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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山在等脚印，也在等他唱的《小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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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顶灯在铂金苑小区的大理石门廊下划出冷白的光弧。
池徉数着齐千领带夹上的碎钻，喉咙发紧，
“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你妈妈知道了怎么办？”
池徉后退时撞翻玄关柜上的香薰，雪松与柑橘的气味混着恐慌涌上来。
齐千突然扯开领带，昂贵的真丝在指间扭曲，
“她刚发消息说在迪拜转机。”
？现在？
这么快？这才反应过来他妈妈早就去了国外，可能是那天带齐千走的时候，齐千没跟着去。
他逼近半步，喉结在昏暗的光线下滚动，“但没关系，我现在送你回去。”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五彩光芒掠过池徉泛红的眼眶。
“小芊芮在等我…”
齐千的笑声混着烟火余响落下，伸手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那还愣着？坐我的车。”
“那你不收拾行李吗？衣服都脏了，还没洗。”
“送你回来再弄。”
齐千拿起车钥匙。
一起走出单元楼。
齐千顺手拉住他的手。
池徉没说话任由他拉着。
跟着他到了地下车库。
齐千用钥匙按亮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 - 奔驰S级。
池徉转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去年。”
池徉才想起来自己居然不知道他今年多大了，心里默默的算着——高中毕业19岁，大学毕业23，现在应该24，算完他才想起来齐千只比自己大一岁，不自觉的 “啧” 了一声。
“刚毕业…”
齐千回头奇怪的看他一眼。
拉着他往车前走。
“要不先去转转？去看看银杏。”
“……”
“银杏秋天黄，上学上傻了吧。”
齐千笑了笑然后坐上主驾驶，池徉拉开门坐上副驾驶，他还是第一次坐这高级车，心里有些紧张。
“高中毕业以后你去干什么了？”
池徉一直看着窗外，车开出地下车库，月光照进车里。
池徉下意识回答他的问题，
“就去打工了。”
打工？
那时候他才18。
“那段时间一直在打工吗？自己一个人？”
“干了两年就辞了。”
“多少钱？”
池徉想了一下，“不知道，钱都打到我爸卡上了，他每个月给我生活费。”
……
“一个月300，够我花了。”
一个月才300怎么花？
齐千思考了一下，
“那…你怎么花的？”
池徉转头看他，“我又不乱花钱…而且我可以攒钱啊，我现在都攒三千多了，平时不买零食啥的，有时候虽然吃不上饭，我爸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带点酒，心情好了还能带点菜啥的，我就凑合着吃，喝点酒啥的。”
齐千皱了皱眉，“你还喝酒？”
“当然了，我可是千杯不醉。”
不知道这是跟爸爸喝过多少次了。
“致癌。”
“我最近一直没喝，他…可能心情不好吧。”
车停在一个红绿灯前，齐千转头看他，他的脸上的伤和脖颈上，池徉平时爱穿外套，所以就看不到手臂上的伤，大概还是淤青吧。
齐千喉结滚动，“你…不觉得疼？”
怎么会不疼。
池徉愣了愣，然后转过头看窗外，“怎么能不疼呢…”
车子重新发动了，齐千纤细的手指按了开窗，随着车子的行驶，风吹进车里。
“池徉…”
“干什么？”
池徉没回头只是看着窗外。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空气凝固了。
“没为什么。”
“你在意我妈对我的看法？还是觉得影响我？”
池徉嗓子里发出声很轻的 “ 唔 ”
他们都没说话，齐千在等他的下言，而他在组织语言。
“非得谈？这样也挺好的。”
“可我想光明正大的爱你。”
池徉愣住了，没想到齐千会这么说。
“什么爱不爱的，就算谈了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爱我。”
“那至少比现在好，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给你送伞，不用犹豫那么久，也可以不用偷偷把东西塞你抽屉。”
池徉愣了愣，他想起高中时候——暴雨倾盆……
清晨课桌里莫名出现的温热牛奶。
“我记得。”
“所以你都知道？”
“我又不傻。”
池徉别开脸，睫毛却在颤抖，
“但你看，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该有更好的未来。”
他把车停在路边倾身将池徉圈在座椅与自己之间，呼吸缠绕着对方发间若有若无的皂角香，“我去国外是为了以后养你，考驾照是想随时能去见你，连选这辆车，都是因为后座足够大，能让你躺平好好休息。”
池徉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却在瞥见仪表盘上的时间时猛地清醒。
“我们快走吧。”
齐千没说话了只是加快车速。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那个很堵的小街，天黑人不多，所以不会堵。
曲溜拐弯的到了熟悉的破楼下面，打开车门，齐千跟着下车了。
“你下来干嘛？回去吧，等会儿你妈该到家了。”
“没那么快。”
“……”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站在楼下，池徉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干嘛啊？”
“想亲你。”
……
一阵风吹过来，带着尘土卷起他们的头发。
池徉皱了皱眉随后往前埋了一步，咬牙切齿的说，“低头。”
齐千乖乖低下头。
池徉吻上他的唇。
直到有了点脚步声才松开他。
“你tm的咬我？你是狗吗？” 池徉压低声音。
“汪，只做你的狗。”
“……”
池徉脸刷的就红了。
“滚回去，手机联系。”
他说着跺了下脚声控灯亮了一下很快就灭了，转身往楼上走，发现堆在里面的纸箱子没了。
走到二楼他往下看了一眼发现齐千正盯着自己，池徉冲他比了个中指就 “噔噔噔” 往上走了。
池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抽屉掏出其中一支药膏，顺带看了一眼那还没拼好的照片，关上抽屉抬脚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往脸上抹药。
想起刚刚齐千叫的那声，轻声笑了。
齐千开着车回了家。
【齐】：进去了吗？
【池】：进去了，我爸没回来。
【齐】：打视频。
池徉正在卫生间照镜子一个电话过来给他下了一跳，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接通电话。
齐千：“干什么呢？”
池徉：“没干什么，想你。”
齐千把摄像头翻过去低声笑了一下。
池徉：“笑屁啊！”
齐千这才把摄像头翻过来对着自己的下巴。
池徉：“我感觉你的脸比下巴更帅。”
齐千直接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山顶的日出？”
池徉思考了一下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我都可以。
齐千坐在客厅沙发上：“那现在唱吧。”
池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唱。”
两人都沉默片刻，“手机里和在你身边的声音不一样…” 顿了顿又补充 “不好听。”
“嗯，山还在等你。”
池徉咬了咬牙，挂了电话。
齐千靠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
池徉唱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一只在删，最后选了一版发过去了。
齐千手机亮了一下马上打开看，发现是一段 13s 的语音，齐千已经知道是什么了，笑了笑然后点开语音闭上眼睛，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一闪一闪亮晶晶…”
凌晨两点多，齐千才回他，
（11：34）
【池】：［ 13′′］
（2：32）
【齐】：好听。
…
一直没人回消息，齐千才站起身刚准备去洗澡家门被打开了，温云舒走进来，一脸疲惫，看到齐千后没说话换好鞋就上了二楼。
齐千沉默片刻后走进浴室，简单泡了个澡，裹着浴巾走出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擦着头发，走进自己的房间。
池徉正躺在床上一脸忧愁，转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药膏，被月光照的似乎会发亮，就像那浑身都是优点的齐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