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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损诗集与机械草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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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委员h在推开图书馆北窗时，闻到了纸张被阳光烘烤的气味。四月末的风裹着樱花残瓣扑在借阅登记册上，她伸手按住飞扬的纸页，突然发现《飞鸟集》精装本的扉页有一团突兀的阴影。
"这是……齿轮？"她的指尖悬在那些铅笔线条上方。本该印着出版社信息的页面被机械结构图侵占，三组互相咬合的传动装置中央，有人用清秀的字迹标注着「翅膀开合幅度37°时效率最优」。
借阅记录显示这本书最后经手的是27年（3）班k。h眼前浮现出那个总穿着橙色护腕的女生——上周升旗仪式迟到翻墙，落地时书包里滚出篮球砸中教务主任的盆栽。
"同学，这本要还吗？"询问声惊得h抬头，图书室门口逆光站着个高挑身影。那人脖子上挂着耳机线，左手转着篮球，右手正把学生证塞回口袋。阳光从她背后切进来，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影子，像一截折断的指针。
h啪地合上书："k同学。"她声音比预想的尖锐，"你在公共书籍上画设计图。"
篮球在木地板上弹跳两下，滚到书架深处。k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洗发水混着薄荷糖的气息突然迫近。她伸手要拿书，h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窗台。
"啊，这个啊。"他忽然笑起来，眼角挤出两道括弧纹，"那天物理课想到个关节结构，顺手就……"手指在空气里画了个半圆，腕骨从护腕边缘露出来，有道浅色疤痕。
h把书抱在胸前："根据《图书馆管理条例》第12条，损坏书籍要原价赔偿。"她努力模仿教务主任的语气，却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
k歪头看她，突然从裤袋摸出美工刀。刀片弹出的寒光让h绷紧后背，他却把书轻轻抽走，沿着装订线利落地撕下那页图纸。
"给。"他将残破的扉页对折两次，塞进她制服口袋，"赔你张会动的。"
h摸到纸张粗糙的边缘。透过校服布料，少年指尖的温度残留在纸面上，像捧住了一颗正在降温的星星。
"下周这时候。"k倒退着走向门口，篮球不知何时又回到他手中，"来看真的会动的机械鸟。"他转动手腕，橙黑相间的球体在指尖旋转，突然抛向h。
她慌忙接住，发现球面用银色记号笔画满了飞鸟轨迹图。某个角落藏着极小的一行字：抱歉吓到你——B栋天台每天中午12:15有鸽子特技表演。
放学铃响起时，h还在用橡皮擦拭《飞鸟集》扉页残留的铅笔印。忽然有东西从书页间滑落——k撕走的那页背面，竟粘着张半透明的硫酸纸，上面是用蓝色圆珠笔画的精密结构图。齿轮组中央新增了发条装置，旁边标注：「输入动能：一颗柠檬糖/旋转持续：足够说完对不起」。
窗外传来篮球击地的声响。h扒着窗台向下看，k正单肩背着书包穿过中庭。似乎感应到什么，他突然回头，冲四楼窗口举起左手。阳光穿透他指缝，在地面投下飞鸟形状的光斑。
h缩回身子，心跳声大得盖过了图书室的老旧挂钟。登记册最新一栏里，她鬼使神差地在《飞鸟集》借阅记录后补了行小字：「4月26日，k，续借一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