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中转站的休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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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下坠感骤然消失，颜易的靴底踩上了坚实的地面。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暖黄的灯光，铺着白桌布的长桌，远处还有自助餐台，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食物。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端着托盘穿梭其中，整个空间透着一种虚假的温馨。
这里是游戏的中转站。
还没等他完全适应，身旁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卢卡出现了，但他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赛尔……赛尔……"
少年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他蜷缩着身体，手指死死攥着胸口的衣服，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几个服务员小姐姐立刻围了上去，关切地弯下腰：
"小弟弟，你怎么了？"
"需要帮忙吗？"
但卢卡像是听不见，只是本能地往后缩，眼泪糊了满脸。
颜易立刻上前，单膝跪地，一把将卢卡揽进怀里。少年起初僵硬地挣扎了一下，可当嗅到熟悉的气息后，整个人突然脱力般瘫软下来，额头抵在颜易的肩膀上，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呜咽着。
（冬的死，让他想起了赛勒斯……）
（那些被压抑的创伤，此刻全部爆发。）
服务员们还在旁边询问："需要热毛巾吗？要不要喝点甜的？"
颜易回头，礼貌的摇头，他手掌轻轻拍着卢卡颤抖的背脊："不用了，他只是需要休息……谢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池钦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黑发男人——池央。她原本懒散的表情在看到卢卡时瞬间变了，几乎是跑着冲了过来："卢卡？！"
服务员看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四位玩家是认识的吧？请随我来，这边有休息区。"
池钦没来得及理她，直接蹲下来检查卢卡的状态。而池央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哭到虚脱的少年。
颜易抬头，与池钦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
这场游戏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沉重。
颜易回过头站起身，托着卢卡的腿把他抱了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往前走。
池钦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
他看向颜易，又瞥了眼缩在颜易怀里的卢卡，声音放轻了些："尸具危机已经解除了。"
池钦"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梳理着卢卡凌乱的金发，接过话来："刚才爹和我说，爸爸也好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颜易身上，"这次多亏了你们的帮忙。"
她的声音难得柔和，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低头看着卢卡："……结果卢卡变成这样。"
颜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服务员微笑着将他们带到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圆桌前："各位可以在这里休息，等系统同步完毕，就能查看本次游戏的结算成果啦~"说完，她礼貌地欠身离开。
颜易小心翼翼地将卢卡放到椅子上，少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肩膀仍在微微发抖。池钦蹲下身，平视着他："卢卡，你还好吗？"
卢卡抬起头，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最终又把脸埋进了池钦的肩膀，无声地抽泣起来。
池央站在一旁，眉头微蹙，轻声问："这小孩…要喝水吗？这种哭法，嗓子会疼。"
颜易点了点头，刚要起身："我去拿——"
"不用啦~"
刚才的服务员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手里端着托盘，笑容甜美："几位需要喝点什么吗？"
颜易怔了怔，随即道："一杯温水，谢谢。"
池央也点点头，没再多说。
“这里是游戏中转站？”颜易看着卢卡抬头问到
“嗯，梦泡对优选者一向都是最好的待遇，为了提供玩家良好的游戏后休息空间，中转站还有食物，医疗等服务，虽然食物梦泡算应有尽有，除了特别严重的伤情，出游戏就自动恢复了，”池央顿了顿，继续耐心解释道，“对我们来说现在中转站没大作用其实差不多是因为我们通关的游戏比较简单，一些没有战斗力的人…”他没说下去，这是扬了扬下颚
颜易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鲜血淋漓的人正跪坐在入口，他身上的一件裙子早已残破不堪，而可怕的是，那个人只有一只腿了，但他还在疯狂笑着，然后就被服务员包围抬走了
而远处一个人倒在地上，要是认真看的话就能发现，那个人双眼都被挖去，深陷的眼窝早已腐烂
颜易皱了皱眉，回过头没再看
旁边服务员动作利落地放下水杯，又贴心地放了一盒纸巾在桌上："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哦~"
池钦点头伸手拾起水杯，温水被递到卢卡面前，池钦看着卢卡轻声道："喝点水。"
卢卡勉强接过杯子，小口啜饮，喉结滚动时仍带着细微的颤意。
池央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你们在副本里……遇到什么了？"
颜易沉默片刻，指尖在桌上画着圈："一个关于'季节'的故事。"
池钦冷笑一声："和一个混蛋系统。"
卢卡握紧水杯，咕噜咕噜的吞咽着。
远处，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同步完成]
[即将进行最终结算]
但此刻，谁都没有心思去听。
