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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挑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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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熠收了笑,正色道:“你也知道我在哄你啊。”顿了顿又说:“你真的很难哄。”
说完也不给周世与开口的机会,立即接着自己的话解释今天反常的行为:“你帮了我挺多,这人情我得还。”
这话说的周世与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帮他了:“我没想着帮你。”
隋熠跟着他并肩往小区外走,闻言点点头:“我知道,你就当我欠行不。”
“……”周世与明晃晃翻个白眼:“你什么毛病?”
隋熠沉思:“不知道,目前还没症状。”
“嘶……”周世与深吸口气,知道说不开那干脆闭口不言。
看他不说话,隋熠也没再主动开口,默默在他身边带路。
二人在沉默中不知不觉走了二十分钟,走到周世与要被冻透,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热气,连脚底板踩在地上的触感都要感觉不到。
他看着隋熠无知无觉走的起劲的背影,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叫停:“不是说吃饭?”
隋熠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缩着脖子、双手紧紧拢着外套,好好的大高个要缩成蛋壳:“冷?”
周世与真想翻白眼,这人是蠢吗?他都冻得发抖了还在这明知故问。
“不冷,我热。”他狠狠打了个寒颤,张嘴就说胡话:“我热的要冻死了。”
隋熠被他的冷嘲热讽噎了一通,往他的方向走两步,开口解释:“我是说,有这么冷吗?”
马上三月份,最近气温都回升很多了。
说完也没等他回答,迎上前抓了把他的短外套。
手里凉凉的,羽绒占比很少,捏在手里就是两片薄布,别说抗风,雪花落在上面都能渗透到皮肤。
“你这外套太薄了。”隋熠调转身子,站在他身前挡住迎面吹来的风,能让周世与稍微暖和一点。
周世与长舒口气,没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而是重新回到吃饭上:“还吃不吃饭了?”
隋熠点头:“吃,但是得先去绥中区取个轮椅。”他回头,看到周世与明显不太好的脸色,轻咳一声补充:“很快。”
周世与没搭理他这句很快的结论,只是缩着脖子兀自往前走,路过他身边时凉凉的扫他一眼:“我很冷。”
说完也不管隋熠,快步走到十字路口,顶着狂风叫车:“把地址给我,我打车去。”
隋熠:“……你自己去?”这人对绥北区小商小贩做生意的模式完全不了解,自己一个人上车不被坑的掉层皮都算他裹得紧。
周世与对这疑问的语气相当不理解,以为是对方疑惑为什么不带着他:“你不是喜欢走?”
隋熠笑笑,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显得命苦:“……怪不得我费鞋。”
“……”
十字路口风大,周世与的羽绒服外套没有帽子,寒风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将他的头发吹的仿佛鸟窝,双耳通红,脸上一片麻木,好好的大小伙子硬是被冻弯了腰。
隋熠快步上前站在他身侧,替他挡住一个方向的风,边伸手拦车边示意他蹲下:“蹲一会儿,能回点热气。”
周世与直打哆嗦,完全张不开嘴,所以出奇的听话,乖巧的蹲在隋熠腿前等车。
隋熠身高腿长,裹着厚羽绒服相对没那么冷,为了更引人注目两条胳膊都用上,在路边牟足了劲挥手。
远处有辆车朝这边开过来,隋熠停止挥手,等待间低头问周世与:“一会吃什么?”
周世与站起身猛跺脚回温:“都行。”
“火锅?”大冷天的,吃火锅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周世与对此也毫无异议:“行。”
话音刚落,车在二人面前停下。隋熠上前两步先给周世与打开后门,等他窝进车后座才躬身上了副驾。
“去哪?”司机开着一半车窗,左手小臂搭在窗外,指节处夹了根燃着的烟,先是扫一眼身旁的隋熠,看他没大反应才通过后视镜和后座的周世与对上视线。
周世与瞟一眼就移开,将视线挪到半开着的车窗上:“关下窗。”
司机将燃着的半根烟顺着车窗扔出去,关上窗又问了遍:“去哪?”说着,将计价器打开,转动方向盘准备启动车子:“打表走。”
“不打表。”隋熠拄着车窗,顿了下说道:“到思源火锅,23走不走。”
司机一听这话,转动方向盘的手顿住,回头看他:“小伙子,到那我打表走都30了。”
隋熠微笑:“师傅,我本地人。”
师傅一噎,不死心又问:“绥中区那边的?不像啊,中安的吧。”
“您眼神真好啊。”隋熠陪笑两句,又冷下脸戳破司机的幻想:“我绥北的,现在要去绥中的思源火锅,23走不走。”
司机撇了下嘴,埋怨道:“走,你本地的你早说啊。”
隋熠笑呵呵的:“这不陪您多聊两句嘛。”态度挺好,就是这话听着让人心烦。
司机:“……”谢谢啊。
