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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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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里是人类死后精神残留意识——鬼，所创造的量子空间，只有被选中的观察者能够观察并进入，满足以下任一条件就可进入。一、获得鬼的标记，类似你脖子上的痕迹；二、拥有灵能力，也就是和鬼一样的权限。”岚宇解释道。
“咦，那不是你也能展开你的量子空间吗？我们能从那里回去么？”叶藤迅速问。
“我做不到，据我所知，全人类大概只有5人能展开自有领域。我通过量子震荡仪锚定这个空间并且入侵的，地点在你的病房，因为你的观测起点在那里，有明确的坐标。”岚宇继续上课。
“……呃，所以，我们需要想办法回到18层的病房……”说着叶藤从躲藏的房间向外望去，只见18层有个房间眼下漆黑一片。
“趴下。观察者的注意力会导致量子坍缩，不要长时间观测鬼。”岚宇拍了下叶藤的脑袋，不轻不重。
“那间房间纯黑代表什么？”叶藤不抱期望地问。
“彻底坍缩，小鬼在里面。所以我们不能直接返回，需要把她引开困住再返回18层。”岚宇平静道。
“……这很容易？”叶藤看着岚宇云淡风轻的状态问。
“不，事实上刚好相反，童鬼是最棘手的，她们没有基础知识，所以精神力特别强，不及时处理，容易获得异能。但相对来说，她们智力不高，一般不会想出守家这种战术，今天这个特别棘手。”岚宇客观地分析。
“但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这就是资深大佬的余豁吗？”叶藤羡慕地感叹。
“害怕的情绪无济于事，走吧，像昨天一样，找个有电源的潮湿地方。”岚宇起身，“不过我确实有困住她的道具。”
什么啊，这个逼王！叶藤在心里吐槽，不过这队友看着确实靠谱，区区装逼什么的，让让他！
“我有个问题。”叶藤拿着喷壶，表情深沉地问。
岚宇没有理他，只是从一旁的水池下，拉出了一根金属丝。
“为什么是女厕所。”叶藤用陈述句声调平平地问。
是的，此地正是女厕所，虽然符合潮湿、带电两个要素，并且在此地并无其他人类的情况下，亦无法发挥厕所区分性别的功能，但他们两人作为有社会常识的人类男性，理论上，依然会对进入异性厕所这件事，感到尴尬。
但岚宇并非一般人。
“我不想去男厕所，以后上厕所会有心理阴影。”岚宇说。
很有道理，叶藤瞬间认同了他，正是如此，正因为异性厕所是他们在现实中不会踏入禁地，才能轻易将此处的记忆隔绝。
“不过，”叶藤奇怪道，“你难道也怕鬼？”
“也？”岚宇皱眉，大意了，储备队友要是怕鬼的话，该不会要拒绝招募吧？
“是啦，我很怕鬼啊，小时候看鬼片就觉得很害怕，因为鬼什么的，完全不讲逻辑和科学嘛，虽然很多电影、游戏都是讲因果报应的，但很多死掉的炮灰也没那么……该死吧……”叶藤垂下眼眸，看起来乖巧，他总是这样，比起主角更容易带入配角和路人。
“科学就不怕了么？在现实一样看不见，一样会被杀。和作品里一样，大多数鬼会追着凶手跑，但也有你这样莫名其妙被追杀的，而且鬼的行为大多以生前记忆为依据，可不缺被哄骗欺瞒的受害者。”岚宇摆弄着手里的枪，之前救下叶藤的光就是这把枪发射的，岚宇的灵能并不强，因此需要武器辅助。
“说来岚宇你为什么会加入命轨直属部队啊？这个职业看起来……很危险，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做个纯粹的黑客，好像更合适？”叶藤好奇地打量着随意整备武器的岚宇，对方举手投足的动作优雅自在，一看就是有着良好的出身，世家子很少会去命轨直属部队，因为他们有更便捷的上升通道，比如研究院、政务机关之类的。
“自由。只有命轨可以给任何人摆脱其他一切的自由。”岚宇竖起枪，吹了下准星，刘海跃起，红色的眼眸如剃刀般冷锐，“条件是服从命轨。”
这么说的岚宇，却一点不像是愿意听命于一个人工智能的盲从特工。
“真好啊……”叶藤羡慕地注视着岚宇，那样明确清晰地人生目标，那样决然坚定的姿态，这大概就是大叔们所说的上进心吧。
“咳，你也想来？”岚宇勾了勾嘴角，“也不是不能推荐你。”
“欸？真的吗？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加入吗？啊，虽然我现在没什么用，但、但是我都会学的！拜托啦，岚宇，回去一定要推荐我啊！”叶藤高兴地点头。
岚宇古怪地看着叶藤，虽然他一般不喜欢交浅言深，但很难得的，他也对叶藤产生了一些兴趣。
“你的自我评价为什么那么低？不到20岁就成为正式的市政猎人，实际异能等级可能有A级，如果不是被沈家私生子迫害，可能会成为异能事务管理局的储备干部。就算你这么倒霉，但只要顺利从火星大学毕业，未来也是一片坦途。以一名育成所孩童的起点来说，你非常优秀。”岚宇直白地陈述道，叶藤惊讶地瞪大湿润的黑色眼睛，看上去越发像是缺爱的小狗。
“当然，比我差点。”
“哈哈哈，我也觉得。”叶藤有些害羞，他含糊道，想逃避自我分析，又觉得不该浪费对方的好意，目光游弋了片刻，看着远方轻轻开口。
“大概是因为……没有亲人朋友吧……所以，很少有人会像岚宇你这样，明确认真地肯定我……真羡慕你啊，我也想要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想要……被人这样肯定地长大。”
