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高烧39.5℃易降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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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焰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眼前的世界像被浸泡在血水里，所有轮廓都在扭曲晃动。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颅内振翅。他的身体烫得吓人，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烧，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江焰无意识地抓挠床单，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凉的皮革质感——是张沉上次铐他时用的那条皮带。“啊”
“别动”
一双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那力道很重，指腹带着枪茧，摩挲在滚烫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江焰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聚焦——
张沉俯身的轮廓在昏黄台灯下镀着一层毛边，紧绷的下颌线像是用刀刻出来的。喉结上还留着他昨晚失控时咬出的牙印，结着暗红的痂。
"水......"江焰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温水涌入口腔的瞬间，江焰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渴。他急切的吞咽动作让水流从唇角溢出，顺着下巴滑到锁骨凹陷处。那滴冰凉在滚烫的皮肤上蜿蜒而下，最后没入睡衣领口，激起的战栗感让他打了个哆嗦。
"慢点。"张沉用拇指揩去他下巴的水渍，力道大得像是要擦破皮，"烧傻了？"
江焰盯着那两片近在咫尺的薄唇。张沉的唇色很淡，此刻因为熬夜泛着病态的白。
这个距离太危险了。江焰混沌的脑子艰难运转着。他能数清张沉垂落的眼睫，能看清对方唇上那道被他咬破的小伤口，甚至能闻到剃须水后掩藏的、属于他的沐浴露气味——昨晚他们在浴室胡闹时沾上的。
某种比高烧更炽热的情绪突然窜上脊背。江焰鬼使神差地伸手，攥住张沉松垮的睡衣领口。真丝面料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撕裂声，露出大片蜜色胸膛。
"老公......"
这个词像颗烧红的子弹卡在喉间，烫得他自己都心惊，空气瞬间凝固。
玻璃杯从张沉指间滑落，"啪"地砸在地毯上，水渍洇开一片深蓝。江焰看着张沉骤然收缩的瞳孔，后知后觉的羞耻感如潮水般漫上来，从耳根一路红到胸口。
（此刻江焰衷心希望自己能立刻高烧昏迷，或者地球当场爆炸）
张沉的反应比江焰预想的要恐怖百倍。
他缓慢地俯身，鼻尖几乎贴上江焰滚烫的皮肤。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再叫一次。"
江焰猛地别过脸，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滚！老子烧糊涂了......"
"哦。"张沉扯开他睡衣前襟，冰凉的手指按在锁骨渗血的十字疤上，"那解释下，为什么你心跳140？"
掌心下的胸腔正在剧烈震动，心脏像是要撞断肋骨跳出来。江焰张嘴想骂人，却被塞进一支冰凉的体温计，金属头抵在舌下的触感让江焰想起某些糟糕的回忆。
"含着。"张沉命令道，顺手撕开包装袋。粉色的退烧贴在他修长的指间展开，散发着甜腻的草莓香气。"不然用别的方式帮你降温。"
江焰浑身紧绷地看着对方逼近。张沉的手指很凉，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时舒服得让人想叹息。但下一秒，那股甜到发腻的草莓味便侵占了他的嗅觉。
当甜腻的草莓香混着薄荷药味贴上额头时，江焰终于炸毛："...你他妈故意的？"
张沉挑眉，指腹故意蹭过他发烫的耳垂："上次谁说'死也不用草莓味'？"指腹顺着耳廓下滑，在耳骨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现在是谁贴着Hello Kitty同款？"
（江焰在心底发誓，等退烧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张沉铐在暖气片上，用最羞耻的姿势）
梦境是血红色的拼图碎片。
江焰看见师父从高楼坠落，染血的堕胎单如白鸽四散；看见"Z"的银色十字架刺入自己锁骨；最可怕的是看见张沉转身离去的背影，□□在雨中渐渐模糊——
"......沉！"
惊醒的瞬间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冷汗把床单浸出深色人形。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梦魇的残影，直到卧室门被推开，暖黄的光晕勾勒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张沉端着水杯站在逆光里，睡衣领口大敞着，露出锁骨上新鲜的抓痕——那是江焰昨晚被逼到极致时留下的。水杯表面凝着冰凉的水珠，有几滴正顺着他的腕骨滑进袖口。
"做噩梦？"
江焰没说话，直接拽住那截劲瘦的手腕往床上拖。张沉显然没料到他这招，重心不稳栽下来时，半杯水全洒在两人之间。冰凉的湿意透过睡衣渗到皮肤上，激得江焰彻底清醒。
"江焰？"
"...闭嘴。"他把脸埋进张沉颈窝，鼻尖蹭到微凸的喉结。烟草与苦艾的气息瞬间充满鼻腔，这是独属于张沉的味道，比任何镇静剂都有效，"就五分钟。"
张沉的身体僵了一瞬。江焰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里突然加速的心跳，但最终，那双总是扣着手铐的手轻轻环住了他的后背。
"我在。"
窗外雨声渐密，江焰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第一次觉得......高烧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后来他才知道，那晚张沉一直用指尖梳理着他汗湿的长发，直到天亮）
三天后江焰杀回刑侦支队时，整个办公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他刚踏进办公室，就看见小王哆哆嗦嗦地递来一份文件："江哥，这、这是张队让给您的......"
《关于规范警员伤病管理的通知》附件上，赫然印着加粗条款：
【退烧贴必须由直属领导亲自更换（草莓味优先）】。落款处张沉的私章鲜红刺目，旁边还有行手写批注：拒不执行者扣发咖啡补贴。
江焰把文件拍在小王脸上时，纸页哗啦散落一地。他眼角余光瞥见鉴识科几个姑娘正在憋笑，而技术组的老王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他人呢？！"
"医、医院......"小王欲言又止，"张队说您要是问起，就告诉您......"
"说、什、么？"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他去查'老公'的词源学了。"
整个办公室瞬间死寂。
江焰抄起裁纸刀就往外冲："老子今天就要让刑侦支队少个队长！！！"
（十分钟后，张沉在急诊室收到短信：【您订购的"老公"体验卡已生效】）
那晚张沉家的沙发见证了许多秘密。
江焰被按在真皮坐垫上亲吻时，后腰硌到了某个金属物件——是上次他挣扎时踹掉的沙发弹簧。这个认知让他耳根发烫，随即又被张沉咬住喉结的刺痛唤回神智。
"走神？"张沉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愉悦，犬齿磨蹭着他跳动的颈动脉，"想哪个'老公'呢？"
抬腿要踹的膝盖被轻松压制，张沉解他衬衫纽扣的动作像在拆证据袋，慢条斯理又不容抗拒。当微凉的指尖划过锁骨结痂的疤痕时，江焰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栽了。
不是栽在那些生死一线的枪战里，不是栽在穷凶极恶的罪犯手中，而是栽在这个会用草莓味退烧贴羞辱他的混蛋身上。更可怕的是，当张沉沾着枪茧的拇指按上他腰窝时，他居然可耻地颤了一下。
"伤口再裂开，"张沉俯身，呼吸喷在他渗血的疤痕上，"就给你用Hello Kitty退烧贴。"
江焰气得发抖，抬脚就踹："......你他妈！"
"叫老公就饶了你。"
"滚！！！"
（后来刑侦支队流传着一个传说：那晚张队家的沙发坏了，维修工看到扶手上嵌着半副手铐，而沙发缝里还卡着一片粉色的退烧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高烧39.5℃易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