车子启动,二人带进来的冷空气都被吹散,周世与冰冷的躯体逐渐恢复温度和知觉。
经过隋熠一通操作,他不开口说话司机也不好意思开口,车厢内寂静一片。周世与在后座乐得清静,窝在软乎乎的座椅里闭眼休息。
隋熠听着车内规律的呼吸声,似有所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周世与的五官很具有攻击性,棱角分明,轮廓立体的仿佛刀削斧凿,用许冠莹的话说就是长了张冷冰冰的酷哥脸。
隋熠一开始没概念,此时此刻觉得许冠莹说的真对。因为睡着的周世与都不曾显露柔和,五官依旧立体,轮廓线条依旧锋利,没了那双时刻装着不耐烦的眼睛,这个人的情绪还是外露张扬,总是给人一种随时随地发火的烦躁感。
看了两眼,隋熠收回目光。
出租车很快停在一家火锅前,隋熠付车费后才将周世与叫醒。
睡眼惺忪的下了车,跟着隋熠来到吧台边登记,随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双人隔间,靠窗,但挨着暖气。
双人隔间很小,暖气充盈,周世与索性将外套脱掉,拿出手机扫码点单。
隋熠慢他一步,将羽绒服脱掉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他的羽绒服很厚,所以里面穿的相对较少,只有一件单薄的套头衫。
听到动静,周世与抬头看他,看到他的穿着有些感慨,抗冻。
隋熠回看他,笑笑,显然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我外套厚。”
随后撑开自己的衣服下摆,尽量展示在周世与眼前:“穿搭。”
周世与冷笑两声:“穿搭?”他的视线在隋熠这件套头衫和那件完全没设计可言的黑色羽绒服上来回游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只穿,没搭啊。”
隋熠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这天气,脱掉外套不臃肿就算搭。”
周世与赏他一个面无表情,随即低头点单。
隋熠也拿起手机扫码,先是简单将菜单过了一遍,随后抬头问对面点单点的专注的人:“有忌口吗?”
周世与陷入沉思,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忌口该怎么说,毕竟他不吃的东西实在有点多,最后笼统概括成三个字:“不吃菜。”顿了顿又补充:“别点太多。”
点完单,二人起身去调蘸料,再回来时锅底已经端上来。
为了迎合双方的口味,隋熠没多问,直接点了一个三味锅。
等菜期间,周世与后知后觉想起隋熠要取轮椅的事情,看着已经快烧开的锅底,他轻咳一声:“你不取轮椅了?”
“取,吃完再去,来得及。”隋熠拿起公筷往锅底里填材料,边填边说:“吃完一起,很近,取完我们打车回去。”
周世与没回答,隋熠就当他默认了。
绥城的火锅店一般来说都不提供主食,但这家火锅店很特殊,除了火锅外还提供炒饭和冷面。
正常来说,吃火锅的人不会专注于主食,一桌子眼花缭乱的菜完全够吃,但周世与不同,他点了份炒饭。
隋熠来这家店的次数不多,菜单都没翻到底,自然没看到火锅店里还提供主食,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想到真的有人会点。
所以当工作人员端着一大碗炒饭放到他眼前时,他着实被惊住了。
“这赠的吗?”隋熠指着自己面前这一大碗炒饭,实在不好考虑这个和火锅该吃哪个,毕竟看这份量,估计吃哪个都吃不下另一个了。
服务员被他问的一头雾水:“这是您点的。”
周世与在服务员来之前就起身去拿水果了,因此并不知道隋熠和服务员在桌前大眼瞪小眼,相对两无言。
沉默过后,隋熠拿出手机翻看自己的菜单,发现还真有一个大份炒饭,他对人笑笑,将这份炒饭放到周世与的面前。
等周世与回来,隋熠扫一眼他的大份炒饭:“你的饭。”
周世与点头,也被这份量惊住:“这么大?”
“你不吃火锅?”隋熠问。
“吃。”周世与答。
“……那你吃的下?”他点的东西虽然不算多,但是完全够他们二人吃尽兴了。
周世与抽出一张纸巾放在桌上,拿起筷子看他一眼,似乎对这句话不太能理解:“火锅吃不饱。”
隋熠:“……嗯?”
此时的隋熠不理解,等菜上齐,二人都开始动筷后他理解为什么周世与会说吃不饱了。
而且隋熠对周世与嘴里的不吃菜有了非常准确的认知。
周世与吃的东西非常少,不吃菜就算了,仅吃的丸子和肉片还很挑种类,吃牛肉、吃虾滑、吃鱼丸、吃虾丸,其余的一概不吃。除此之外还很挑口味,吃辣锅但不能吃辣,吃辣吃多了要在原汤里涮一下。
除此之外,隋熠还发现他不吃葱花,连炒饭里的葱花都要一个一个的挑出来。
隋熠嚼着口中的食物,有些惊奇的看着对面的周世与将挑出来的葱花摞到刚抽出来的纸上。炒饭里的葱花切的很大块,好挑,但是架不住它多,那纸上此时已经摞出了一座小山。但周世与的架势显然是要挑干净才肯下口。
隋熠吃了有一会,抬头看他还在挑。平时多问一句就要爆炸的人此时出奇的有耐心。
“怎么不备注不用放?”隋熠看他挑的累,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道。
周世与头都没抬,边挑边回:“不放葱花炒饭不好吃。”
隋熠:“……”这是谁家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