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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试探和埋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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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湖畔花园。
夕阳落日盖住了无垠视野的花园,呈现出一片橙红,湖水波光粼粼,湖中的中央有一长廊,连接着石亭,坐着喝红茶的一男女,鲜艳的花一大片生长在湖面,围绕这整个花园和亭子,一片围着各个地方的长廊延长形成艳红的线,艳丽浓郁。
尼科慢悠抿口茶说:“你再不做点什么,今天就要结束了。”
他今天一整天都和希拉待在一起,完完全全是游山玩水了,一点办工作的迹象都没有。两人又是在湖畔闲逛,又是到乘船玩水,把宫里游玩的地方都差点去了个遍。
希拉不相信他在追捕希弗的节骨眼上还有心情来玩。
所以,这一切都是“阴谋”,就是为了试探她。
“王兄找过我了。”希拉坦白。
“我知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希拉轻抿唇,问,“你怎么知道的?果然是昨晚表现得太慌张?”
“你要是听见昨晚的我和伍德们的谈话,那应该早就知道我会猜到你那王兄会来找你,只是没有我想象中的快,看来是你养伤的一个月里他也没打算让你知道太多。”
希拉哑然看着神色淡淡喝茶的尼科,有种毛骨悚然的刺骨凉直戳脊背。
“所以昨晚你是为了演出戏给我们看?让王兄相信你还没找到他?”
“想要抓到老鼠,需要一块芝士。”
“那块芝士是我?!”
“是我,他要杀我不是你。”尼科看着傻孩子说,“我做的只是给他引条路,通往王宫找到我,我也不用费劲找人。”
“怪不得最近宫里护卫松懈了,你是故意放人进来的。”
她唇色泛白,嘴唇微张道,“可……你是怎么跟着我的?”
“跟不是你,是你的侍女,我料到希弗会去找你,你的侍女一定会给你通风报信。 ”
“你这个人果然和昨晚看到的样子一样冷血,明明对我百般照顾,另一一面又防着我。”
“我猜不到你会选杀我还是不杀,不过今天我有答案了。”
希拉握紧拳头,奶凶瞪人说:“现在对你下手算了。”
尼科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抿嘴笑了,说,“你真的对我下得了手吗?在湖边你也没推我下去,喝茶你也不投毒,手里有匕首也没在花园刺杀我,机会明明这么多,怎么一次都不做?多浪费。”
“浪费?”希拉是第一次见到暗杀目标还能心宽替她着想到这种地步的,道,“王兄叫我杀了你,你明明知道,还有心情和我来游山玩水,还有心思试探我?倒不如像伍德说的,你把我关起来算了,我也省事,也不用向王兄或者向你解释清楚。”
“我没办法把你关起来,要是你想杀了我,我也随你了,得不得逞就另外再谈。但你选择了饶我一命,我很庆幸你没听你王兄的话。”尼科说,“他让你毒杀我?”
“给了我匕首,说会给我安眠药,趁你睡着对你下手。”
尼科嘴角一松,笑起来了,说,“那你的王兄对我们的关系似乎并不了解,我可不是和你睡一床……或许我今晚可以让你试试看。”
“你疯了?”
…
夜里,在次花园底下密道,希弗和三个同伴依旧在此处等待,暗黑的空间只有一个火把的支撑。
“这是加剂量的安眠药,这是瓶药剂含剧毒,你瞄准时候涂在他接触纸笔的手上,或者倒入红茶杯里。”
希弗把抱住的白纸和一小瓶木塞住口的土陶瓶递给希拉,她紧揣着生怕被抢走。
“王兄,尼科已经知道一切了,再这样下去,抓到你也只是时间问题。就算你没有王位,你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我会给你钱,足够你用一辈子。这样谁也不会引发死伤。”
“你能说得再窝囊点吗?!父王和王兄死了,王位就属于我的,现在不仅眼睁睁看着那群贼杀死了王族,还要抢走了我的王位,抢走我们的一切,你让我丢掉王冠逃跑,好让我去成就那个肮脏出身的东西?”
“既然你明白是王位,那就不是儿戏,可王兄们和父王一样,终日不治理,整天只知道用着权利行方便吃喝玩乐,欺压百姓,倒不如现在更好!至少在他手里,我们的庸腐之地也一天天好起来了,他现在受到了众多平民的拥护。”
“当然拥护了,都是一群卑贱的东西怎么不拥护?!我们是王族!你的尊严在哪里?!我们留着尊贵的血,我才是天子!受到平民的拥护有什么用?我们背后有拥有权利的贵族,我已经渐渐把被那贼废掉的贵族聚集起来,赢的是我们!”
