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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舍尔拉尔的谋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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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小少爷身上,但后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种泛着锐利的,却颤抖的眼神环顾所有人。
“卡琳,真的假的?假死?”卢卞捏上卡琳的肩膀,急切想听到她所说的真相。
“不是开玩笑,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太多了……能印证的地方太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开始讲解。
“其实,我们所看见的掉下去的人,并不是安布罗斯先生,而是舍尔拉尔本人。他们打配合,营造了一起安布罗斯已死的假象。这也是安布罗斯先生要瞒着我们过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比起与我们一起行动后打配合假死,这样瞒着来的行为更能让人觉得他不正常,也更容易打乱我们的思考。”
“安布罗斯先生和舍尔拉尔制定了假死计划,然后自己躲在了行李直升机里,并在桌角留下帽子,作为给舍尔拉尔的行动暗号。”
“舍尔拉尔之后便离开科考站,前往卓赛火山口,装扮成安布罗斯先生的模样,等待有人过来。”
“只要在身上率先系好安全装备,再跳下去,就可以了。火山口的地面很滑,我们不可能检查得很深入。况且崖壁之下也有一些轻微的内凹,如果检查的人不探得很深入,是很难发现有人挂在下面的。”
“至于证明这点的原因也有一些,比如说,舍尔拉尔为什么执意要去外面寻找呢?其实这样的寻找行为并没有什么效率。”
“他是我父亲,”小少爷反驳道,眼神里的色彩难以阅读,“他出了事我当然很担心,寻找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是,可以这么解释,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舍尔拉尔出发时的挎包是鼓的,而他现在的包,明显并没有装什么东西。”
“所以我猜,当时里面装的大概就是伪装成安布罗斯先生的假发和衣服。在伪装跳崖后,这些东西没有必要留着,就把它们都丢下去了。”
“我的包一直都是现在这样,你说的鼓,只是你看错了,或者根本在瞎说吧。”
“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卡琳反驳道,“而且,如果真是安布罗斯先生掉下去的话,他只能徒步走到那么远的地方,根本不正常,但要是舍尔拉尔,就都好解释了,他就是开摩托车去的。”
争吵持续了一小会儿,但有一小段讨论我是缺失的。
因为一些原因,去了车库一趟。回来时,争论还在继续。
“原来是这样。”卢卞吐出一口如释重负的叹气,“所以现在安布罗斯先生在哪?快让他出来啊。”
沙发上的小少爷死死盯了卡琳一会儿,没有吭声。
法拉坦从卡琳开始讲时,就没有舒展过表情,他皱起眉,朝卡琳开了口。
“算了吧,卡琳,我理解你的意思了,安布罗斯先生是不会现身的,舍尔拉尔也叫不出来他。”“卡琳,你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你猜的大部分我同意,跳下悬崖的的确该是舍尔拉尔,但有一点不对。”
“什么?”卡琳不解。
“安布罗斯先生已经死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假死。”停顿一会后,他一句耸人的话音在空中不断回荡,“我猜,就是舍尔拉尔把他的养父,也就是安布罗斯先生,杀死的。”
话音一落,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僵硬的死寂,随后是杂乱的压抑与不敢置信。
“骗人吧,怎么会?”卡琳说着。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会后悔就这么直接把自己的推理说出来的。
“舍尔拉尔怎么可能会杀安布罗斯先生,肯定是他们演的一出戏啊。”
“安布罗斯先生有任何理由假死吗?这不是很简单吗?”法拉坦浑身都在发抖,“那让舍尔拉尔把安布罗斯叫出来呀,他做得到吗?”
灯光下,浅发男孩子挺了挺身体,依旧没有说什么。法拉坦则做出了最后的整理。
“真相是这样的,舍尔拉尔发现了安布罗斯过来的事,却没有将它与对自己的考验联系起来。”
他还在执着于遗产测试理论。
“舍尔拉尔作为养子,一定知道安布罗斯先生找遗产律师商议的事,这显然证明安布罗斯不希望把遗产默认给他。所以舍尔拉尔决定先下手为强,在协议完成前杀死养父,这样根据法律,自己受益最大。”
“可是,他哪有时间杀人呢?我们这段时间总是一起行动啊。”卡琳反驳道,虽然她大概也知道这话并不严谨。
“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可以悄悄行动的。而且不瞒你们说,我们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晚上的时候,我偶尔去客厅找东西,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个人影。”
“什么,是安布罗斯先生吗?”卡琳问。
“不是,我上去仔细看了看,是黑尔瓦里在那里睡觉。我第二天晚上很好奇,也去看了,他还是在那里睡觉。”
“虽然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却可以确定这种行为使舍尔拉尔获得了晚间充足的自由,不至于被同房间的黑尔瓦里看发现室友不见了,进而引起怀疑。”
“于是舍尔拉尔在晚上找到了安布罗斯,将他杀害了,不,我现在,还希望安布罗斯先生只是被控制起来了,而不是真的出事了,但,也许事实并不会迁就我。再之后,舍尔拉尔甚至利用了安布罗斯的头发、衣服和帽子,演了一出自杀跳崖的戏码。我说的没错吧,舍尔拉尔。”
他所指控的中心角色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卢卞,终于将一直紧攥的拳头舒展开,像是再也忍受不了。
“够了,舍尔拉尔不是会做出杀人行为的人,他也根本不会因为贪图钱财害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养父,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他?”
“你不用嘴硬,证据当然有,只是并不在我这里,而是在卡琳小姐那里。卡琳小姐,你说对吧?”法拉坦说道。
“我,我没有啊。”卡琳支支吾吾道。
“你有,你的表现证明了你绝对有没告诉我们的信息,怎么,不敢放出来了吗?那是决定性的证据,几乎完全证明了这个假死计划。”
卡琳拗不过法拉坦,也拗不过内心的对于真相的寻求,她僵硬地拿起手机,开始播放起开车前的电话录音。
“舍尔拉尔,我们要用一下红车,你把钥匙放哪里了?”
“在匣子的一个小盒子里,正方形的……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谢谢。”
录音很短,很快就挂断了。
谈话本身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在通话的背景声音中,居然响起了轰隆隆的、低沉的火山轰鸣声音。每个意识到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的人,脸色都白了一圈。
“舍尔拉尔,你……在想什么啊?”白裙的助理盯着沙发角上埋着头一言不发的男孩子,语气满是讶异。
“先不用管我,没事的,娜加西亚。”
“你……好吧。”
卡琳又把录音放了一遍,攥着拳头开了口。
“我们出发前,给他打了这个电话,背景音里面居然有火山的声音。我当时也注意到了,但我没有多想,因为红陀岛上有好几处岩浆口。我当时被黑尔瓦里先生拉着一起去卓赛那里,脑子都是乱的,所以当时更没当回事。”
“舍尔拉尔回来的时候,说他一直在海边找安布罗斯先生,然而那边根本不可能有火山的声音。那就只能是舍尔拉尔在自己的行踪上撒了谎,我们向他询问钥匙的时候,他真正所处的地点,正是卓赛火山口。”卡琳陈述道。
“也就是说,真正跳下火山口的,可能,真的是舍尔拉尔本人才对……”
“这点还有一点可以证明。我们看到安布罗斯先生跳下去后,我给舍尔拉尔打了电话,但他却没有接听。没有接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就在我们脚下。这个电话一旦接了,他的声音又或者火山的声音传过来,他就暴露了。”
“没错吧,舍尔拉尔,”法拉坦的眼里燃着隐隐的怒火,“就是你把安布罗斯先生,杀死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