岚宇哼了声，正想说什么，他们就听见终端上的温度报警器在鸣响。
鬼来了。
只见叶藤和岚宇两人站在同一个马桶盖上，空气里充满水汽，雾蒙蒙地，随着温度降低，水汽凝结成霜在空气里缓缓落下，勾勒出小鬼靠近的方向。
小鬼站在女厕所门口没有靠近，显然她也清楚，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就三番两次反抗她的正义制裁。
前进还是后退？
小鬼的前闪说明了一切，区区蝼蚁的反抗，根本不会令高维存在介怀。
就在小鬼伸出手，向叶藤袭去的瞬间，叶藤扔出的石子击中了照明开光，顷刻，电光在充斥着酒精的空气中跳跃，小鬼狞笑着向下沉去，却更快地跳起，像是触电一般，不、她就是触电了。
“嘿，知道吗，建筑里有钢筋可以导电呢，虽然平时没法用，毕竟钢筋都接地了，但今天我可是有金属异能的队友哦！”叶藤洋洋得意。
和人类被电击后全身抽搐不同，小鬼只是越发僵硬，身影渐渐透明，她仇恨地盯着叶藤，空荡荡的眼眶流出血泪。
叶藤微微后退，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对自己有这么大怨恨。
“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叶藤低声询问，手指触到身前的铜丝，电光一闪，疼痛让他缩回了手。
多余的怜悯？岚宇挑了下眉，并不多言，直到小鬼身形开始闪烁，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
岚宇将U盘装进手枪，手枪上的充能条逐渐发光，系统发出声音。
“灵能扫描开启，获取目标数量1，是否锁定，目标已锁定，检测目标残余灵能，能级D级，确认收容盒等级：C级。捕获成功率100%，全频率电磁屏障展开。”
按照先前的计划，叶藤打出下一枚石子，关掉了电源，扯下他和岚宇四周的细铜丝组成的法拉第笼——正是这东西避免了他们遭受电击。
手枪发出蒙蒙的白光笼罩小鬼，U盘被发射出去，静止在小鬼头顶，小鬼的身形闪烁速度加快，在稳定的瞬间，消失了。
四周的墙壁忽然变得干净洁白。
叶藤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们，回到了现实的女厕所吗？”
岚宇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跳下马桶盖，抓起U盘就往外跑，他用行动向叶藤证明，没错！
眼下正值凌晨3点，从女厕所走出的两人被摄像头盯上，岚宇戴上墨镜终端，摄像头立刻转开了视线。
岚宇走到了10层的公共空间，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罐热咖啡，递给叶藤。
“啊，谢谢。”叶藤憋着笑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能问个问题吗？”叶藤噗嗤噗嗤地笑。
“下次还选女厕所吗？”
喝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岚宇瞪了眼叶藤，也忍不住笑。
“你还想下次？”
“你说要推荐我的嘛，要说话算话啊，岚宇！”叶藤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岚宇，他很少有勇气向他人提出这样有些过界的要求，他知道大家很多话语都是社交辞令当不得真，可是，可是，若是岚宇的话，或许他可以争取一下……
“当然，等着。”岚宇认真地点头。
他们说说笑笑，没了鬼的阴影，心情都轻松许多，正当岚宇准备告别，回去睡个回笼觉时，叶藤忽然一阵心悸。
“等等——”叶藤抓住岚宇的手，又尴尬地愣住。
“明天见，别怕。”岚宇点点头，他理解，陡然经历这种情况，普通人总会有些后遗症，不敢一个人独处之类的，但他觉得叶藤的话，是没问题的，而且作为未来的命轨直属干部，他也不该这么软弱。
“不是，我有种不好的预——”叶藤的话音未落，岚宇口袋里的U盘忽然飞出，不等岚宇反应，U盘发出无声的爆炸，一个纯黑的孔洞出现在岚宇身后，转瞬将他的半身吞噬。
叶藤猛地抓住身边的栏杆，黑洞的吸力大得栏杆发出嘎嘎鸣响，似乎也坚持不了几秒。
“松开，叶藤，拿下我的终端去找米迦。”半身被吞噬的岚宇取下终端冷静道。
叶藤紧紧咬着牙，他知道岚宇的话是正确的，可岚宇那家伙身手那么糟糕，让他一个人面对这种未知情况，根本不知道他会坚持多久。
“叶藤！”岚宇将终端挂在叶藤的脑门上，平静理智地用空着的手，开始掰叶藤的抓着他的右手。
——危机评级，A级，存活几率，小于0.0001%，三小时内营救概率0.00001%，联系S级干部，无空余时间，放弃营救。
叶藤只觉得头痛欲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没道理的概率，什么该死的空余时间！凭什么放弃营救，凭什么觉得他们的任务更重要啊！
你们不救！我来救！
叶藤松开了握着栏杆的手。
岚宇讶异地看着叶藤，叶藤咬牙切齿表情狰狞愤怒，纯黑的眼里燃烧着比恒星更永恒的火焰。
超出人类听力范围的声波在空间中炸响，频率难以分辨的光快速闪动，世界时而黑白，时而五彩，时而寂静，时而喧闹，最后有什么东西发芽，穿破了次元，带来了生机。
岚宇趴在地上，看着叶藤半跪在他面前，滴答滴答地流着鼻血，他抬头。
“你的眼睛？”岚宇的声音惊恐诧异。
叶藤茫然地凝视着岚宇，想说别怕我，但他的视野一黑，什么也没能说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