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符号里的实验囚徒 ...
-
第五章 ∫符号里的实验囚徒
钟楼的血迹未干，第十一名受害者的尸体已在市立大学物理系旧实验楼的恒温箱里被发现。死者胸口用液态氮冻出了发光的“∫”（积分符号），左手紧攥着半片玻璃——正是铅盒里缺失的“?”玻璃片，玻璃边缘刻着极小的字母“SW”（沈巍拼音首字母）。
“积分符号代表‘累积求和’，”林辰用镊子夹起玻璃片，紫外线下可见玻璃背面用纳米技术刻着拓扑学公式，“凶手在把受害者当作积分变量，用尸体完成他的拓扑证明。”
沈翊蹲在恒温箱前，指尖划过死者手腕的反向脱臼处，那里有个淡色的针孔疤痕。“死者叫吴畏，十五年前是‘拓扑量子计算实验室’的技术员，负责销毁废弃样本。”他的声音很轻，林辰注意到他今天没戴银戒，无名指上留着一圈苍白的戒痕。
实验楼的监控录像显示，吴畏死前曾与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争执，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录像里闪了一下——是父亲实验室的徽章。而吴畏的办公桌上，压着一张泛黄的合照，照片里除了林敬言和沈巍，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她的胸前别着与吴畏同款的技术员徽章，眉眼间竟与林辰有几分相似。
“她是我母亲，苏晚。”林辰的指尖划过照片上女人的脸，心脏像被冰锥刺穿，“她在我父亲失踪后一个月‘意外’坠楼，尸检报告说死于抑郁症。”
沈翊突然站起身，走向实验室角落的焚烧炉。炉灰里躺着半张未燃尽的实验日志，上面用苏晚的笔迹写着：“第17号样本出现人格镜像分裂，沈教授说要启动‘∫计划’，用犯罪行为验证拓扑稳定性。”
林辰的呼吸一滞。父亲笔记里被烧毁的那页，残片上的“∫计划”终于有了注解。他翻开父亲的笔记复印件，在某页夹层里找到一张X光片——是母亲坠楼前拍的脑部CT，片子上有个极小的金属异物，位置恰好对应拓扑学里“奇点”的神经投射区。
“吴畏的尸检报告显示，他颅内也有相同的金属异物。”沈翊的手机震动，是物证科发来的加急消息，“十五年前所有参与‘拓扑量子计算实验室’项目的研究员，死后颅内都被发现有这种异物，包括我叔叔沈巍。”
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特勤队正在楼顶部署。林辰看着X光片上母亲脑内的金属点，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拓扑学里，奇点是所有循环的起点与终点。”而现在，所有受害者都成了这个“∫计划”里的积分变量，被凶手用数学符号串联成一条指向奇点的死亡曲线。
“吴畏的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沈翊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他将手机递给林辰，屏幕上的比对结果让林辰浑身冰凉——DNA与沈翊的叔叔沈巍高度吻合，但基因序列里多了一段人工编辑的拓扑标记。
“克隆人？”林辰的声音颤抖，“或者……”
“或者是十五年前的沈巍，用某种方式活了下来。”沈翊走到实验台边，拿起那枚“?”玻璃片，对着灯光细看，玻璃片里竟浮现出全息投影——是沈巍在实验室的录像，他举着一枚银戒说：“当∫符号闭合，镜像囚徒就会找到出口。”
录像的背景里，林辰的母亲苏晚正在调试一台仪器，仪器屏幕上闪烁着与沈翊戒指相同的莫比乌斯环图案。而录像的右下角，时间戳显示为“2008年6月14日”——父亲失踪后的第三天，母亲“意外”坠楼的前一天。
“我叔叔在录像里戴的银戒，内侧刻着‘τ?ν ?ρχ?ν’（希腊文‘起点’），”沈翊转动手中的玻璃片，投影里的银戒与他之前戴的那枚形成镜像，“而我戴的那枚刻着‘τ?ντελικ?ν’（终点）。”
林辰猛地想起铅盒底部的字“第十三片在拓扑坍塌处”。实验室的玻璃片只有十二片，加上受害者吴畏手里的“?”，刚好十三片。而第十三片玻璃的位置，可能就在拓扑学里“坍塌”的奇点——人的大脑。
“吴畏颅内的金属异物，”林辰抓起母亲的X光片，“是微型拓扑处理器，能将人的意识转化为数学符号。父亲的‘∫计划’，是想把犯罪心理拓扑化，而沈巍想阻止他，所以……”
“所以他成了第一个实验品。”沈翊的眼神骤然空洞，像陷入了某种记忆的循环，“十五年前，我叔叔在解剖‘镜面人’尸体时发现了相同的金属异物，他把报告藏起来，想告诉林教授，却被……”
他的话突然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开始失控，天花板上降下蓝色烟雾，林辰闻到熟悉的致幻剂气味。烟雾中，一个戴着银戒的身影缓缓走来，他左眼角的泪痣在紫外线下发光，手里拿着第十三片玻璃——上面刻着完整的莫比乌斯环，环内写着：“LC∮SY=∫∞”。
“你们终于解开了符号密码。”男人的声音与沈翊极为相似，却多了几分沧桑，“我是沈巍，或者说，是‘∫计划’里的镜像囚徒。”
林辰看着沈巍手中的玻璃片，突然明白父亲笔记的最后一句：“当积分闭合，镜像就会成为实体的解。”而现在，沈巍这个本该死去的镜像人，带着十五年的秘密归来，用尸体完成了父亲未竟的拓扑证明。而他和沈翊，正是这个证明里最关键的两个变量——一个代表存在，一个代表不存在，在莫比乌斯环的循环里，终将走向重叠的奇点。
烟雾越来越浓，林辰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他看见沈翊走向沈巍，两人的身影在蓝色烟雾中重叠，形成一个完整的莫比乌斯环。而沈巍手中的玻璃片，正对着实验室中央的仪器，那里亮起了刺眼的白光，像一个即将坍塌的拓扑奇点。
（第五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