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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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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曦看着他穿着单薄的校服，也许为了少弄脏几件衣服或者避免麻烦，他刻意穿得不多，和里面东一件保暖背心西一件羽绒服内胆的其他同学不一样，在寒冷萧瑟的季节里那么清瘦，遗世独立。
没听到回答，李成蹊看着新面孔，甚至笑了出声，“今天有新朋友来吗？”
周晨曦对上他的视线，不自在地“昂”了一声，还反问：“这学校有什么地方我不能来？”
他爸可是断断续续捐了上千万给九中的，学校都有宣传报道，一个中学而已，如此大手笔，也就让他私下有了太子爷的称呼。
这行人知道，李成蹊当然也知道，他笑吟吟道：“太子爷当然想去哪儿去哪儿。”
他玩笑的语气好像真的和他是朋友一样，周晨曦却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了的感觉。
于是也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还能怎么玩呢，怎么折辱他，怎么让他收起那副泰然自若的神色，怎么让他，让他怎么样呢？
周晨曦也有点懵。
那边有人已经想到了，出了个馊主意，黎锦却兴奋地眉飞色舞，立刻把那人放在一边的甜品拿来，将奶油倒在鞋面上，一脚踩在桌面上让李成蹊舔。
李成蹊并没立刻动，有人已经提醒了他，“你可以选是自己舔，还是我们让你舔？”
威胁意味十足。
李成蹊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舒展开，走上去弯腰真的舔了奶油，被逼着吃下去。
那球鞋很新，但那是鞋。
周晨曦想起他获得优秀学生评价时去台上领奖的样子，还有他去参加竞赛获奖镇定自若又意气风发的时刻，被挂在学校宣传栏上，像山野的竹林蓬勃，像荒漠的野草摇曳。
现在，他在舔黎锦鞋面上的奶油，鲜红的唇舌，他极力放小的动作中依旧可见，鼻尖也碰到了，脸颊也粘上了。
周晨曦被这一幕惊地有些怔愣住，他被教育得像个完美的小孩，也并不会去猎奇，所有凌虐的画面都是从李成蹊身上看到的。
有人已经踩在了李成蹊的头上，他长得有些长的头发塌陷下去。
鞋子底面磨蹭着李成蹊的后颈和侧脸，满含恶意地碾蹭，李成蹊有些不耐烦地伸手掰他的脚。
些许的反抗让人躁动，很快扭打在一起，虽然都是李成蹊单方面的被几人控制然后打在他柔软的皮肉上。
软绳已经捆上了李成蹊的手，周晨曦想起李成蹊刚来九中时，因为不会用新设备还给设备跪下说好话，被他悄悄看到过一次，周晨曦终于有些大发慈悲地开口：“我来是给你个机会的，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我就让他们停手。”
见李成蹊不信，他为自己加码，“我说话向来算数，大家都知道，你可以把我说的话录下来，到时候我食言了你可以去宣扬我周晨曦不仅校园霸凌还言而无信。”
这似乎有些说服力，毕竟周晨曦是一个形象极为正面的好孩子，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却从不欺男霸女，反而尊师重道和同学处得很愉快。
李成蹊捡起一边的外套，翻出手机打开录音，看着他说：“那就麻烦太子爷再说一遍刚刚的话了。”
周晨曦痛快地说了一遍。
李成蹊也痛快地保存好录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有些力道，膝盖碰到地板的声音极为响亮，那声音甚至在封闭的空间回荡了两声才飘散开去，不止周晨曦，这一圈人都有些愣住了。
很短的时间内，甚至他们还没享受到快感，李成蹊已经duangduangduang磕完了三个头。
他跪得干净利落，磕得石破天惊，简直是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到错处。
李成蹊脸色却不见耻辱，只是有些难掩的小欣喜。
周晨曦急着叫停他正准备起身的动作，问：“你，怎么跪得这么，这么？”
他一时间有点找不到合适的词。
但他觉得至少要心理挣扎一番，神色痛苦一番，动作扭捏一番，跪得犹犹豫豫，痛苦得面目扭曲，难受地怨天尤人，反正不是这样的。
周晨曦“这么”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个词语，补充道：“这么流畅？”
李成蹊狐疑地看着他，“你想反悔？”
周晨曦迅速摆手，“没有，就是好奇。”
李成蹊又问：“那我能起来了吗？”
“稍等。”周晨曦嘴很快，“我还是好奇，对着别人下跪不是，不是很耻辱的事吗？你就这么，这么跪了？”
他真的好奇，和黎锦一样，很好奇。
李成蹊也就老老实实跪着，仰起头给他答疑解惑，像个学霸一样，“因为和长久的霸凌比起来，下跪很有性价比。”
性价比？
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他觉得怪怪的，就是对这个说法并不满意，于是还是不准他起来，有些胡搅蛮缠问他，“那如果我以后不让他们打你了，让你天天给我下跪磕头呢？”
李成蹊没有犹豫道：“那就跪啊，膝盖只是膝盖，有的价值千金，有的一文不值，各人有各人的评判标准，我的自尊下限就这么低，太子爷有意见吗？”
不是，他这语气，这对吗？
周晨曦对现在的场面很不满，他冒出些小怒气，想着怎么拿回场子。
正是恼火时，他蓦然看到远处袁正南的身影，身侧的黎锦也正饶有兴致地把眼神扎他身上。
周晨曦的神思活络起来，露出坏点子的神情，问他，“黎锦还想加你联系方式呢，人家说不准挺喜欢你，那我问你，黎锦和袁正南，你喜欢哪个？”
突然被cue的黎锦瞪大眼看着周晨曦，只是被默认为开玩笑后周围都是兴致勃勃的期待的眼神，间或是对突然提及的袁正南的一点迷惑，只是很快就被那看好戏的心情盖过去。
潮水般的激情涌动，黎锦被裹挟进他们的游乐场，所有人都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成蹊。
那人却仰起头，眼神深情得看着周晨曦，缓缓开口，“你。”
“什么？”
周围都是疑惑的声音，他们迟钝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处理这样措不及防的信息。
反而是李成蹊大发慈悲地解释，“喜欢你，我喜欢你，周晨曦。”
他笑得那么真挚，笑得那么灿烂，好像真的在跟情人表白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看狗都深情吗？
因为他的眼睛有个漂亮的吊起的弧度，因为他短促的睫毛眨出的撩人心弦的弧度，因为他现在眼睛水汪汪的，一肚子坏水的跪着调戏他。
周晨曦稳住心神，势必要控制场面的他也同样戏谑着回看回去，还微微弯下腰，抚摸着心脏的位置，说：“那我小心脏可就受不了了。”
李成蹊哈哈笑了两声，回道：“今晚做春梦别梦到我了。”
“那我一定要梦到你了。”
李成蹊无所谓地摆手，“那也行，无所谓。”
周晨曦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是不是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李成蹊duang地磕了个头，乐道：“是，所以还送你个。”
送个响头，有人送这个吗？
在一众瞠目结舌的震惊中，李成蹊收拾了东西准备走，还反身提醒道：“说到做到啊，我走了，我还要帮忙做个值日，快来不及了。”
李成蹊下楼的声音传来。
周晨曦发了话，这群人自然也就散开了，黎锦搭着周晨曦的肩膀，乐道：“是不是，这人真就，真就得劲是不？”
周晨曦点头表示赞同，“那你算有眼光。”
黎锦呵呵笑了两声，他的好奇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潮澎湃，两人有些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