晚不知道磕到哪儿了。”
只过了半天，膝盖上的淤青更加明显。
头发被吹干，迟璴抬手，唐云霁给他穿上睡衣。大小正合适，他掀了下眼皮。'
唐云霁拨弄他的刘海：“给你买的。”
捧着唐云霁冲的蜂蜜水，迟璴随便在屋子里转了转。两间卧室，厨房清理得很整洁，书房旁边的房间门紧闭着。
昏沉的大脑不听使唤，迟璴的脚步在阳台停下。
阳台一角点着一个小香炉，像是朵紫檀莲花。香炉崭新，燃起淡淡的烟，味道很好闻。
他在旁边径直蹲下，有些迟钝地抬起眼看走过来的唐云霁。
“檀香，喜欢？”
迟璴又闻了闻，呆滞地点了点头，小声嘟囔：“困了。”
他半眯着眼，朝唐云霁伸开手，看着他转过身蹲下，才放心地趴上去。
迟璴搂住唐云霁的脖子，闭着眼在他耳边说：“……明早想吃面。”
唐云霁托着他，小心避开他的膝盖：“好。”
卧室里，唐云霁伸手打开台灯，柔软的脸颊带着醉后的热意埋进他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