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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回到贫民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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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回房间洗漱，这是第一次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洗漱，没有侍女。冰凉的水轻泼在脸上，睡意退去清醒了些。随意换上最方便穿的紫红色镶嵌白蕾丝的荷叶边裙摆连衣裙，再披上白色披风挡风便出去了。
尼科在门口等她，也似乎洗了个脸，刘海因为浅撩起露出一点额头，还有水滴沾着，身上也披着之前的黑色披风。
在二楼睡得格外香的人依旧没有起来，看来昨天是过得太过尽兴。
“时间还早也没人，我们去街道走走。”
两人并肩走在商铺的人行道，昨晚的热闹就如同另一个世界，现在清净得很。
“昨晚明明比最近的王宫还热闹，现在却没什么人。”希拉看街道两边都还没开铺子，觉得差距太大而稀奇。
“现在时间还早呢，和伍德那群人一样还在睡，过一个小时就会热闹起来。”
“那和夜晚一样热闹吗？”
“差不多，这里本来就是贵族和大地主来玩的地方，也有很多人常住。白天到黑夜都是玩乐的声音，也吸引很多人来，毕竟这里什么都有。”
希拉听着尼科那句“什么都有”的语气有些微妙，不敢深追究。
“那边三文治铺子营业了。”
“你饿了吗？”
“没，但一会儿我们和大家也该饿了。”
“回去吃吧，为了巡查带了不少口粮。”尼科淡淡瞄一眼那三文治铺子和希拉说，“想吃三文治我回去弄给你，这里任何食物你不要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点你放心。”
“这里看着很干净，这街道都很繁华和干净，不像很脏。”
尼科嗤笑一声，像是摸摸傻子一样摸摸她的头，“这只是表面，如果告诉你的话，或许你会一辈子吃不下饭。”
希拉顿时没胃口继续了解了，“……要不还是回去吃？”
等两人逛一圈繁华街道回旅店，踏进旅店门就听到哭天抢地的声音扑面而来。
“君主……不对，尼科大人！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抛下我们真管了啊！你怎么可以忍心把我们扔在这里就跑了啊？！”一群大男人蜂拥而入围住尼科委屈哭喊，“您可知道这里的东西多贵？您走了，这笔账单就算是把我们全卖掉也不够还啊！”
尼科一脸没歉意带着希拉坐回沙发椅上，还踢一脚睡得死猪的伍德，“行了，别嚷嚷了，我们去外面散散步而已，你们五分钟时间收拾出发，不然真的要付账单了。”
众人动作迅速，或许是真被吓一跳，现在五分钟后的大家个个精神抖擞，希拉看得出来尼科在他们眼里是真干得出这事儿的人。
出发前尼科牵出马，让希拉和他一块走，“现在和我一块走更安全。”还递出一个苹果和用手帕包裹的蜜饯饼干给她，“先吃点这个垫肚子，外面东西可别吃了，准坏肚子。”
希拉笑点头拿过，“那你呢？大家吃什么？”
“我饿了再说，他们会自己看着办，带来的口粮够了，不用担心。”
队伍出发，尼科牵住马，希拉和他并肩走，穿越了繁华街道就是贫民窟，两个区域是如此近，却天差地别。
街道像蚂蚁拥挤，从着装和神情就能看出生活的艰苦，希拉甚至没有看见几个双手保持干净的人。或许是早上时间，街道有人在路边端着发污黄的碗喝汤，汤里一片浑浊，各色味道混合在一起，完全不是食物该有的味道，更像是地沟污水和死老鼠的味道。
希拉看出在这里的人大都紧皱眉头的苦相，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似乎已经可以略知一二。
希拉转头看向尼科，尼科出生于此甚至生活了十几年，希拉完全看不出他与街道上的人会是同个模样的时候。
尼科没有和这个地方一丝相似的地方，他平和看不出情绪的表情，松弛的眉头从来不皱一下，也会经常眯眼微笑，清透的蓝眸炯炯有神，偶尔会异常发着亮，全然不是一脸苦相，行为举止也不大抵相反，没带着街道上特有的粗俗，反倒是尼科身后的一群披着“黑金翅膀”披风的人和街道有一丝和此地相同的气息。
希拉再次觉得尼科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一步步踏至今天的原因，像是个在哪里都会脱颖而出的人。