“你倒好。”希弗说,“现在是王后了,走到巅峰了,所以不想让位是不是?因为你什么都有了,就可以不管我们王族未来的死活了,你倒是快活。还来劝我跑,你怎么不去劝劝你那枕边人跑,我早该看出来,你现在是身心都向着他。”
“就算我是向着他,也改变不了他本来就比你更适合王位的事实。”希拉怼回去说,“我劝你,是顾念我们的亲情,你们之前怎么对我,我还历历在目,我来这里就是行使最后我们王族之间的一点情谊,我还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因为在那夜我看得实在太多了,要怪,就该怪我们作为王族一步步堕落不争气,如此腐庸的躯体,怎么赢得过新鲜的血肉。”
“我看你是和那贼串通好了,因为我们从前冷落你,你就借机复仇是不是?恨不得我们全死光!看来你挺横啊,深藏不露啊妹妹,你早就背叛了我,背叛了王族是不是?”
希拉感觉到话里有危险气息,揣紧毒药往后退了几步。
“我要是早就串通好,你早死了。”
希弗等人往前几步,希拉又往后退几步,她脑中的警戒线被拉起,太阳穴突突直跳,腿不知觉发软了。
在她快要撑不住而跌倒时,身后靠上了结实的温热身躯,还传来熟悉的清冷声。
“趁她还好说话时就该好好配合。”
希拉抬头,见到了摘下披风黑帽的尼科,在暗夜中,他的表情捉摸不定,但希拉在微弱的火光下见到他平和的微笑含着一丝搵怒。
“你跟着我来的?”希拉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惊讶了。
“提前埋伏。”
“你为什么不早……”
希拉“出现”二字没说完,暗黑的空间忽而亮了,尼科身后亮出一大片火光,照亮了一片黑暗,原站在黑暗空洞的希弗等人原来早已被伍德等人团团围住。
火光下照亮了尼科的毫无波澜的平和脸色,但浓长的金睫毛在他眼底扫出阴影,让蓝眸带上了阴郁。
尼科看着前方的希弗淡淡回答,“想让你和你的王兄好好说话,不过看来不行。”
希弗眼神明显慌了,他骂道,“我就说你们串通好的!不然你怎么知道这新密道的事情!”
尼科说,“我们确实在那夜遗漏了这条密道让你溜走了,但你觉得,我会一直就不知道?”
尼科轻抬手,伍德等人更是围紧了希弗。
“现在抓了我,五分钟后接应的伙伴见我没有出来,一定会杀进来,那也是你死我活。”希弗说,“最好放我走,不然彼此也是血流成河。”
尼科没回他的话,侧头看希拉说,“你不想看他死,他刚刚却想对你下手,也不管你的死活,你现在还要管他死活吗?”
希拉叹口气说,“……我作为王族最后一份力也尽了。”
“听见没?你是自取灭亡的。”尼科拔剑抵住希弗的脖子,“外面接应的余党,估计在地牢等着你。你会比他们先走一步。”
希拉的眼睛忽而被一温热的手掌捂住,耳边听见一两声刀剑的金属声和喊叫声,但很短暂,最后是“咚咚咚”三声厚实的重物落地声。
结束了,她的眼睛依旧被尼科捂着。
“余党数二十名,要怎么办?”
希拉在一片黑暗中耳边听到尼科用低嗓音的清冷声说,“关着,等我发落。”
“是!”
希拉感觉到捂住眼睛我的手劲儿松了,但她的肩膀被转半圈眼睛才、被松开。
“好了,”尼科揽着希拉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
希拉知道身后就是三具血流成河的尸体,眼睛忍不住往后瞄,最后瞄到了一只属于希弗的手和一片血泊,心底那块沉重的石头忽而轻了。
尼科揽抱她肩膀带着她走出了密道,回到房间。
“喝点安眠药?”
希拉面对尼科那恶趣味的玩笑,苦笑了。
“你的敌人都清灭了,心情很好吗?”
“不,我很担心。”尼科点燃了希拉房间的油灯,说,“我很担心你。”
希拉在微弱的灯下,像只形单影只的白绒毛的天鹅,洁白,简雅。
“你是觉得你做的事情对不起我?”
“嗯,只对你。”
“你从想杀掉我的王兄救了我,我有时候想,如果没有你,我也未必能活到现在,你知道我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觉得我是祸害。”希拉说,“如果那次祭奠因为有你才叫你,那如果没有你……”
“睡吧,已经没有如果了,都结束了。”
“喝杯安眠药?”
尼科轻笑,抱住了轻轻颤抖身体的希拉说,“今天就算了吧,我来当你那杯茶。”
在chuang上,尼科把希拉抱在怀里,两人相拥直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