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输了的人暖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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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刚过，陆明谳就闻到了血腥气。
苏书昀给的冰窖位置偏僻，但月光下那滩新鲜的血迹却亮得刺眼。
他蹲下捻了捻血沫，指尖传来松脂的黏腻感——与霁月楼箭头的涂层一模一样。
"麻烦。"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冷音。陆明谳回头，看见苏书昀的孔雀蓝官服下摆沾着冰碴，显然已在此等候多时。
冰窖铁门吱呀开启的刹那，十二枚透骨钉迎面射来。
陆明谳的绣春刀旋成光盾，苏书昀的掌风将漏网之钉震偏——钉尖全部没入地面，排列成北斗七星之状。
"燕斩夜的见面礼。"陆明谳踢了踢透骨钉，发现每枚钉尾都刻着"昭华"二字，"这位暗卫大人倒是...
话音戛然而止。
冰窖深处陈列着七具覆霜的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鎏金箭矢。
苏书昀掀开第一具尸体的白布，露出郑峋青紫的脸。
"中毒？"陆明谳的刀尖挑开郑峋衣领，锁骨处的牙印已溃烂发黑，"比霁月楼那个深三分。"
苏书昀突然按住他手腕："看第七具。"
白布滑落的瞬间，陆明谳瞳孔骤缩。商别离的蒙面布被揭去，露出与沈如晦七分相似的面容。
最诡异的是，他嘴角竟凝固着一丝笑。
"二十年前..."苏书昀的指尖拂过商别离冻结的眉梢，"沈家灭门案走失的双生子。"
冰层突然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陆明谳猛地拽着苏书昀扑倒，十二支弩箭擦着他们发梢射入冰墙——箭尾都绑着正在融化的冰符，符上朱砂写着两人的生辰八字。
"杜微言的星象预警成真了。"苏书昀喘息着撑起身子，掌心贴着的冰面下突然浮现血色纹路——是沈如晦的佛珠轨迹。
陆明谳突然冷笑："长公主这是要..."话未说完，整座冰窖剧烈震动，头顶冰锥如暴雨坠落。
钦天监的占星灯飘满皇城时，秦摇霜正在调香。
她腕间的牡丹纹在烛火下妖冶非常，香炉里沉水香混着特殊树脂，熏得满室生烟。
"大人算错了。"她突然对着虚空开口，"荧惑守心该在卯时三刻，现在才寅时。"
杜微言的浑天仪从梁上垂下，铜环相撞发出清响："秦尚宫可知，沉水香遇血则凝？"
他袖中滑出半截断箭，箭头的暗红污渍正使香雾凝结成字——"猎场有变"。
门外突然传来金算盘的脆响。
谢沉璧阴柔的脸贴在窗棂上："下官来取明日秋猎的熏香。"
他左手捧着账本，右手小指却诡异地翘起，指向身后阴影——韩昭的獒犬正叼着支羽箭狂躁不安。
秦摇霜突然打翻香炉。火星溅到谢沉璧账本上，烧出几个焦黑的音符。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猎场方向——那里正升起诡异的绿烟。
猎场围栏外，柳弦音的琴弦全部崩断。她蒙眼的鲛绡纱无风自动，药粉在身前铺成箭头形状，直指皇帝的金帐。
"苏大人！"她突然向着虚空疾呼，"《广陵散》最后一段！"
刚赶到猎场的苏书昀闻言变色。
那是少林弟子遇险的暗语。他纵身跃向金帐，却见长公主的金错刀正抵在皇帝后心，刀柄夜明珠发出妖异的绿光。
"书昀啊..."文帝叹息着转身，露出与夜明珠同色的瞳孔，"朕的少林暗卫，终究不如昭华的血亲。"
苏书昀的掌风凝在半空。
他这才发现皇帝衣摆下渗出黑血——早就中了毒。帐外突然传来陆明谳的厉喝，接着是绣春刀斩断金帐的裂帛声。
"麻烦。"苏书昀在长公主惊愕的目光中突然变招，掌风劈向皇帝袖口，"离远点。"
藏在袖中的毒弩应声而落。假皇帝的脸皮开始融化，露出商别离胞弟的面容。
帐外，真正的高文帝正被萧鉴禧护着退往密道，沈如晦的佛珠在四周结成血色屏障。
长公主的金错刀突然调转方向，直取苏书昀咽喉："坏我大事！"刀光闪过，孔雀蓝官服裂开一道血痕。
陆明谳的绣春刀就在这时贯穿长公主肩膀。他揽住踉跄的苏书昀，嗅到血腥气中混着的松香："撑住。"
猎场四周突然亮起火把。
韩昭带着兵马司众人合围，獒犬狂吠着扑向那些绿眼"侍卫"——他们裸露的皮肤正渗出与假皇帝相同的黑血。
"杨木毒烟..."苏书昀咳着血抓住陆明谳衣领，"七皇子...有危险..."
