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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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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温南絮嘴上说认识，可脸上那冷淡劲儿，就跟见着陌生人似的。王悦吃不准温南絮到底是真认识，还是随口胡诌。但她自己确实不认识，没办法，只能紧紧挽着温南絮，硬着头皮往前走，假装淡定。
走到桥尾时，她悄悄瞥了一眼靠在树上的那个人。她也就只敢看看这人。因为三个人里，就他看着最和善，还带着股好学生味儿。冷不丁，这人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温南絮。”
王悦心里直发虚，一下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脚步也停了下来。她死死攥住温南絮的胳膊，温南絮有点疼，轻轻拍了拍许璐，轻声说：“别怕，没事儿。” 靠在围栏上的率先搭话：“嘿！子轩，你认识她们？”
坐在台阶上的把手里的饮料罐放下，好奇地看过来：“是小学妹吧？苏子轩，你啥时候认识的啊，藏得够深啊？” 苏子轩笑了笑，迈步朝温南絮走去。他先对王悦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才问温南絮：“你分哪个班啦？” 温南絮回：“二班。” “
尖子班呀？”苏子轩问。
温南絮点了点头。苏子轩跟着点头：“挺厉害。” 温南絮唇角轻轻勾了
一阵短暂的安静后，苏子轩又问：“等会儿还回家不？” 温南絮说：“不回，跟同学约好了有点事。” 王悦急着离开，压根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近。温南絮不敢多停留，只能跟着她往前走。
刚走出没两步，苏子轩突然喊了声：“温南絮！” 温南絮猛地转身，脱口而出：“啊？”转身时，她下意识往河边瞟了一眼，马上又移开视线。
她强装镇定，可心跳快得像要冲出嗓子眼，耳朵也没得厉害。怕被苏子轩看出异样，她赶紧开口想问点什么，结果声音又干又涩，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慌得脸一下子涨红，偏过头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眼眶因为咳嗽泛起一层水雾，眼前模模糊糊的，心里又紧张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温南絮恨不得扭头就跑。苏子轩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难受吗？”她急忙摇头，声音发闷：“不碍事。” “不碍事就好，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苏子轩
苏子轩在旁边介绍：“他叫陈渡。”接着又跟陈渡说：“这是温南絮，在二班。”陈渡个子高、手也大，那把不小的伞握在他手里，看着倒像小孩子的玩具。他站直了身子，说：“我在一班。”
陈渡和周磊他们的差别，不只是成绩。他周身气质沉静内敛，像是裹着层温柔的薄雾。浅灰色套头衫穿在他身上，衬得眉眼愈发干净清朗，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劲儿。
等他站直了，温南絮才惊觉这人身高惊人，少说有一米八五，比一旁的苏子轩还高出半头。苏子轩上下打量他，语气带点诧异：“你居然没进尖刀班？” “嫌太累，图个轻松。”
陈渡眉眼弯弯，语气调侃。原本倚着树的男生凑过来，一把勾住他肩膀，冲苏子轩挑眉：“见识到陈哥的潇洒了吧？” 陈渡笑着挣脱，佯装嫌弃：“跟你很熟？学长的面子都不给了？”
周磊听不下去，挥着树枝笑骂：“张阳你要点脸！” 张阳脖子一梗：“我说错了？我本来就是他学长！以后见着我都得叫声哥！” “少在这儿吹牛皮。”苏子轩白了他一眼，转头跟陈渡说，“你和温南絮都在一楼上课，还挺近。” 陈渡听出话里的意思，目光扫过温南絮，又轻轻点了下头。
正巧一阵风刮过来，温南絮的头发扫过脸颊，后颈突然发烫，她浑身不自在，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个笑。陈渡抬手看了眼表，拿起伞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没往园区深处走，而是转身朝桥头方向去了。
温南絮慢慢转过身，走到巷口时，假装寻找公交站牌，偷偷往桥的方向瞥了一眼。只看到梧桐叶簌簌晃动，哪还有少年的影子。他来得无声无息，走得干干净净。或许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不过惊鸿一瞥，却让她的世界泛起了涟漪。
今天天气真热啊。一旁的王悦突然开口。今天天气真热啊。身旁的王悦突然开口。温南絮愣了愣，轻声应道：“嗯，是挺热。” 暑气未消，夏日正浓。而陈渡，终于和她说上了第一句话。
刚开学那阵，文具店挤满了新生，大家都图个新鲜，在百十来平的店里挤来挤去翻书看。温南絮和王悦不爱凑这种热闹，随便转了转就出来了。
一路上王悦都魂不守舍的，温南絮心里大概有数她在琢磨啥，但也没主动开口问。直到俩人坐下吃饭，王悦才装作随口一问："你老家是和县的？"
温南絮摇头说不是。王悦像是找到了共鸣，赶紧接话："我也不是！我一直住宿舍。我记得你初中不住校吧？"
"嗯，我爸妈在这边，所以走读。"
"叔叔阿姨都在这边工作？"王悦追问。
温南絮点点头："六年级的时候全家搬过来的。"
王悦盯着她打量了一眼，又问："是不是为了让你上学才搬来的？"
温南絮握着奶茶吸管的手微微收紧，低头搅着杯底珍珠："算吧。"
王悦转着手里的勺子，戳破碗里的布丁："我在这边都没什么熟人，你社交圈肯定超广吧？"
"你老家没同学考来这所学校？"温南絮反问。
"就二中有几个，不过学美术音乐的。"王悦撇撇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下午那几个男生……该不会是你邻居？"
温南絮摇头否认。
