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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倒影中的猎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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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钟声敲响七下时，白蔷站在实验楼的落地窗前。玻璃映出她模糊的倒影——米色针织裙，松散挽起的长发，看起来和从前那个温顺的"白学姐"别无二致。只有她自己知道，裙摆内侧缝着的刀片正贴着大腿肌肤，冰凉如蛇。
手机震动，周凛发来定位：【图书馆地下三层，现在】
地下三层的灯光惨白。白蔷推开档案室的门，看见周凛正俯身在老式投影仪前。胶片转动的声音像某种昆虫在啃食树叶，墙上投映着虞晚晚的银行流水。
"你的小闺蜜拘留结束了，不过最近很缺钱。"他头也不抬，手指划过一页页转账记录，"上周刚给某位系主任转了五万。"
白蔷走近，雪松气息立刻缠绕上来。她注意到周凛今天没戴眼镜，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桌上散落着几十张照片，全是虞晚晚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每张背面都用红笔标注着日期。
"这些..."
"都是她未来一周的行程。"周凛突然拽过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步，"看这个。"
监控画面突然切换。虞晚晚正偷偷溜进白蔷的宿舍，熟门熟路地撬开抽屉，将一叠纸塞进包里——那是白蔷母亲临终前留下的手稿。
"要追吗？"周凛晃了晃车钥匙，金属链条在冷光下泛着寒芒，"现在去还来得及。"
白蔷按住他的手腕，指尖正好压在他跳动的脉搏上："不用。"
她点开手机相册，放大一张手稿照片。右下角有个极小的蔷薇水印，在强光下才隐约可见。
"每页都做了标记。"白蔷的指甲轻轻刮过周凛的虎口，"等她发表那天，全网都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窃贼。"
周凛低笑起来。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月牙形疤痕——那是前世虞晚晚用钢笔扎的。
"这才像话。"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垂，"我的共犯。"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对峙。周凛接起电话，表情逐渐凝重："计划有变，你父亲工地出事了。"
白蔷的血液瞬间冻结。前世父亲就是从工地脚手架上摔下来的，而那天——她猛地看向手机日期——正是今天！
周凛已经抓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口，黑色风衣在灯光下划出凌厉的弧度："这次，我们一起。"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白蔷盯着楼层数字跳动。玻璃倒影中，她看见周凛正凝视着她，眼神专注得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复仇艺术品。
"为什么选我？"她突然问。
周凛替她拢好被风吹乱的长发，指尖掠过她耳后的伤疤——那是虞晚晚用卷发棒烫的。
"因为..."他的呼吸烫在她颤抖的眼睫上，"只有被深渊凝视过的人，才懂得如何把别人推下去。"
电梯门开，刺目的阳光倾泻而入。白蔷眯起眼，看见周凛的黑色越野车停在最显眼的位置。车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鲜的刮痕，形状像极了绽开的蔷薇。
暴雨冲刷着工地泥泞的地面，白蔷独自站在警戒线外，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她没有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就像前世在停尸房外等待认领父亲遗体时那样。
"白小姐，您不能进去！"安保人员试图阻拦。
白蔷抬眸，湿透的睫毛下眼神锐利如刀："我父亲在上面。"她亮出手机里刚收到的证据，"而凶手正在销毁证据。"
监控画面里，虞浩正用扳手撬动脚手架的关键螺栓。这是她花了一周时间黑入工地系统才获取的实时影像。
安保犹豫的瞬间，白蔷已经闪身穿过警戒线。她的运动鞋踩在钢筋上发出清脆声响，十五米高的脚手架在暴雨中摇晃，她却如履平地。
"爸，别动！"她的声音穿透雨幕。
父亲惊愕回头时，虞浩的扳手已经砸向最后一根固定栓。白蔷从腰间抽出□□，钢钉精准击中虞浩手腕。惨叫声中，她一个箭步上前，将安全绳牢牢系在父亲腰间。
"蔷蔷？你怎么——"
"待会解释。"她利落地检查每一个卡扣，动作精准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确实，在无数个噩梦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虞浩捂着流血的手腕想逃，却被白蔷一脚踹在膝窝，重重跪在钢板上。她踩住他后背，用他掉落的扳手挑起他的下巴：
"去年三月，西区工地那起'意外'，也是你干的吧？"
虞浩瞳孔骤缩。这正是前世父亲遇害的手法。
白蔷将录音笔别在他领口："现在，对着这个说清楚，虞晚晚指使你做了什么。"
当警察冲上脚手架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孩单膝压着壮汉，手里扳手抵着他咽喉；而她身后，安全绳牢牢保护着惊魂未定的父亲。
"白小姐，请配合调查。"
她从容起身，从防水袋里取出平板："这是虞浩受贿、蓄意谋杀的完整证据链，包括他妹妹瑞士账户的转账记录。"
雨水顺着平板边缘滴落，屏幕上的证据清晰得刺眼。
警车旁，虞晚晚的香奈儿套装被铁丝网勾得破烂。她歇斯底里地扑来："白蔷你这个贱人——"
白蔷侧身避开，顺势抓住她手腕一拧。那枚曾在她锁骨留下疤痕的卡地亚戒指，此刻深深陷入虞晚晚自己的掌心。
"疼吗？"白蔷在她耳边轻语，"这才刚开始。"
转身时，她看见周凛靠在越野车边，手里拿着干毛巾。他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这是强者之间的致意。
白蔷接过毛巾，却没擦雨水。她展开平板，调出新的档案："江临明天回国，我要他身败名裂的完整方案。"
周凛勾起嘴角："已经发你邮箱。"
"不够。"她划开一组数据，"我要他在国际期刊发表前，先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署着我的名字。"
雨幕中，他们的对话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但当白蔷转身走向父亲时，周凛突然开口：
"你父亲已经安排好。"
白蔷脚步微顿。这是计划外的环节。
"不是我。"周凛将车钥匙抛给她，"是你黑进住建系统修改的消防备案。"
她接住钥匙，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原来他懂，真正的保护不是庇护，而是让她亲手筑起铠甲。
"谢了。"她将钥匙揣进口袋，"下次别擅自插手我的计划。"
周凛低笑出声。在他们身后，警车押着虞家兄妹驶离，探照灯将虞晚晚涕泪横流的丑态照得无所遁形。
而白蔷已经拨通国际期刊编辑的电话，流利的英语在雨夜中格外清晰。复仇不是终点，只是她登上顶峰的台阶。
这一次，她不仅要让仇人血债血偿，更要站在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俯视他们的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