与此同时，颜易的直播间内，巨大的悬浮屏上正播放着结算画面
[玩家：颜易]
[完成隐藏副本《腐朽花园》]
[获得奖励：2000系统积分]
[成就达成：全系统首位连续两场游戏直播黑屏的玩家]
台下观战席的玩家们一片哗然。
"不是吧？"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玩家猛地站起来，"这哥们上次也黑屏？他在游戏里干什么了？"
一个左后方的男玩家推了推虚拟屏幕："谁看过他上一场的直播啊？"
"不知道啊！"后排一个玩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第一次通关的直播根本没重播权限！我刚才问了我朋友，他在池钦直播间看的——那边也黑屏了！"
"四个玩家里，就池央的直播全程正常。"有人插嘴，"但他根本没跟他们一起行动啊！"
观众席渐渐骚动起来，有人不满地拍桌："系统什么时候开个投诉渠道？下次再黑屏，老子就不看直播了！"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突然从入口冲进来大声喊道：“我我我，我刚才去看颜易第一次游戏的回放了，”他气喘吁吁话都说不清楚，“那个卢卡，卢卡. 莱恩维特，是是一个npc ，他把npc 带出游戏了！”最后一句话是喊出来的
刹那间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然后…炸了
“不可能npc 不可能带出游戏。”
“谁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躺平，劣者一个。”
“去死啊，恐怖游戏躺平什么。”
在一片喧闹会，无数不同的声音都变成了一个相同的句子，他们愤愤不平的呐喊着
“死花瓶快淘汰！死花瓶快去死！死花瓶快淘汰！死花瓶快去死！”
悬浮屏上的结算画面还在继续，但已经没人关注了。
不少玩家们沉默着三三两两地起身离开，而大部分玩家都加入了这场淘汰抗议
他们拍打着桌子叫喊着，似乎有想把屏幕震碎之势
各种各样的东西被砸向屏幕，累了便叫喊着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播间已然空空如也，这样显得之前一直没说话的一个玩家变得十分突出，这是一个长相平平无奇让人过目即忘的面孔，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这个男人沉默了片刻，点了点面前设置成仅自己可见的面板，无数的蓝色闪光覆盖了他，待蓝光消散，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已然变化成了另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新出现的是一个少女，她扎着粉色双马尾，脸上化着浓妆，少女嘴角微微扬起，双眼弯着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只见她扬起手，涂着粉色指甲的指尖夹住了那颗含在嘴里的棒棒糖，然后她伸直手臂，指尖轻轻抖出，刹那间糖棒从她手中飞速滑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面前的系统大屏
眨眼间，糖棒便神奇般的深深插入系统大屏中央，少女吐了吐舌头，她转过身，抬起的那只手交错，打了个响指
响指发出的声音和巨大的“邦！”声同时发出
大屏瞬间肉眼可见的炸开，少女微笑着伸了个懒腰，浅红色瞳孔闪过一丝冷冽，她抬起脚跟，淡粉色高跟踩在观众席椅背上，然后借力踏了上去，紧接着就是抬腿一个飞踢
因为爆炸回弹的棒棒糖棍子和鞋跟相撞被她精准踢飞
这个放在普通人身上不可思议的举动少女却好像早就习以为常，她拍了拍手从椅背上跳了下来弯腰捡起仍然完好的棒棒糖棍，重新笑了起来，“狗B系统。”她把糖棍抛到空中，便往前跑了起来，传送不见
而她的笑声还在观众席中久久回响
（直播间灯光熄灭，只留下满室疑问。）
而游戏休息区晨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落，颜易一行人安静地用完了早餐。卢卡趴在桌边，金发凌乱地散在臂弯间，呼吸均匀而绵长，在情绪崩溃后的疲惫中，他终于沉沉睡去。
池钦划开系统面板，指尖在虚空中轻点，调出好友界面："加个联系方式。"
颜易点头，两人的系统ID在空中相触，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蓝光闪烁间完成了绑定。
"过几天一起出来，"池钦收起面板，"我带你们熟悉系统。"她低头看向睡着的卢卡，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动作罕见地小心，"......如果他那会儿好点了，就一起吧。"
池央也随他们站起，插话道："真不来？家里有保姆可以照顾饮食，帮助你们恢复"
"不了。"颜易摇头，手臂小心地托起卢卡，"先带他回去休息，谢谢。"
池钦"嗯"了一声，抬手随意地挥了挥，算是告别。颜易启动传送指令，怀中的卢卡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角。
白光闪过，他发现这次传送直接抵达了家中——看来系统升级了住宅权限，现在支持精准传送了。
客厅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沙发上的抱枕整齐排列，茶几上的水杯闪着刚清洗过的光泽。
（系统的自动清洁功能倒是很贴心。）
他轻手轻脚地想将卢卡放到床上，却发现少年的手指仍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的浮木。无奈之下，颜易只好抱着他坐在床边，这时才突然注意到——
（卢卡的项链不见了。）
那条从不离身的银链——虽然只是普通的系统控制器，能打开卢卡房间的门——此刻竟消失了。应该是系统判定"非必要物品"自动隐藏了。
怀中的人突然动了动。
卢卡迷迷糊糊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当他聚焦的视线落在颜易脸上时，突然像是被刺痛般，眼眶瞬间又红了。
颜易立刻收紧手臂，将他按进怀里。卢卡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襟，滚烫的，颤抖的，像一场无声的暴雨。少年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只有单薄的肩膀在不停地发抖。
"没事了，"颜易掌心贴在他后颈，声音低得近乎温柔，"不哭了，我在这里。"
他望向窗外，这里没有现实世界中的地球景象。梦泡的月亮是人造的，几年前地球多出的卫星在这里却不知所踪，只有这唯一的一颗悬挂在夜空中，而非地球上的双月景象。
难得一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窗内，颜易回过头，两道身影紧紧相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中转站的休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