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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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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厉战抬手做了个强硬的制止手势，眉头拧得更紧，眼神里充满了“老子不是来给你做学术报告”的不耐烦，“没数据！没分析！只有要命的辐射指数和一堆为了那玩意儿杀红眼的疯子！”他指了指自己战术平板侧面一个不起眼的传感器接口，“我的探测器靠近那片区域边缘就爆表了。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东西如果真有传说中十分之一的能量，够你那个破避难所喘上好几年的气。”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瞬间燃起的学术狂热，但也点燃了另一种更沉重的火焰——希望，伴随着巨大到令人窒息的风险。
“辐射爆表……还有拾荒者……”我喃喃自语，目光扫过这片无边无际、危机四伏的废墟。旧电厂……那是城市旧工业区的核心地带，在灾变前就以复杂的管道系统和潜在的危险化学品储存而著称。灾变后，那里更是成了辐射污染和变异生物盘踞的巢穴，加上被“晶核”传说吸引而来的亡命徒……这无异于闯进一个层层嵌套的死亡陷阱。
厉战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和沉重，他嗤笑一声，将最后一个备用弹匣拍进电磁步枪的卡槽，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怕了？”他挑眉，那道疤痕随之牵动，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挑衅的弧度，“怕就滚回你的‘水族箱’等死。”他刻意加重了“水族箱”三个字，目光再次扫过我发光的防护服，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嫌弃，“或者，跟着我这个‘废品站’，去碰碰运气。选一个，林博士，没时间给你写论文。”
寒风卷起平台上陈年的铁锈粉末，扑打在脸上，带来细微的刺痛。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凄厉的、分不清是变异生物还是人类发出的嚎叫，在空旷的废墟间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我看着厉战那张写满不耐烦和伤痕的脸，看着他肩上那把象征着暴力与生存的电磁步枪，再想想避难所深处即将彻底熄灭的灯光和数万张绝望的面孔……恐惧和理性在脑海中激烈交锋。
最终，我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充满尘埃的空气，肺部传来清晰的刺痛感。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防护服兜帽重新拉好，莹蓝色的微光在灰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醒目。
“带路，‘废品站’。”我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目标，旧电厂核心区。”
厉战嘴角那个挑衅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零点几毫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亮光。他没再废话，只是极其干脆地一甩头，动作利落地将折叠步枪甩到更趁手的位置。
“跟紧。踩我的脚印。”
他不再看我，像一头锁定目标的猎豹，率先踏上了连接着冷却塔平台、一条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貌、悬在半空中的狭窄金属维修栈道。栈道的铁板在寒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边缘的护栏早已不知去向。
寒风卷着铁锈粉末和不知名的灰烬，如同冰冷的砂纸般刮过裸露的皮肤。脚下悬空的金属栈道在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轻微晃动和锈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厉战走在我前方大约两米处，他高大的背影如同一堵移动的墙，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坚实。他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落脚点精准地选择在栈道结构相对完好的铆接处或支撑梁上方，仿佛对这条悬空之路的每一处脆弱都了然于心。
栈道蜿蜒向下，如同一条垂死的钢铁巨蟒，缠绕着冷却塔庞大的、布满苔藓和鸟巢的塔身。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堆满巨型废弃机械和扭曲钢筋的深渊。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盘旋，卷起衣角和发梢，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死亡的气息。
就在栈道即将连接地面一处相对稳固的厂房废墟顶部时，厉战突然毫无预兆地猛地停下脚步！他抬起右臂，五指张开，做了一个极其清晰、不容置疑的“停止、噤声”战术手势。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冰冷的杀气。
