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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SS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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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的片尾曲也到了末声，弹幕看了这么久不见许衔南人影，纷纷问起他在哪里。
许衔南松开一直咬着的嘴巴，齿印会慢慢消失。他提起精神，带着点笑，“不说了不说了，帮我抽卡。”
开了麦，和往常直播的表现没什么区别，情绪正常。在直播间里，他希望给观众带来快乐，“今天，来抽新卡，我请来了我的欧皇帮手。”
手肘蹭了蹭身旁的人，楼悉清了清嗓子，“是的。”
“不是因为你们一直呼唤才来的，是本非酋花了重金请来转运的。”许衔南跟弹幕碎碎念，重金指的是连续几天让给楼悉的汽水，还有今晚的果茶。
运气这种东西，真是玄学。许衔南直播抽过不少次卡，也给观众的号抽卡。
怪就怪在，自己的号怎么也不出，别人的号一发入魂。同一只手，不同命运。
他现在吹牛说楼悉是欧皇，其实心里也没底。只是想试试手气，反正自己已经没什么好亏的了。而且那晚楼悉提到，跃跃欲试。
许衔南把界面打开，座位让了一半给楼悉，手机屏幕上是他收集来的各种玄学符号，打算让楼悉都试试。
第一个符号有点复杂，许衔南给楼悉解释了一遍怎么画，屏住呼吸看楼悉动手——创业未半，中道崩殂，第一笔下去直接开始识别出卡。
屏住的呼吸和半眯着的眼睛，许衔南不大敢看，虚虚瞥了一眼，看见了金光，他要下好几十发才能看见的金光。
“出了！”许衔南眼睛瞪大，拍着楼悉的手臂，“出了出了！”
弹幕刷得飞快，跟许衔南一样激动，像是一百年没在许衔南直播间见过这场面，真真正正的一发入魂SSR。
两个人在椅子上挤着，楼悉不动声色，许衔南叫声把门外的许星星叫过来，在门口嗷了两声。
许衔南伸出食指，碰了碰楼悉手腕，“继续继续。”
放在桌面上空着的左手压住那根手指，把一整只手包进掌心，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第二个符号由楼悉自己挑，这次画完了。许衔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被屏幕上的画面惊得长大了嘴巴——他头一次见三金，惊得发不出声音。
弹幕停了一秒，潮水一样上涌。楼悉却关掉了麦，让弹幕自己狂欢。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这次运气不错。”
许衔南看他静了音，下意识转头看他。
“但是我运气，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好的。”他不是准备告诉许衔南，他其实在自己的号上抽过，次次都是大保底，没想到许衔南同意了让他试试。
他准备告诉他另一件事，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下一次会在哪里。
“我来找过你，大学的时候。”
“就在我们今天去的那条街。”
“那家奶茶店拐角。”
说出来的那瞬间，他好像变成了一个被拉开拉环的汽水罐，气泡不断涌上来，破裂，沸腾，溅出口，企图留在许衔南手指上。
想要被许衔南含进嘴里，在许衔南口腔里四处乱撞，被许衔南听见身体里的声音——
我来到了你的城市。
你为什么来了这里？和我一样吗？
是喜欢的人在这个城市？那个人是谁呢？
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吗？还是……只是不好意思拒绝？
我的喜欢会不会把你吓跑？
什么时候，我才有机会被你直播间的人知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没有再暗恋别人？
快点喜欢我，好不好，许衔南？
楼悉注视着许衔南，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手掌抚上他的脸。
如果真的可以变成汽水就好了。
“听阿姨说你大一回过家，那时候学校有事，而且我还在生气，不好意思回来找你。”楼悉抿着一丝笑，笑自己那时候的幼稚愚蠢。
“没想到后面你一直没回家，还听说……阿姨在给你介绍女朋友。”
“我以为你应该谈恋爱了，过得应该也不错。”
“可惜没有你联系方式，不知道你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
“所以我来找你了。”
两双眼睛盛着无数心事，无数被隐去的细节。
他们在上千个日夜里，勾勒彼此轮廓，都觉得对方应该已经从过往的日子走出去，走向了更好的未来。所以要把自己那些心思和试探全藏起来。
谁能说自己不害怕不忐忑，往前走多少步，既怕他回头，又盼他回头。谁先走上去牵上谁的手？
“没有买奶茶，买了汽水。看见你和你同学一起回学校。”在拥挤人群里没有错过，隔着几十上百米看了一眼，不能不算好运。
“不过看见有个女孩子和你说话。离得太远了，我没来得及叫你。”掩饰着，不承认自己的坏运气，“你和她换了一杯奶茶。”
其实又斤斤计较，“我以为她是你女朋友。”
所以今晚才会故意让许衔南给自己买奶茶，要把几年前没喝到的补回来。
“今晚的很好喝。”楼悉自顾自说，和吃醋求主人摸头的狗狗没什么区别——围着你叫，故意撞你，又装作若无其事，吸引你的注意力。
主人大脑高速运转着，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安慰小狗，“不是。”
虽然不知道楼悉到底说的什么时候，但许衔南都可以确定，“不是女朋友。”
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大概是班级聚餐，有人给每个同学都点了一杯奶茶，他和另外一个女生拿错了而已。
头脑乱着，像被撞倒在地的汽水瓶，气泡翻滚，找不到出口，一直滚动摇晃。
楼悉捏了捏他的脸，头抵着头，低声一直说话。
“以后打游戏记得叫我，我有时间一定会来的。”不可以忘记狗狗。
“好。”
解开绳结系得最紧的地方要花很大力气，松开之后还有长长的绳子，要慢慢拉出来。
“不要信电视剧。”楼悉不喜欢那个大结局，“反正我们一定会好好在一起的。”
绳子拉出了大部分，掌心被磨得发烫，许衔南侧脸贴着楼悉的耳朵，分不清谁更烫，抱得都很用力，没有心思再想更多的事情。
“许衔南。”摸摸耳朵。
“嗯。”
“许衔南。”摸摸头发。
“嗯。”
“衔南。”靠在耳边。
“嗯。”
“我喜欢你。”
说出口好像也没那么难。如果没办法变成汽水，那就变成一只小狗。
许衔南抱得好用力，下巴压住楼悉的肩膀，咬着嘴巴，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会变成一只小狗。
“我都给你抽到SSR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承认我？”小狗惯会得寸进尺，“我们回去看爷爷。”
许星星在挠门，小狗和小狗之间的争夺战。
楼悉把人牢牢抱住，许衔南声音很小，比打开汽水罐那一声还要小。
不过小狗不会错过。
他说，“我也喜欢你。”
小狗第一时间回应，“嗯，许星星也喜欢你。”
直播间听不见这场告白，不过趁许衔南不在乱打乱撞地刷，“非酋和欧皇的恋爱”。
如果把世界上所有人放进一个卡池里，对楼悉和许衔南来说，他们是彼此的SSR，绝对珍贵，很难拥有。
他们其实算不上什么欧皇或者非酋，早早遇见又再重逢就很好运，吵闹分开也是命中注定。
两个运气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的人，拼拼凑凑，用尽心思力气。
或许是保底，但没有错过。
许衔南也把这归为他能拥有的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