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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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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自己恐高还玩这么刺激的项目，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韩简乐的声音发颤，指尖因用力攥着矿泉水瓶而泛白。
她别过脸去望着摩天轮，极力克制着嗓音里的颤抖，却还是被凌辰捕捉到尾音的哽咽。
凌辰缓了缓神，后背终于能从长椅上直起来。
他望着韩简乐被风吹乱的发梢，阳光在她耳坠上碎成金箔："因为想和你一起玩。"
话音落下时，远处跳楼机的尖叫声恰好刺破云层，他眼里的真诚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像除夕夜那场隔着屏幕的烟花，终于在此刻落进现实。
韩简乐猛地回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睛里。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先前的怒意忽然就散了，只剩莫名的酸涩涌上来。
两人沉默着看了会儿来往的游客，直到她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下午四点十五分。"你酒店定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她站起身时，大衣下摆扫过他膝盖。
"那你呢？"凌辰跟着站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
"同学会呗，"韩简乐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好友发来的催促消息，"晚餐你自己解决？"
"好。"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韩简乐忽然停下脚步："你脸色怎么还这么白？没缓过来吗？"凌辰正想摇头，却被她拽住手腕往副驾走。
车门关上的瞬间，密闭空间里的皮革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涌，连忙摸出手机设置导航，指尖却在屏幕上滑了两次。
车子启动时，他悄悄把额头抵在车窗上，冰凉的玻璃稍微缓解了眩晕。
韩简乐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忽然伸过指尖碰了碰他的额头，又覆上他的手背——那温度凉得像柳叶湖的冰水，让她猛地踩了脚刹车
。"凌辰？你怎么回事？"她转过身时，看见他额角渗出的冷汗正顺着下颌线滑落，"手怎么这么冰？还不舒服吗？"。
"可能胃病犯了。"凌辰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药在酒店，回去吃了就好，你专心开车。"
"不去医院吗？"
"不去。"
车厢陷入寂静，只有导航播报声在空气里漂浮。
到酒店楼下时，韩简乐跟着他走进电梯，看他从行李箱侧袋摸出白色药瓶，才发现他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胶囊滚进掌心的瞬间，她悬着的心突然落回原处。
韩简乐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在暮色里亮着：“我先去同学会了，晚上可能喝酒，车就停在酒店了。”
“好。”凌辰靠在床头应着。
“你快歇着，我尽量早点结束过来看你。”
“知道了，快去吧。”他挥挥手催促，却在她转身时，目光悄悄追着她的背影直到门口。
韩简乐走出酒店大门，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她裹紧大衣拦了辆出租车。
车子驶过路灯交错的街道，她反复点开凌辰的对话框，输入栏里的“胃还难受吗”写了又删，最后又默默退出。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心里像压着块湿棉花，沉甸甸的全是担心。
凌辰在房门关上的刹那，就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天花板的灯光在他眼前晃成模糊的光斑，白天韩简乐拽着他跑过游乐园的样子、在过山车前笑他“小朋友”的样子、刚才皱眉看他吃药的样子，像电影镜头般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他摸出手机设了两小时后的闹钟，屏幕光映着他微弯的嘴角，很快就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同学聚会的饭店里灯火通明，韩简乐刚走进包厢，就被几个老同学围住寒暄。她笑着打招呼，悄悄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高中时最好的朋友胡佳仪端着红酒杯凑过来，眼影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金："你今天不对劲啊，从进门就魂不守舍的。"
韩简乐扒拉着碗里的清蒸鲈鱼，筷子在鱼腹上划出浅痕："路上堵了一个小时，晕车了。"话音未落，指尖已在手机边缘碾出浅浅的凹痕——屏幕暗下去时，能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里，眉尖蹙着不易察觉的弧度。
餐桌上同学们一边寒暄着，有人说着刚提的新车，有人比划着老公公司的年终奖，韩简乐小口吃着山药，目光却总飘向桌角的手机。
"凌辰应该还在睡吧。"她这么想着，用牙签戳了戳碗里的圣女果，红得像他中午被辣到的耳尖。
胡佳仪顺着她的视线瞥过去，突然压低声音："老实交代，是不是在等谁的消息？"
韩简乐刚想摇头否认，桌布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仿佛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她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连呼吸都凝在胸腔——对话框里躺着凌辰的消息，字体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醒了，刚刚睡着了。你聚会要结束了吗？"
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悬了两小时的心跳终于落回胸腔，像一枚被北风吹远的雀鸟，此刻终于振翅归巢。"胃好点了吗？""还没结束呢，估计得熬到九点。"她笑着打字，嘴角扬起的弧度太鲜明，被邻座同学用筷子轻点着碗沿捕捉到："哟，乐乐这通消息回得，嘴角都快飞到眉梢了。"
"哦哦，你在哪聚会，喝酒了吗？"凌辰的消息弹出时，他正站在酒店卫生间的镜子前，指尖擦过水杯边缘，还沾着方才洗漱的微凉水汽。
不锈钢水龙头滴下的水珠落在大理石台面上，他匆匆抹了把脸，镜中人的眼底还带着未消的倦意，却在看到定位的瞬间，眸光骤然亮起来。
韩简乐发送定位时，附了句带着笑音的吐槽："就喝了一点酒，旁边人喝得舌头都打卷了，吹起牛来能把天花板掀了。"发送键按下的刹那，她忽然想象起凌辰看到消息时的模样——或许会挑眉轻笑，或许会摇头无奈，这个念头让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连对面同学举起的酒杯都没注意到。
"乐乐这是和男朋友聊天呢？"斜对面的王浩突然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熟稔的打趣。