暴雨冲刷着猎场的血迹。陆明谳抱着苏书昀撞开太医署大门时，柳弦音的琴箱正摊在案上，里面少林秘药被翻得乱七八糟。
"放...下..."苏书昀挣扎着要起身，被陆明谳按回榻上。
绣春刀挑开染血的官服，露出肩胛处泛黑的伤口。
"麻烦精。"陆明谳俯身舔去伤口渗出的毒血，在对方僵住时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沈如晦的血珠，解毒的。"
苏书昀苍白的脸突然泛起血色。他望着陆明谳唇上沾的黑血，突然伸手用拇指擦过："...脏。"
门外突然传来七皇子的惨叫。
两人冲出去时，正看见赵元澈抱着被毒箭射中的左臂，而萧鉴禧的长枪红缨已短了一半——妹妹的发辫正在燃烧。
"秋猎才刚开始。"陆明谳的绣春刀在雨中发出龙吟，"苏大人，比比谁抓的老鼠多？"
苏书昀将染血的孔雀蓝外袍抛向空中，掌风震碎为万千蓝蝶："赌什么？"
"输了的人..."陆明谳的刀尖轻佻地挑起他下巴，"暖床。"
暴雨中，两只手同时握住绣春刀柄。
新增配角
谢沉璧（刑部主事）
人设：面容阴柔的年轻文官，腰间永远挂着个鎏金小算盘，专管刑部赃物库。秘密：暗中记录所有经手物证的异常之处，账册用只有七皇子能解的乐谱密码编写。在验看刺客尸体时，突然用银簪挑出死者牙缝里的金箔——来自长公主府的蜜饯
秦摇霜（尚宫局女官）
人设：掌管御用香料的女官，右腕有被火灼伤的牡丹纹，说话带着慵懒的吴侬软语秘密：实为已故先皇后贴身宫女，掌握皇室秘药配方，定期为沈如晦提供抑制毒发的药丸。故意在给长公主的沉水香中混入特殊树脂，使其文书会随时间显现隐形字迹。
韩昭（五城兵马司指挥）
人设：满脸刀疤的武夫，总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獒犬巡逻，开口必带三句粗话。秘密：獒犬能嗅出榆木中特制松脂的味道，曾为萧鉴禧旧部，因剿匪时发现军械问题被灭口未遂。在宵禁时故意放陆明谳出城，却让獒犬叼来半截染血的箭杆（与宫宴刺客所用同源头
柳弦音（教坊司琴师）
人设：蒙着鲛绡纱的盲女，能凭琴弦震动判断十丈内有无埋伏，弹奏时袖口会落出细碎药粉。秘密：晏无咎的亲妹妹，琴箱夹层藏着少林俗家弟子名册，记载着被长公主收买的叛徒名单。当苏书昀施展少林掌法时，她的琴弦会无端断裂——这是兄妹间特制的警示方式
杜微言（钦天监博士）
人设：爱用星象打哑谜的年轻术士，官袍下总穿着道袍，袖中藏着可组装的青铜浑天仪。秘密：通过观测紫微星异动，发现有人要借秋猎日行刺，所有预言都写在随风飘散的孔明灯上，曾见"荧惑守心"天象与二十年前先帝暴毙时完全相同，长公主似乎在复刻当年阴谋。
燕斩夜（黑市牙人）
人设：总在雨天撑血红色油纸伞的瘦高男子，伞骨里藏着七十二枚透骨钉，专卖见不得光的消息。秘密：实为皇帝暗卫，专门散布假情报引诱各方势力出手，腰间铜钱剑可破少林金钟罩。卖给郑峋的"机密"永远用杨木盒装——正是陆明谳追查的毒木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输了的人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