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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睡都睡过了，还怕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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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五点，窗外的天刚蒙蒙亮，青灰色的晨雾漫进窗棂，带着初冬特有的清冽。
生物钟像精准的闹钟，准时将凌辰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他睁开眼，宿醉后的头痛还在太阳穴隐隐作祟，像根细针时不时扎一下，提醒着他昨晚那场混乱的闹剧。
他下意识地转头，目光刚扫过床边，就定住了。
韩简乐正趴在床沿睡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贴在脸颊上，被压得微微发红。
她的眉头轻轻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呼吸浅浅的，带着均匀的节奏。
凌辰的心头忽然一软，像被温水浸过的棉花，软得发涨——她是守了自己一夜吗？从泳池边到这里，就一直没走？
他动作极轻地从床的另一侧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床垫的弹簧只微微颤了颤，他便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走到她身边时，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晨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能看清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没睡好。
凌辰犹豫了几秒，指尖悬在她的发顶，指腹微微蜷缩，怕惊扰了她的梦，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韩简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了颤，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带着层朦胧的水汽。
头顶传来凌辰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格外温柔，像裹了层暖意：“去床上睡。”话音未落，她就被轻轻放在了床中央，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韩简乐揉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黏糊：“我该起来了。”
“还早”凌辰一边说着，一边也跟着躺回床上，与她隔了半臂的距离。
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他挑了挑眉——她还穿着自己那件黑色外套，长度盖过臀部，袖口空荡荡地晃着，显得她格外娇小。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外套。”
韩简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昨晚穿着礼服睡觉总觉得不自在，就顺手套了他的外套，竟忘了脱。
她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抠着外套的纽扣，默默把衣服脱下来放在床尾，露出里面皱巴巴的礼服裙——显然是折腾了一夜没休息好。
凌辰看着她拘谨的样子，自己先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头枕着手臂，侧眼看着她：“你不躺下来吗？”韩简乐咽了咽口水，手心微微发潮。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上次两人一起睡，她是醉得毫无印象，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可这次，她是完全清醒的，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能感受到他就在身边的气息。
她犹豫了半天，才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侧躺下来，背对着他。
身体还悄悄往床沿挪了挪，一寸，两寸……直到后背快要贴到床沿的栏杆，才停了下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凌辰看着她这一连串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连带着头痛都轻了些。
他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传来，带着点戏谑的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睡都睡过了，还怕什么？”
“轰”的一声，韩简乐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从耳根红到脖子，像被泼了滚烫的热水。
她连忙拉过被子蒙住头，只露出一点发顶，假装自己已经睡着，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了粉色。
凌辰看着她裹成一团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两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过去，带着点安心的频率。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像抱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往她那边又挪了挪，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顶，交织的气息里带着点淡淡的暖意，在清晨的微凉里格外安稳。
没一会儿，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显然是真的睡着了。
大概是被他抱着有了安全感，她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了弯。
凌辰看着她的后脑勺，那截露在外面的脖颈白皙细腻，像上好的瓷器。
眼底的笑意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片温柔的湖泊，映着她的影子。
他轻轻调整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自己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天光一点点亮起来，青灰色褪去，染上淡淡的橘粉，又漫成浅金。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晨光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将所有的喧嚣都隔在了外面。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纱帘筛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撒了一把碎金。
墙上的时钟悄悄滑过九点，指针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韩简乐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鼻尖忽然撞上一片温热的皮肤。
她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凌辰离她极近，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细碎阳光，甚至能数清那浓密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的呼吸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点清浅的节奏，像春日拂过湖面的风。
韩简乐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咚咚地跳得厉害。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皮肤细腻得不像话，比她自己的还要光滑，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吐槽：这皮肤也太犯规了吧，比女生的还细腻，简直像刚剥壳的鸡蛋！指尖又慢慢滑到他的眉毛，浓淡适中，眉峰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弧度，像画上去的一样精致；再往下是鼻子，鼻梁高挺，鼻尖微微上翘，带着点倔强的孩子气……
“是嘴巴不好看吗？”凌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刚醒的沙哑，还裹着丝戏谑的笑意。
