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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挚友』 ...

  •   秋天的夜晚。

      夕阳的余辉在天空的一角垂死挣扎着,试图多活几分钟,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晚风一下下吹着,仿佛在吞噬它最后的生命。

      余辉堕落了,黑夜的深蓝色迅速把它埋葬,星星仿佛是一瞬间般,像撒闪粉一样铺在了夜幕这块丝绒布上,帮晚风掩盖了它的罪行。

        晚风依旧是无辜般的吹着。

      突然,一根黑色的羽毛打破了这份安宁,连晚风似乎都停了下来,仿佛生怕被人看到它的罪行似的。但是黑色羽毛的主人并没有闲情暇志稍微停留一下脚步,去看看这每天都在上演的罪案。

       一只乌鸦。是的,一只乌鸦。那是一只怪诞的乌鸦。猩红的眼睛里暗淡无光,脚上绑着一封淡黄的信纸。黑衣行者怪叫一声,声音嘶哑恐怖,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划破这寂静的夜空。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无所谓了。人们早就习以为常。

      “是它,”贝娜缇斯心想,“它又来了。”少女不过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一头柔顺、微微发白的的直直的珀金颜色的头发,一撮头发被梳成麻花辫,搭在她的肩膀上,鸽红色的眼睛在发暗的房间里仿佛熠熠生辉。
        黑衣行者停在窗框上,歪着头,友好地啄了啄她的手指,小声地怪叫一声。乌鸦虽然被人们视为不详,但是它们的智商相当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特别爱干净,鸽子反而有很多传染病,非常聪明且记仇的一种小鸟。贝娜缇斯取下它脚腕上的信,摸了摸它的头,喂了它一点肉感。她拆开了信封。

      亲爱的贝娜:

      最近过得好吗?

       占卜结果出来了,我用的是花影塔罗牌。力量,教皇,星星,魔术师。首先,魔术师代表循环的能力,是一定经验的体现,说明你的灵魂肯定有一段时间了,而且,魔术师排面四种元素都有,所以肯定是灵活变通的。星星是水瓶座,我解析的是一种灵性能力,星座和能力都和你对上了。教皇代表一种经验权威,比较符合你符合固执保守的特点。宝剑四,灵性太高了需要休息,可能是你的高我在回忆之前某个时间线的往事。有时候会回忆,亦或是或想一些玄幻的事,这是你高我的一种休息方式。擅长与人合作,但警惕心又很高,灵性循环和灵性经验很多,力量体现的是能量强大,星星能体现你作为三维生物灵性高,这就比较像灵魂年代久的。不过你当人当的还挺多次的?!你有种因为灵性高带来的副作用,因为当人当的多了现在对人警惕心很高,但仍然存在合作关系。
       感觉你非常具有灵性,但是具体是哪一种能量,我就不清楚了。我现在不太安全,无论尝试链接哪一个人都可能会出事……

      祝
      安好!

      爱你的
      露佩尔卡

      贝娜缇斯摩挲着信纸,起身关上了窗户,目送着黑衣行者的离去。她拉上了窗帘,拿起桌上的火柴盒,抽出其中一根,点燃了一旁木头书架上的烛台,明亮的火焰在蜡烛上欢快地跳跃着,仿佛不受这昏暗的影响。她轻轻撒手,轻薄的信纸被火焰吞噬殆尽,就仿佛那被黑暗吞噬的绚丽彩霞。信纸逐渐蜷缩成一团,化为了黑灰。
      她拉开桌前的椅子,坐到桌前,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一沓信纸,还有两瓶墨水。 虽然关着窗户,但是还是可以听见不远处海浪的哗哗声。钢笔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着。

      亲爱的露佩:

      我这边一切安好,而且我感觉我的能力也开始解锁了。

      你最近不要再用塔罗牌链人了,卡尔特斯应该会有解决办法的。我最近似乎特别喜欢冥想,但是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的回忆体系这么庞大么……这导致了我最近灵感爆发,小说应该又可以有新素材了,我最近应该是不用担心这么养活自己了,而且院长很关照我,她似乎一点都不怕我,我之前可是克死了三家啊。我链人似乎是没有你那么麻烦,我不需要塔罗牌,但也只是冥冥之中的倒影罢了。你说,我当人不止一次,怪不得我总有一种上辈子的事情没忘干净的错觉——但也可能不是错觉就是了。至于灵魂古老程度……你说过,我要比亚特兰蒂斯早,你是亚特兰蒂斯时期的,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不是比你大?好了,开个玩笑罢了。我发现,我似乎更惧怕月亮,尤其是满月,那种环绕着如雾般薄云的惨白圆月。
      还有,我对大海的恐惧不完全是恐惧,我似乎又同时热爱着她。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在海边玩。我一步步向海浪走去,我捡拾半透明的鹅卵石,院长以为我只是玩,就没在意——毕竟她还要照顾其他孩子。海浪漫过了我的小腿、小腹,逐渐把我包围。我那时简直像是没有任何意识,对大海没有任何抵抗力,而且,那时候,我更像是在冥想。后来……就不提了。