“你说这里食物不能吃我看出来，可你吃了没事吗？”希拉问尼科。
“长年身体也习惯了，因为没得选，你别好奇味道，比你闻到的味道百倍难下咽。”
“……那是什么味道？”
尼科无奈看一眼似乎挑起兴趣的希拉，道：“就是把别人吐下来的东西吃进去？这样说你应该多少能理解。”
希拉想象了下顿时捂住嘴真想吐了，尼科轻拍她的背安抚，对带她来有些愧疚，希拉本就和他的世界有天壤之别，矜贵的她和一身脏水的自己无法相比。
希拉狠咬一口酸苹果感觉好些，继续问，“可那繁华街的东西不是挺好的吗？虽然没吃到，但看起来都没有脏，很干净。”
“你看到的那面干净，很多食物是贫民窟煮好出来卖的东西再半加料，为了出餐图快牺牲的卫生在那里是常识，一口痰还是一只蟑螂蜘蛛这些都是小事，因为只要挑出来再去卖就好，只要价格昂贵都行。”
希拉突然觉得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生活会是如此，而这对尼科来说是“常识”。
众人被说起从前的事情，也七嘴八舌插嘴了很多生活的细节，伍德就说：“小姐是不知道像我们这种人的苦，一天三天没有一顿饭在这里都是常事。一天吃3顿是奢侈。”
尼科怼人说是，“看不出来你勒肚子，还是和十年前一样肥壮。”
“我这是肌肉，本来就身材高大有什么办法。”
“看来你是靠抢吃了不少。”尼科笑说看透。
“能够活到今天的哪个不是抢着来，十个面包一百人份，能舔到一丝味道实属难得啊。”伍德调侃尼科，“别说得好像你清高，你敢肯定，抢着十个面包里的人你最不是东西。”
希拉被惹笑了下，觉得尼科在他们眼里有种不一样的信任感。
尼科轻笑耸肩，“我可真是坏事做尽呐。”
伍德开玩笑说，“那倒不至于，你那使坏的劲儿，总算今天打算做件好事。”
街道行人多，其中一位穿着灰褐色衣看早已长住这里的年轻中年男子，无声靠近希拉，越来越近，就要撞倒希拉胳膊的时候，希拉要下意识躲开前被尼科一手护揽住了胳膊，一点也没碰着。
希拉看着那要撞人的眼色似乎并不友好，“谢……”
“伍德，把东西拿回来。”
在尼科的命令下，伍德即刻转头在那中年男子兜里把宝石细链子拿回来，递给了希拉。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消失的宝石链子，整个人很震惊，因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希拉拿过剪断的链子，“我的手腕一点也没感觉。”
尼科看着好像体验到无比新奇的事情的表情轻笑，“你和我们聊天没注意，”
“……聊天的是你们。”
“这里都是豺狼饿虎，要注意行人，反正有我们在，你随便来就行。”
希拉闪着眸子看着链子，裙子没兜就下意识直接递给了尼科，递完自己愣了下，硬是拐个弯转身要递给跟着后面的露西，因为不敢让“君主”给自己拿东西，希拉昨天之后对尼科随意了些，现在那种警惕感又因为自己的做的事情突如其来。
露西要拿走，给尼科自然而然截胡拿着，还对希拉说，“你上马吧，也该走累了，免得和行人撞到，现在人越来越多。”
希拉听了他的建议，她也没好奇到想要把身上所有的饰品给弄丢。
希拉坐尼科的马上，他牵着马走，伍德等人跟在后头。
露西和伍德走在一块，那伸出的手尴尬收回去。
伍德看露西一眼，说，“有人帮你照顾殿下不是更好，他就爱干这事儿，你插手不了的。”
露西并不瞎，看出尼科对公主的百般呵护，也看出他对照顾公主十年的自己那莫名敌意，就像尼科不喜欢她一样，露西也并不喜欢一直粘公主身边的尼科，敢怒不敢言。
“我只是想做公主侍女该做的事。”
“尽职尽责是好事儿，别忘了他是谁，命最重要。”
露西被提醒，冷汗直冒，连怒也不敢怒了。
希拉坐马上高高地看人群，“你在这里生活的时候，也经常被偷东西？”
“以前会，后来不会了。”
“为什么？”
尼科抬眸对希拉眯眼笑笑，“想要我一直受到别人欺负没得吃饭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逗你的呢。”尼科笑着牵马往前走，道，“就像伍德说的，在这里没干过什么好事儿，被人记住了。”
“你是说那个半身不遂的事儿？”
“哦，那个也算一个。”
希拉是看出来了，尼科是干了很多这种事儿，明明一脸清朗的样子和这些事一点也不挂钩。
希拉坐的马突然被尼科牵住站定，面前站着35岁的青年男子。
那人指着尼科说，“你就是那欠债不还跑掉的人的儿子！这儿我要告诉翁先生，你们家父母欠债你得还清楚了！”
希拉不安看向尼科，尼科却异常在笑。
“这倒是省得我去找人了。”
尼科眉开眼笑的样子第一次让希拉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