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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特训室里的博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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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真题在桌上铺开时，夕阳正斜斜地穿过理科准备室的玻璃窗，在k的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托着腮，铅笔在指间转得飞快，校服袖口沾着一道墨水痕——那是上周化学实验时她不小心甩上去的。
"动能定理这套题，"h用红笔圈出题干关键词，"你上次只写了三种解法，参考答案有五种。"
k的铅笔突然停住。他倾身过来，发梢擦过他的耳际，带着淡淡的柠檬洗发水味道。"参考答案错了。"他指向第四种解法，"这个积分区间有问题，实际应用会超出临界值。"
h低头看他修正的公式。阳光把纸上的石墨痕迹照得发亮，那些数字像突然有了生命，跳跃着重组出新的可能。
"那第五种呢？"她故意问。
k的笔尖在纸上悬停三秒，突然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火箭。
"这是第四种半解法。"他一本正经地说，"用反推思维，假设火箭携带的燃料是——"
"——是上次你偷吃我的柠檬糖？"h突然接话。
空气凝固了一瞬。k睁大眼睛，铅笔在纸上戳出一个小黑点。窗外的知了声突然变得很响。
这是他们认识十一年来，h第一次开玩笑。
k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猛地趴到桌上，额头抵着物理习题集，声音闷闷地传出来："h同学，你知不知道这种突袭违反《学习互助公约》第三条？"
h从书包里摸出两盒草莓牛奶，插好吸管推过去一盒。这是他们小学六年级就形成的默契——每次考试后，输的人请赢的人喝牛奶。
"上周物理周测，"她吸了一口牛奶，"你最后那道大题用了大学才教的拉格朗日方程。"
k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你看出来了？"
"我在你草稿纸背面看到了推导过程。"h从习题集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除了公式还画着他们小学时用的数学课本——封面上有两个并排的签名，一个工整得像印刷体，一个张牙舞爪地快要飞出格子。
k突然坐直身体，两人的膝盖在课桌下轻轻相撞。他拿起牛奶盒碰了碰她的："那这次竞赛，要不要赌点什么？"
窗外的云朵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像极了小时候美术课她们共用过的那盒颜料。h看着k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轻声说："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天文台顶楼的门禁密码。"
"成交。"k的眼睛亮起来，"如果我输了——"
"——你要把《飞鸟集》上撕掉的那页设计图真正做出来。"
暮色渐浓的教室里，两只牛奶盒的影子斜斜地交叠在墙上。k突然从书包里摸出本《高等数学》，扉页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孩站在奥数竞赛领奖台上，中间隔着不到20厘米的距离，却谁都不敢看对方。
"其实，"k指着照片里自己攥紧的拳头，"我当时手里藏了给你的橡皮屑蛋糕。"
h从笔袋倒出一把用糖纸折成的千纸鹤："而我在颁奖时偷偷拿走了你两颗糖。"
夜风掀起窗帘，那些被夕阳点燃的糖纸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此刻他们才发现，原来这场漫长的博弈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开始，而赌注从来都不是分数与名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