我心头一凛，瞬间屏住呼吸，脚步骤停，身体下意识地紧贴在冰冷粗糙的塔壁凹陷处。栈道在脚下发出轻微的晃动。
厉战微微侧过头，耳朵极其轻微地耸动了一下。他的眼神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锐利地扫向前方下方——那片由巨大破碎混凝土块、扭曲的工字钢和坍塌的预制板构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废墟入口。
死寂。
只有风声在废墟的缝隙间穿梭，发出呜呜的悲鸣。
几秒钟后，厉战极其缓慢地、无声地蹲伏下来，动作轻捷得像一头准备扑击的猛兽。他单手解下肩上的电磁步枪，冰冷的金属枪管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他朝我这边极其轻微地偏了偏头，下巴朝下方废墟阴影最浓重的一处角落点了点，眼神示意。
我顺着他的目光，凝聚起全部精神，死死盯住那片被巨大混凝土块和断裂管道遮挡的阴影。
起初，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深沉的黑暗和死寂。
渐渐地，在那片浓稠的阴影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动静。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光线的极其微弱的扭曲？像是隔着滚烫路面看远处的景物时那种空气的扰动。紧接着，阴影深处，极其突兀地亮起了两点微弱的、猩红色的光点！
那光点如同鬼火，在黑暗中悬浮着，带着一种冰冷而贪婪的意味，缓缓地移动着。
不止一对！
紧接着，第二对，第三对……更多的猩红光点在阴影深处次第亮起！它们无声地漂浮着，如同黑暗深渊中睁开的、充满饥饿的眼睛！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是潜行者！废墟中最臭名昭著、也最危险的变异生物之一！它们拥有类似蜥蜴的变色伪装能力，能近乎完美地融入环境，行动悄无声息，尖牙利爪带有神经毒素，更可怕的是它们成群出没，狡猾而嗜血！
厉战的身体绷紧如弓弦，握着步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没有丝毫犹豫，极其缓慢地、无声地调整着枪口的角度，瞄准镜的幽光对准了最先亮起红芒的那个位置。他的呼吸压得极低，几乎完全融入呼啸的风声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栈道上，只有寒风刮过金属的呜咽。下方阴影中，那几对猩红的眼睛如同鬼魅般缓缓移动、交错，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又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猎物踏入陷阱。
突然！
最靠近栈道下方出口阴影处的一对红芒猛地亮了一下！紧接着，那片看似空无一物、布满尘埃和碎石的阴影区域，空气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一个原本与周围混凝土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轮廓模糊的爬行生物瞬间解除了伪装！它四肢着地，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腥风，猛地从藏身处窜出，直扑栈道连接厂房顶部的那个狭窄入口！目标，赫然是走在最前方、刚刚踏上相对稳固平台的厉战！
它的动作太快了！如同离弦之箭，带起一阵腥臭的风！布满粘稠涎液的尖牙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就在那腥风扑面的瞬间——
“滋——嗡！”
一道极其短暂、却尖锐到刺破耳膜的电磁加速声骤然响起！
厉战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那潜行者解除伪装、肌肉蓄力扑出的前一刹那，他原本半蹲伏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猛地向后旋身！动作流畅迅猛得带起一片残影！手中的电磁步枪枪口，在他旋身的同时，已经精准无比地对准了扑来的黑影！
扳机扣下！
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只有那道短促尖锐的电磁音和一声沉闷的、如同西瓜爆裂般的“噗嗤”声响！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带着微弱蓝白电芒的金属弹丸轨迹瞬间贯穿空气！
扑在半空中的那只潜行者，丑陋的三角形头颅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爆开一团暗红混杂着灰白浆液的混合物！无头的尸体在惯性的作用下依旧向前冲了几米，才重重地砸在厉战脚边不远处的碎石堆上，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整个过程，从潜行者暴起扑击，到厉战旋身、瞄准、射击、目标爆头毙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思维都跟不上！厉战的身体甚至没有离开原地超过半米！
栈道上的我，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然而，杀戮才刚刚开始！
同伴的瞬间死亡和血腥味的刺激，彻底点燃了阴影中其他潜行者的凶性！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玻璃般的嘶鸣声猛地从废墟各处炸响！空气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