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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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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铅灰，浓云吸满水继续雨下，水滴哗啦啦拍打地面和宅子，希拉和尼科坐在宅子屋檐遮挡的宽敞的一楼阳台的桌椅，伍德等人在雨中和宅子来回搬运整理行李。
露西等侍从给希拉呈上热腾腾的菠萝派，尼科把切好的一块推到希拉面前。
“吃吧。”
“……”
尼科见希拉一动不动盯着派看，他直接拿起刀叉切好小块，递到她面前，道：“还是说给你弄宫廷菜好？但那太花时间，等菜好了你也饿半天了，还是别挨饿了，先吃点吧。”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吃，你就给我切好了……”
尼科被希拉的“小委屈”逗笑，手撑着桌子托侧脸笑看她说，“我错了，你慢慢吃，小心烫。”
希拉拿叉子吃一小块，热腾腾的派在口腔化开，酸酸甜甜外酥里嫩。
“合你胃口吗？”尼科问她口味。
“暖暖的，喜欢。”
“公主您也可真好养活，一个派就能让你这么开心。”
“我不和好吃的东西过不去，好吃就是好吃，希望它是第109道宫廷菜。”
“行。”
希拉愣了下，反问他说：“随便决定好吗？”
“公主的话，谁会说随便。”
“我和你在一块，看来得谨言慎行了。”
“你在我面前想说什么都可以，别谨言慎行了，到时候我又得想办法撬开你的嘴，那样你会喜欢吗？”
希拉见尼科那眯眼微笑危险得很，一时哽住，道：“你，你想对我怎么样？”
“嗯……我喜欢的方法？”
“就算你用蛮力，也不会得逞的。”
“希拉你觉得我喜欢蛮力？可我喜欢别的，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希拉接不住他逗着自己玩的玩笑话，决定埋头苦吃。尼科在一旁看着她低头嗤笑出声。
伍德等人冒雨整理中闻到了香喷喷的菠萝派，一伙人都围上来，三两下抢光了那一整盘派。
尼科无奈说人，“你们是挨饿也不能抢公主的餐食，没见她吃得正好？”
伍德等人厚脸皮说，“是菠萝派引诱我们犯罪。”
“你们是馋嘴，抢公主的餐食，你们是要做个饱死鬼呢。”
伍德冒汗，看向希拉求救：“公主饶命……”
希拉摆手说：“哈哈哈没关系，我吃不不了这么多，露西也做了很多，尼科你让大家和我们一块吃吧。”
于是那阳台的桌椅摆满菠萝派，除了希拉和尼科坐着，大家围着边吃边聊。
“今晚会来晚宴的都是哪些人，你都知道？”
希拉用叉子叉一小块菠萝派吃，看着端着红茶抿一口的尼科说。
“差不多，再怎么变化，也不多，利益也只在家族间相传，肥水不流外人田。”尼科放下茶杯，继续说，“那些人到现在至少家产翻十倍以上，人数还众多，情况有些棘手。”
“我从来没听说过此事，会有如此敢和明目张胆想和王族享用同样富贵的人，而且不是贵族，身份也没有爵位，那算富商的平民。”
“他们是根刺，但这根刺到底有多长，还要一步步看。花钱买爵位不是新鲜事，暗地有贵族护着他们周全汲取他们的财富，像蚊子一样。面对王族也只会闭口不谈，想要多兜点钱，什么事情都会做，更何况手里还有权利的。”
“说到权利，你现在不是最有的吗？”
伍德插嘴说，“他才刚刚当上一国之主，在外界看是还没站稳脚跟，贵族人数众多，就算王族死了，也不会动摇。”
尼科握住希拉放在桌面的手，语气暗淡道：“我这个陛下做得可真窝囊。”
“没有的事，你是我见过做得最好的。”希拉赶紧安慰他。
伍德对故意在公主面前撒娇求安慰的尼科感到无语，极其的无语，于是补刀说：“我们窝囊的陛下，带我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被人欺负吗？”
尼科转而平淡的眯眼笑笑，说：“像我们这样的恶棍逆贼都能把王宫收入囊中，其他也不过尔尔。 ”
晚宴在大城堡的宴会厅举行，宽敞明亮，巨大水晶吊灯，几排雕刻精美的长木桌拼一起，所有人都入座，希拉和尼科坐一起，尼科身旁是伍德，希拉身旁是露西。而对面就是翁格等人，另外几长排也是如此，一边自己人，一边翁格的人。
“多多少少有我过去熟悉的面孔。”
希拉听尼科故意说出这句话后，翁格眉目开始隐隐不安。
“不过我想你们都对我没有多少印象，是不是？”尼科故意在晚宴开始前挑出大家的神经。