      祝
      安好。

      你忠实的
      贝娜缇斯

      贝娜缇斯把信纸折好,放进信封,用胶水封起来——她没有那么多钱买蜡封信,那是有钱贵族的常态。她把信放进了抽屉里,想着一早让孤儿院的鸽子送过去。“呼——”她轻轻吹灭了烛台上还在跳跃着火光的蜡烛,黑暗吞噬了一切。她翻上了床,软塌塌的被子和床垫都令人心安。贝娜缇斯抱紧了怀里的北极熊玩偶。

       海浪拍打着铺撒着白沙的海岸,哗哗地吟唱着。困意就如同那海浪一般,席卷了一切。

       “……”她不擅做梦。或是说,她根本意识不到她在做梦。

      早晨,海浪连同她的生物钟,一齐在贝娜缇斯的耳朵里告诉她:“你该起床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清晨稀薄的阳光从白纱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在小小的房间里映出一道又细又长雪白的线。她开始整理床铺、洗漱穿衣。她换上了一件白色的长袖棉布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灰黑色的厚外套,外套外面缝了一层紫黑色的纱,看起来像有着亮晶晶的星星的夜空。她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来。扣上同样蓝到发黑的帽子,贝娜缇斯走下楼,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有那么几秒,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失明了一般,眼前被蒙上了一层白纱。

      不过还好,很快这种讨厌的现象就过去了。

      “……哎,你知道吗?那个恶魔之女最近又开始神神叨叨地用乌鸦寄信……”“嘘,别说了……”贝娜缇斯顺着铺着微微泛黄的白色大理石的楼梯上走下来,就听见了这些。两个女孩用古怪的眼神偷瞄着她,见她走远,又开始在一旁咬耳朵。“……就是啊,院长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肯留这样的人在孤儿院。”“谁知道呢,这种人活不久的……”

      谁又在乎呢,也不知道一天天能赚几个钱。随她去吧,贝娜缇斯早已习惯。

      贝娜缇斯向餐厅走去,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会在那里吃饭。菱白的墙壁,奶白的地板,银白的桌椅,惨白的阳光,穿着素白的孩子们,就像个精神病院一样,只有贝娜缇斯这一滴墨点,打破了这原有的平静。大部分孩子都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贝娜缇斯,仿佛她是什么臭虫垃圾,污染了他们的美好家园。贝娜缇斯只是在角落坐下,埋头吞咽着常年不变的燕麦粥与干面包,面包噎得她食道疼。吃完简单的早餐,她又要开始一整天的工作了。

      这里的孩子没有上学一说,他们到十二岁会觉醒自己的能力,贝娜缇斯是创造与未知。未知,在这个世界象征着毁灭与新生,拥有未知能力的人要么是魔鬼,要么是圣人。只不过世人愚味的一念之差罢了。话又说回来……露佩尔卡好像也是未知……一般人的能力都是一个词语,但是未知的孩子们都有一个修饰词,毕竟人人各有所长嘛。露佩……她记得好像是占卜与未知吧。

      不过该干活了。

      随便一棵树下,一丛草旁,一块石上,都可以成为她的写作天地。孤儿院朝南坐北,面朝大海,背靠树林。贝娜缇斯随意地找了棵枫树,树旁有一块岩石。这里有一小片湖泊,有几块石头很正常。阳光透过头顶的层层树叶,化为光斑,随着风,在她的纸上跃然跳动。水声是最好的白噪音,羽毛笔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风时不时带下一两片血红的枫叶,那枫叶仿佛是用血液滋养的一般,成为秋季森林里为数不多的鲜艳颜色。把墨水吹干,或是用吸墨纸印干,装进大信封,签上署名,也算是完成了一章。
      低头看看手表,时针直挺挺地指向罗马数字三。贝娜缇斯长叹一声,又错过饭点了。收起笔墨,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书稿寄给出版社。这么想着,贝娜缇斯悄悄从树林背面绕回孤儿院——树林南面紧贴着孤儿院,人太多了。

      孤儿院的大厅有寄信处,现在正值“发家致富”的好时刻,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偷懒。现在偷偷去……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出现在那里。
      当她推开孤儿院大门时,却看见了一个令她意外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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