韩简乐吓了一跳，手像触电般猛地缩了回来，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
她像个被抓包的小偷，脸颊瞬间红透，眼神慌乱地移开，又忍不住偷偷瞟他，一脸心虚地结结巴巴：“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凌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连带着脖子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语气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从你开始摸我脸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阳光落在凌辰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也映着细碎的光，像揉碎了的星星。
他愣了一下，忽然慢慢往前凑了凑，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唇上，带着点淡淡的薄荷香——大概是昨晚吃了药的缘故。
韩简乐的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放大，直到那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她的。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发颤。
这个吻很轻，只是唇瓣相触，没有更深的试探，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没几秒，凌辰就慢慢退开了，看着她红透的脸颊，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揶揄：“我先去洗漱，你再躺会儿。”说完便起身下床，走到衣帽间拿了套干净的灰色睡衣睡裤，转身进了卫生间。
直到淋浴的水声哗哗响起，韩简乐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连带着耳朵都捂得严严实实，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乱糟糟的——刚才那个吻是什么意思？他是认真的吗？还有，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闭眼睛？难道是在期待什么？“
韩简乐你没救了！”她在被子里小声吐槽自己，脸颊却烫得更厉害了。
可转念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等会儿该怎么面对他？要不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那个吻明明那么清晰，唇上的触感还没散去……
正纠结着，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没一会儿，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凌辰穿着干净的灰色睡衣走了出来，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他清晰的下颌线。
他手里拿着条毛巾，正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
他走到床边，看着依旧裹成一团的人，被子把她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截乌黑的头发，像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凌辰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拍了拍被子：“你再捂下去，真的要把自己捂坏了。”
韩简乐这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探出头，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仓鼠。
凌辰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转身走进衣帽间，翻找了一会儿，拿出来一套看起来是新的女士睡衣睡裤递给她。睡衣是浅粉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猫咪图案。
“你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餐。”说完，便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厨房走去，留下韩简乐在原地红着脸发呆。
看着凌辰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韩简乐才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睡衣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是凌辰身上惯有的味道，让她脸颊又悄悄热了几分。
她拿着那套浅粉色的睡衣睡裤走到卫生间，刚推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湿热气裹住——淋浴间的玻璃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蒸气，是刚才凌辰沐浴时留下的，连镜面都凝着细密的水珠。
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干净的浴巾和毛巾，边角叠得一丝不苟，显然是凌辰特意准备的。
韩简乐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镜中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礼服裙摆皱成一团，领口还沾着点昨晚的酒渍，活像只刚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小兽。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拧开淋浴的开关，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带走了一夜的疲惫，也冲淡了心底那点莫名的慌乱。
另一边，凌辰把擦头发的毛巾随意扔在客厅的单人椅上，走进厨房。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映得他灰色睡衣的裤脚都泛着点暖意。
他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不算多，却收拾得井井有条——最上层放着新鲜的鸡蛋，中间是包装好的面条，最下层躺着两根香肠。
他拿出两个鸡蛋，走到燃气灶前，开火、倒油，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偶尔下厨的人。
油花轻轻炸开时，他把鸡蛋磕进锅里，蛋白迅速膨胀起来，边缘煎得金黄酥脆，蛋黄却依旧保持着半流心的状态。
荷包蛋盛进白瓷碗里时，他还特意摆了摆角度，让那抹金黄在碗中央显得格外好看。
接着是香肠，切片后放进锅里，滋滋地煎出油脂，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往锅里添了水，等水“咕嘟咕嘟”冒泡时，把面条抖落进去，用筷子轻轻搅了搅，防止粘连。
面条浮起来的瞬间，他精准地关了火，动作利落得像在完成什么精密实验。
从消毒柜里拿出两个青花面碗，碗沿还带着温热的触感，他又从冰箱角落翻出一小罐猪油，用小勺往每个碗里舀了半勺，再淋上少许生抽，酱油的咸香混着猪油的醇厚，在空气中轻轻漾开。
最后把面条捞进碗里，淋上滚烫的面汤，让猪油慢慢融化，再把荷包蛋和香肠一一摆上去，红的、黄的、白的，在青瓷碗里衬得格外诱人。
大功告成后，他端着两碗面放到餐桌上，甚至还不忘在桌角摆上两双筷子和一小碟醋——记得她上次吃面时加过醋。
凌辰没有去卧室催韩简乐，只是在餐桌旁坐定，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快地滑动着。
微信的未读消息已经堆了二十多条，有工作群里的项目进展，有沈津年发来的调侃表情包，还有几条合作方的留言。
他手指翻飞地划着屏幕，时而眉头微蹙——大概是看到了棘手的工作消息，时而又很快舒展开来，指尖在屏幕上敲出简短的回复，透着股干脆利落的劲儿。
处理完消息，他随手点开微博。
热搜榜前排挂着好几个醒目的词条，#巨鲨互娱偷税漏税# #巨鲨互娱行业潜规则# #巨鲨互娱宣告破产#……猩红的“爆”字在屏幕上格外刺眼。
他的目光在词条上停留了两秒，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冷意，随即恢复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结局，指尖轻轻一滑，便退出了微博。
转而点开抖音，屏幕上立刻跳出各种热闹的视频——有萌宠拆家的搞笑片段，有风景博主拍的雪山日出。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偶尔因为某个有趣的片段勾了勾嘴角，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的侧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