这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包厢里八卦的闸门。
往年同学会，韩简乐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剥虾，任谁调侃都只弯弯眼睛，可今日她反复摩挲手机的模样太过反常，众人的好奇心被烫得滋滋作响，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身旁的胡佳仪凑得更近，眼影上的碎金在灯光下明明灭灭："老实交代，是不是藏了个男朋友？"
韩简乐慌忙摆手，指尖却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壳上的挂绳："没有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众人虽满脸写着"我不信"，却被服务员上新菜的动静岔开了话题，只是那些若有似无的目光，仍像细密的蛛丝，黏在她的袖口。
突然，酒意上涌的体育委员"砰"地拍案而起，猩红的眼球在水晶灯下泛着亢奋的光。
他一把将旁边的学习委员拽起身，后者熨帖的西装袖口还沾着不慎蹭到的酱油渍，在哄笑声中踉跄半步。
"韩简乐，"体育委员扯着嗓子，"你要是没对象，我们学习委员怎么样？"
韩简乐一下子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同学立刻跟着起哄："学习委员一表人才，早就对你芳心暗许了！""在本地有房有车，还有自己的公司呢！""怪不得一直单着，原来是在等你啊！"七嘴八舌的声音在包厢里响成一片。
胃里突然泛起一阵灼痛，不知是被辣到了还是眼前的闹剧。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将手机攥得发紧，屏幕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不好意思，我配不上学习委员。"话音落下时，包厢里的喧闹像被按下暂停键，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攥得发白的指节上。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句谎言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脑海里却闪过凌辰在柳叶湖边被风吹乱的白围巾——那是比任何学区房都更让她心安的存在。
包厢里的空气凝滞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密集的追问，像火锅里炸开的花椒——
"你男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年薪过百万吗？"
"多大年纪？哪里人啊？长得帅不帅？"
"有房有车吗？在S市哪个区？刚才怎么藏着掖着不承认？"
连串的问题砸得韩简乐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揉着发胀的额角，语气里满是无奈："就是怕你们这样刨根问底，所以才不想说。"
她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手机壳上的挂绳，低声补充道："S市人，是个设计师，其他的...真没什么好说的了。"或许是她眼底的疲惫太过明显，或许是学习委员尴尬的咳嗽声转移了注意力，众人总算悻悻地收回目光，将八卦的矛头转向了正在劝酒的班长。
终于熬到晚上9点左右，聚会散场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向门口。
胡佳仪突然攥紧韩简乐的大衣袖子，激动得声音发颤："乐乐你快看！门口那个穿黑大衣的帅哥！"韩简乐下意识抬头，玻璃门外的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微微颔首，白围巾在夜风中扬起温柔的弧度——是凌辰。
韩简乐几乎是立刻迈开脚步，穿过喧闹的人群时，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和窃笑，凌辰闻声转身，路灯的光晕勾勒出他瞬间舒展的眉梢，下一秒便迎着她快步走来。
两人在大门相遇的刹那，韩简乐撞进他带着雪松香的怀抱，忽然觉得包厢里所有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你怎么来了？""胃好点了吗？"她仰起头问，凌辰指腹轻轻擦过她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还没等凌辰回应，身后就炸开了起哄声。
"乐乐，这就是你藏着的男朋友？"体育委员举着半瓶啤酒晃过来，酒气喷在凌辰的白围巾上。
凌辰侧头看了看韩简乐，只见她眼里像蒙了层水雾，尴尬中又透着点小狗般的求助。
另一个同学眯着眼打量他，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挺年轻啊，大学刚毕业吧？""就是，在S市有房有车吗？"话音未落，周围就爆发出哄笑。
凌辰垂眸听着周遭的议论，指腹轻轻摩挲过韩简乐手背的肌肤，在喧嚣中牵起她的手。
他往前半步站定，灯光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阴影："你们好，我是韩简乐的男朋友。"
声线平稳得像冬夜的湖面，"99年生，确实比各位年轻些，S市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探究的眼神，"在外滩附近开了家设计工作室，叫Id3Hog，主要做家装设计。"
尾音落下时，他指尖微微收紧韩简乐的手，"如果有需要，欢迎随时联系。"
话音刚落，凌辰忽然转头看向韩简乐，眼底的温柔漫得像要溢出来，方才面对众人的疏离全然化作缱绻："我们走吧？"韩简乐望着他瞳仁里映出的自己，点了点头。
凌辰牵着她转身时，白色围巾在身后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两人走出大门的刹那，他侧过身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门外的专车早已亮着暖黄的内饰灯等候。
大门缓缓闭合的刹那，大厅里的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漾开层层涟漪。
有人盯着凌辰揽着韩简乐的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有人掏出手机对着两人背影偷拍，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更多人则凑成小团，压低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99年的？比韩简乐小了快3岁吧！"
"外滩的设计工作室...听起来挺像回事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几个女同学却拽着胡佳仪的胳膊直晃，眼影在灯光下碎成兴奋的金箔："佳仪！他刚才看乐乐的眼神也太苏了吧！""小鲜肉配御姐，这是什么小说剧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藏得也太深了！"
胡佳仪被晃得头晕，看着玻璃门外两人相携的身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哪知道..."她喃喃着，坐上出租车后，她盯着韩简乐的对话框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今天同学会出大事哒（哒是N是方言，“哒”字尾音拖长点，带点急吼吼的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