“陛下您的尊容如此出众，我们怎么会忘记。”翁格先保命回答说，“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着智慧的蓝眸，我一如既往记得清楚。”
“如今是什么话都能听到呢。”尼科笑里藏着冷漠，说，“我也并非不开明，对于过去的事情就先过去，大家好好吃顿饭，但现在我心情如何得看你们表现。”
翁格身旁的富商林富可发表言论：“陛下开明，我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今晚陛下屈尊肯与我们用餐是我们的荣幸，让陛下您过得愉快是我们的责任。”
语落，仆从更是把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餐桌，各种山珍海味，珍稀食材。看着一道道菜肴，希拉想起了贫民窟的让人受不了的味道，隔着一堵墙，生活天差地别。
希拉轻拉尼科的衣袖，在他耳旁偷偷说，“王宫规矩森严眼睛多，这么多山珍海味同时出现的，也只有过节才有。”
尼科侧眼轻笑看希拉一眼，问，“看饿了吗？”
希拉摇头，她可不敢吃这顿“最后一餐”。
“这位就是我们的公主殿下吧，是我们失礼了，迟来问候您，殿下安好。”
希拉对要作揖的众人说句“免礼。”
翁格继续讨好说，“我听说过您和陛下形影不离，看来确实感情甚好，相当般配。”
其他人也附和讨好说，“看来我们王国很快就有喜事，陛下和公主的喜事也是我们的王国的大喜事，该祝福。”
这话让希拉很不舒服，想起尼科留下自己的理由，忍不住往更坏的方向想。
在希拉对此场景蹙眉，下意识扣着手指没说话，扣着扣着被一只稍冷又白皙的手覆盖住，像是安抚自己握住她的手。
“大家说要逗我开心，只想靠嘴皮子？空手吗？”尼科问在座的人。
翁格等人见陛下要“收礼”的意思就更开心了，纷纷争先恐后。
“我已经为必须陛下准备了贵礼，正在送看来的途中，我保证您喜欢。”
“我也是陛下，现在就把东西奉上！来人！快把我东西拿来！”
尼科淡淡说：“不必着急，先吃饭，把我当什么呢，还没吃饭就着急拆礼物的小孩吗？”
希拉觉得这话很熟悉，很像某种专收礼又懂迂回的人说的话。
“献给陛下的礼岂能来晚。”
“只要明天早上送来就行。”
“今晚我们必定送到您的住处去，不让陛下等待。”
“希望你们是真心让我发笑的，”尼科淡淡说，语气裹着冷，“过去的事情时常让我感到头疼，我想你们也不想让我回想起来，你们说呢？”
“我们当然对陛下忠心耿耿！”翁格等人说。
“谁知道呢？今天就被你的狗挡道，也多亏了你，让我一点点想起从前，你还记得吧？翁先生。”
翁格咬牙压住发抖的身体，“冒犯您的仆从，您可以随意处置，我不敢一丝多言，是他该受的惩罚敢挡您的道。鄙人在您面前就是俗人，求陛下息怒。”
“他是你的狗，我罚他，是不是也该罚你？双腿没了，双手依旧好好的啊？”尼科威胁说，“当初你可没对我息怒，不过我弄断你的腿也情有可原，现在你还想从我身上讨债，是我欠了你钱，也是情有可原。”
“不，不是陛下，求您饶命！”
尼科挥手示意翁格别下跪碍眼，看着低头不敢抬头看陛下只想自保的一众人继续说，“不敢看我吗？你们不是一向恨不得把我瞪穿吗？你们做的事情虽历历在目，但我好歹想做明君，过去事情得看你们自己造化和表现，可别让我失望，尽管卖力的表现出你们的忠心耿耿，一分不少，少了会如何我想你们不会想知道。”
这次晚宴是充满了冰窖般的温度，寒得很。
“话我都说完了，该怎么表现，你们自己看着办。”
尼科起身，希拉自然而然跟着站起来，伍德等人也跟着出去了，明亮的晚宴下，只留下吓得战战兢兢的翁格等人，都不敢抬眸直低着头，就这样恭送了希拉和尼科等人出去。
希拉和尼科等人回到住宅，希拉忍不住看了尼科一眼，说实话，从来不发飙说狠话的人，忽而来这么一下，真的挺吓人，更别说曾经得罪过尼科的人了，心脏怕是承受不住。
“信送得怎么样？”尼科回来就问伍德。
“已经送达。”
“很好，今晚你待人守夜，谁知道会有哪个冲昏头脑的人要做蠢事。”
“明白，看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要是真这么干，我倒是佩服。”
“是呢，到时候记得抓来我面前给我也看看。”
希拉问尼科，“你什么时候送信的？”
“就在你吃菠萝派的时候。”尼科笑笑摸摸她的发丝，“好奇我写什么吗？”
“能说给我听？”
“只是安排他们要做的事情，明天你就知道了。”
“做事还真是神出鬼没的，明明在你身边都没注意到。”
希拉的最后一句话莫名戳中了尼科的心，他牵住她的手逗笑说：“看来菠萝派确实好吃。”
希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