王悦支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等着下文，见对方又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抠着桌角，想问又怕唐突——毕竟她们才认识不到一周。
王悦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盼着能证明自己长大了，可到底还是经历太少，想法太简单。
晚自习上课铃一响，大家都匆匆进了教室。第二天正式上课，好多同学都是和朋友凑在一起找座位。温南絮和王悦个子不高，可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王悦扫了一圈，发现好位置都被占光了，气得脸都发白。
温南絮拉着她在教室角落坐下，位置有点靠后。王悦一声不吭坐下来，没几分钟突然就哭了。温南絮有点懵，抽出张纸巾递给她："你是不是想坐别的地方？"
王悦攥着纸巾不说话。温南絮也不知道还能问啥，只能陪着干坐着。前排靠窗坐着个男生，歪歪扭扭地靠着墙，扭头看了眼王悦，问温南絮："她咋哭了？"
"觉得这位置不好。"温南絮说。
男生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嘲讽："早干嘛去了？教室五点多就开门了。" 温南絮心里清楚，五点半的时候，她们才刚从书店出来去吃饭，确实怪不了别人。她轻轻叹了口气。
本来王悦只是掉眼泪，听男生这么一说，觉得面子挂不住，干脆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停。
前排男生吊儿郎当的坐姿，让周围人误以为他欺负了王悦，目光纷纷投来。男生瞬间慌了神，急忙拉着前排两个同伴，不由分说地要和她们换座位。
王悦眼泪还挂在脸上，却麻溜地起身换了过去。教室座位呈扇形分布，中间三排密集些，两侧各两排相对宽松，后排还空着不少位置。
新换到的正数第五排虽然依旧靠边，但王悦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她从口袋里摸出刚买的糖果，背对着身后男生，手肘往后一伸，把糖"啪"地拍在桌上。
男生见状笑出声，坐直身子轻轻推了推她肩膀："草莓味吃腻了，换个橙子味的？"
王悦擦了把鼻子，转头问："还有蜜桃味的，换不换？"
男生直勾勾盯着她："逗你玩呢，就想看看你啥反应。"这话太直白，王悦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伸手要抢糖，男生靠着墙笑得前仰后合。
被挤到后排的男生苦着脸推他："行了行了，我才是倒霉蛋，座位都没了！"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进教室。他少说有一米九，身材瘦长，穿着黑色衬衫，戴着黑框眼镜。这么高的个子往门口一站，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有个男生小声嘀咕："这人也太瘦了吧？" 同学们都跟着笑起来。
温南絮坐在窗边，忍不住也弯了弯嘴角。王悦眼睛瞪得老大，赶紧凑过来："他也太高了吧！感觉比陈渡还高一头！"
温南絮的笑容淡了些，飞快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字，边写边说："我叫陆明远。"他字写得又快又有力。刚才搭话的男生又冒了一句："这名字一听就有气势！"
教室里又炸开锅。陆明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随手掰下截粉笔头，像投飞镖似的精准砸中刚才起哄最凶的男生："这位同学，上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顿时，嘘声和掌声此起彼伏。被点到的男生倒是不怯场，大步流星走上讲台，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叫周航。"
名字刚写完，台下就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周航口才极好，三言两语就把气氛炒得火热，在掌声中潇洒下台。等他坐定，教室里渐渐安静，大家都在猜下一个会轮到谁。
陆明远双手插兜，目光扫过教室角落，突然抬手指向窗边："你，就现在。"
被点名的林阳正转着笔发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大大咧咧起身，自我介绍时还不忘调侃："我这人没啥特长，就嘴皮子比脑子快。" 陆明远又接连点了几个刚才起哄的学生，众人这才明白，这位老师看似随意，实则早有盘算。
"接下来我随机抽学号？反正咱们都还不熟。"陆明远话音未落，"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温南絮坐在靠墙的位置，只能看到门口晃动的人影。直到前排传来细碎的议论："好像是陈渡......" 她握着笔的手不自觉收紧，耳朵也跟着发烫。
温南絮抬眼望去，一道修长身影已经跨进教室。明明和自己一样是新生，陈渡周身却透着股从容淡定的气场。他扬了扬手里的空粉笔盒，语气自然："陆老师，借盒粉笔用用？"
陆明远倚着讲台，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来都来了，不给学弟学妹们打个招呼？"
陈渡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迈步走向讲台。他拿起粉笔的瞬间，粉笔灰簌簌落在袖口，衬得那截手腕愈发白皙。黑板上已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名字，而他写下的"陈渡"二字，行云流水的行书笔锋凌厉，引得台下一片抽气声。
"我是一班陈渡。"他晃了晃新粉笔盒，眉眼带笑，"以后缺粉笔的同学，欢迎来一班串门。"话音刚落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陆明远伸手拦住他，"报个数。"
陈渡挑眉："范围？"
"五十以内。"
"十七。"陈渡答得飞快，仿佛早有准备。他把粉笔盒往讲台上一放，转身便要走。
"十七号，温南絮。"陆明远的目光扫过花名册，指尖重重落在某个名字上，"该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