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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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落下了水珠，路边的行人匆匆打起了伞。
雨水砸落的声音短促而密集，车厢内听到的雨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顾程延说：“就像平常朋友一样。”
季子歌看着他提问：“我是平常朋友吗？”
顾程延迟疑了一下：“嗯。”
季子歌想到了和周小喆见面时，对方对顾程延的调侃，以及相处过程中他对自己的态度。
顾程延就是会平等地对身边每个人好，夜宵、照片、陪伴和照顾是他周围朋友都能得到的体贴。
他算是知道那个“没有心”的评价是怎么来的了。
“我说的直白一点，你不要介意哈。”
“嗯。”
“你确实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对周围的朋友都很好，但作为恋人来说，这种平等的体贴实际上是无比伤人的。”
顾程延打了灯，加速超了前面的一辆车：“嗯……但我好像不知道怎样才能在亲密关系中做得更好。”
“不用考虑这个，等你真的遇到那个特别的人，偏爱自然就出现了。”
顾程延没再接话。
季子歌没有带伞，顾程延就直接将车开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弯弯绕绕地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季子歌家的单元口。对方邀请他上去坐坐，他礼貌拒绝了。
跟着导向标识找出口的时候，他看着这千篇一律却又陌生的停车场，突然有一种迷了路的错觉。
后面几天季子歌他们公司依旧围绕着那个临时接入的项目转，Acopy之后的反馈量并不大，工作都安排下去后，邱小玉也得重新做一下之前那个广告项目的排期。
那个项目被占用了一周多，时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尽量依旧按照正常工作量给同事们排档期，内部消化不掉的就找外包接手，但项目经理考虑到成本问题又将这些工作压回了内部，只保留了一开始就计划好的那部分外包镜头。
于是假期之后季子歌他们又不得不天天加班赶进度了。
所以当项目完结，季子歌瘫在家里，根本就懒得动弹，连出门倒个垃圾都得做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
班是连着上了十几天，还天天都加班，他感觉自己命都要没了半条，太伤元气了。
躺在床上看了半天的番剧，他才感觉自己多少找回了点人气。
点了份下午茶，开电脑打算帮北苗画一下毕设。
这种强度的活对他来说就是休闲局，远没有上班的那种高压的氛围。他一边跟对方连着麦聊天，一边画笔不停。
“所以你现在跟那位摄影师是个什么情况？”
季子歌啪嗒啪嗒ctrlz摁得飞起：“跟你说实话哈，他挺在我点上的……”
“那你打算追吗？”
季子歌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我。”
“……别搞没自信那套哈，我们季导有才有颜，有得是人追。但话说回来，你可要好好想清楚，那摄影师性格好、又是艺术家、还帅、小资，随便一个标签拿出来都能是他的资本，他要真心无旁骛，那还真是小概率事件了。”
季子歌小声应下，手上ctrlz摁得更响了。
要说跟顾程延谈恋爱，他是真想，但要说跟对方追求表白，他又是真的瞻前顾后。
顾程延送的那本相集被他放在了电脑旁，拿个迷你画架支着摊开到他们两人合影的那一页。旁边的空白页被他新放进了当初对方第一次送他的大海的照片。
那场旅行简直就是一场奇遇，他不敢奢求更多，保持这种默默喜欢着的朋友状态他就已经满足。
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到微博上面嚎两句发泄一下满溢的情绪，但真要踏出实质性一步他又是真的很犹豫。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克制的心悦来得让人轻松。
所以晚上的时候他发了条微博。
【豆眼鸟：丘比特您快给他万箭穿心吧！球球了！】
底下配的是他晚上吃饭时候手边画的一个简笔小爱神不停射箭的gif图。
直到睡前刷手机时，他收获到了几十条粉丝的调侃评论。热评第一是：【丘比特：那边刺猬好像没动静了。】
他语塞。这届粉丝真是有够难带的！
将点赞提醒点开，往下划拉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了light，再次从他头像进入主页。
对方有条新的微博，照片拍的是一个展览现场，定位在首都。
他往下翻了一翻，半个月前对方有转发一条《观度》官方号帮忙宣发的的摄影展的微博，他用很官方的语气表达了祝贺。季子歌自己还给点了赞的。
印象中早两天的时候也的确刷到了《观度》发的这个展览的相关内容。
看来这会儿light是看展去了。
他给对方回了个赞，却因为没了动静的刺猬而没什么彩虹屁的兴致。
但回过来他又想到：light也是摄影师，是不是可以问问他送摄影师礼物的话挑什么比较好呢？
虽然他和蒋博林这个摄影师在一起两年，但是对方却完全把他排除在自己的圈子之外，不会和他分享专业方面的东西。
即使他努力地想要融入，也去刷了些摄影方面的文章和科普，但当他想要和对方随便聊一聊摄影时，对方也总会几句话带过，或者干脆来一句：摄影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之后便聊上些别的东西去。
他曾问过蒋博林关于这件事的想法，对方只说因为他不懂摄影，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甚至在他好好做了攻略后，给对方送了一个三脚架当生日礼物时，对方也直截了当的和他说，不要再去买什么摄影器材了，他会被坑的。
但当下，他感觉顾程延和蒋博林不太一样，顾程延多少应该会给他留点情面。
他是打算送点东西给顾程延，感谢对方又是给他洗照片又是夜宵又是送他回家的。
点开light的私信界面。
【豆眼鸟：光神光神！请问你们摄影师会比较希望收到什么礼物呢？我要给个朋友买礼物，想找你参考参考！在此先谢过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收到了回复。
【Light：可以考虑摄影配件，具体的要看您朋友的需求，可以参考这篇文章。】
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某乎的连接。
他点开来看，是一篇《相机配件选购指南》。
上面列的东西，他曾经也都了解过，于是只大致扫了一遍，最后停再了sd卡、硬动硬盘一类的存储配件介绍上。
这个应该很实用，即使摄影没用上，在别的情境下也是可以用的。
嗯，就这个了。
他一抬头，看到搁在电脑旁的相册，又想到了对方那台胶片机。
拿sd卡对标到胶片机上的话，那不就是胶卷吗？送一些胶卷好像也挺好的，毕竟对方也买过胶卷送周小喆。
但上网一看，胶卷种类怎么那么多？
他只能赶紧开了软件做功课。
最后按着网友的推荐，挑了几卷反转片和几卷彩色负片，这一天假期就算忙活过了。
吃饭的时候他刷着手机，打算找顾程延约个时间吃饭，方便把胶卷送出去。
【咕咕咕：顾老师，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呀，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他还正打着“谢谢你送……”那边就一下子回复过来。
【G：好】
他感觉这句子接着打完也有点多余，就删了打算商量下具体时间，还没打开日历软件呢，那边又发了消息过来。
【G：12号？】
瞧了眼日历，12号正好是收假后的那个单休周末。
【咕咕咕：好好好！】
【咕咕咕：你想吃午饭还是晚饭？】
【G：吃午饭吧。】
季子歌发了个击掌的表情过去。
后面的假期时间里他都是在画北苗的毕设中度过的。
闲下来的时候就网上翻翻好吃的餐厅推荐，最后和顾程延商量着定下了个评分很高的本帮菜餐厅。
收假之后再次迎来了加班，虽然他们的假期往后调了几天，这一周就只用上三天班，但却也累得够呛。
他每天画到晚上的时候，拇指下的手掌部分都酸胀得不行，回家路上都得一路揉着，估计是腱鞘炎犯了。
按以往来说都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有时甚至睡前就没什么问题了，所以他这会也并没有很在意。
直到12号早上醒来，季子歌发现那股疼痛并没有消失，反而还加重了，给他疼得不行，甚至刷牙都换成了左手。
他便打算着吃完饭回来时候要顺路到药店买个药膏贴上，反正今天休息也不用拿笔，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开了衣柜翻看着自己的衣服，开始思考起中午出门时要穿怎样的一套。
可往往天不遂人愿，他正陷在愉悦中，纠结着是套头卫衣好，还是白色衬衫好的时候，新来的制片给他发来了消息。
外包那边对有个镜头的表演和镜头设计不太明确，导演反馈了几版都通过不了，只能找演出画几张修正。
季子歌从前期就跟进了这个项目，分镜也是他画的，导演直接就将演出的活临时安到了他身上，于是制片便找了过来。
邱小玉月底离职，公司招了新的制片接替她的工作。因为外包镜头数量比较少，所以就先让他接手了那部分镜头的落实工作。
小玉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在非工作日找同事干活。但导演和新来的同事明显没有这个觉悟。
【涟涟（制片）：子歌，外包公司那边今天也在加班赶我们的进度。他们需要几张演出的修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了发我一下。】
底下跟着个卖萌的表情和一个镜头的相关文件，还有几张导演反馈的截图。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
季子歌感到无语又无奈。
但他还是为了不拖慢大家的工作进度，而选择了开电脑绘制。
他都要为自己的心地善良而感动流泪了！
画画的时候，腱鞘炎是真的疼，这对拉短线非常的影响，但他也只能尽力不要让拇指使劲，而多用手腕和其他手指来带动画笔。
等好不容易修完了两张演出张发回去，就已经超过了一些他计划好的出门时间，于是只好匆匆扯了身衣服，带上礼物就出门了。
进了商场大门，朝两人约定的碰面地点快步过去，抬眼便看到顾程延正在那家数码产品店里，跟前一个长相温婉清润的女生正抬着头与他说话。
顾程延今天又穿回了休闲装，白色T恤外面是棕色的衬衫外套，胸前挂着银色的装饰项链。
轮廓分明的侧脸仍是印象中帅气的样子，深邃的眉眼似淡漠又似笑着，太远了并不看得真切，但他却是微低着头在和女生交流。
两人看着虽有客气，却也状似亲密。
季子歌止住了脚步，站在店外，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