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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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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特！你这老狐狸!”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民宿门口传来，打断了我和罗森特的早餐。抬头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棕发男子大步走来，一把抱住罗森特，用力拍打他的后背。男子至少有一米九高，肌肉结实得像头北极熊，绿眼睛闪着顽皮的光。
“埃蒙。”罗森特笑着挣脱拥抱，“格陵兰的项目结束了？”
“昨天刚回来。”埃蒙转向我，眼睛一亮，“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周瑾曦，我的女朋友。”罗森特说得干脆，但手臂占有性地环住我的肩膀。
埃蒙的眉毛几乎飞进发际线：“女朋友？罗森特·哈里森终于定下来了？”他上下打量我，目光中的欣赏毫不掩饰，“周小姐，你知道自己捕获了冰岛最难以捉摸的黄金单身汉吗？”
“埃蒙！”罗森特警告地瞪他。
“开个玩笑。”埃蒙咧嘴一笑，突然正经起来，“真心祝福你们。罗森特是我最好的兄弟，从没见过他这样看一个女人。”
我耳根发热，而罗森特迅速转移话题：“明天我们计划去西部峡湾，要一起吗？加布里也来。”
“我们四个人？”埃蒙眨眨眼，“当然去！正好见见你的攀岩技术退步没有。”
埃蒙离开后，罗森特解释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他去格陵兰研究海洋生物，每年只回来几次。”
“他好像很惊讶你有女朋友。”
“因为...”罗森特挠了挠金发，“我确实很久没恋爱了。”
我挑眉：“多久？”
“四年。”他直视我的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主动提及过去的恋情史。正要追问，丹尼斯过来打断我们，说有电话找罗森特。
第二天清晨，我们整装待发。罗森特开了一辆更大的越野车，后备箱塞满帐篷、睡袋和各种装备。埃蒙准时出现，身边跟着一个瘦高的黑发男子——加布里，他们的好友，现在是雷克雅未克大学的冰川学家。
“所以这就是让罗森特神魂颠倒的中国姑娘？”加布里热情地握住我的手，“他上周发的那首中文诗，是写给你的吧？”
“中文诗？”我惊讶地看向罗森特，他的耳尖已经红了。
“别听他胡说。”罗森特把行李塞给加布里，“上车。”
西部峡湾距离雷克雅未克约三小时车程，是冰岛最偏远、最原始的地区之一。沿途景色逐渐从平缓的草原变成陡峭的悬崖和深邃的峡湾，道路也越来越崎岖。
“最后一段要步行。”罗森特停在一片开阔地，“准备好冒险了吗？”
我们背上行囊，沿着陡峭的小径向峡湾底部进发。埃蒙和加布里走在前面，两人像孩子般追逐打闹。罗森特则全程走在我外侧，手臂随时准备拦住可能的滑倒。
“看那边。”他指向远处崖壁上的一群白色斑点，“海鹦，冰岛的国鸟。”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十只黑白相间、有着彩色喙的小鸟站在悬崖边缘，像一排整齐的士兵。
“可爱！”我掏出手机想拍照，却不小心踩到松动的石子，身体猛地倾斜。
罗森特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我的背包带将我拉回。这个动作让我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颈窝，闻到淡淡的雪松气息。
“小心。”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紧张，“这段路很危险。”
确实，前方的小径变得几乎垂直，一侧是峭壁，一侧是百米悬崖。埃蒙和加布里已经灵活地爬了下去，正在底部向我们挥手。
“我...可能不行。”我咽了咽口水，双腿发软。
罗森特没有嘲笑我的胆怯，而是认真评估路线：“有另一个选择。看到那条裂缝了吗？”他指向岩壁上的一道天然缝隙，“我们可以攀岩下去，比走小路更安全。”
“攀岩？”我瞪大眼睛，“你确定？”
“相信我。”他已经从背包里取出绳索和安全带，“我15岁就开始攀岩，教过埃蒙和加布里。”
这个新信息让我惊讶不已。罗森特利落地为我系好安全带，检查每一个锁扣，动作娴熟得令人安心。他的蓝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专注的样子格外迷人。
“准备好了吗？”他贴近我耳边问，呼吸拂过我的耳廓。
我点点头，心跳如鼓。罗森特先下降几米，找到一个稳固的落脚点，然后引导我一步步向下。他的指令简洁明确，手臂随时准备接住我。岩壁冰凉粗糙，但触摸到他坚实的臂膀时，所有恐惧都烟消云散。
“右脚向左移动20厘米...对，就是那里...很棒！”他的鼓励像一剂强心针。
当我们安全抵达底部时，埃蒙吹了声口哨：“还是那么完美，登山冠军。”
罗森特做了个低调的手势，但嘴角微微上扬。前方出现了一道壮观的瀑布，水流从百米高的悬崖直泻而下，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彩虹。我们四人站在水潭边，被这自然奇观震撼得说不出话。
“值得冒险，对吧？”罗森特轻声问，手指悄悄勾住我的。
晚餐是在露营地自制的简易火锅。埃蒙贡献了他特制的熏鱼，加布里则拿出珍藏的冰岛杜松子酒。罗森特负责生火，动作利落得像野外生存专家。
“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技能？”我小声问他。
“很多。”他神秘地笑笑，“慢慢发现吧。”
围着篝火，埃蒙讲述他在格陵兰的冒险，加布里则分享冰川研究的趣事。罗森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往我碗里添食物，手指在我后背轻轻画圈。
“周小姐，”埃蒙突然转向我，绿眼睛在火光中闪烁，“你是怎么驯服我们这位冰山王子的？”
“埃蒙。”罗森特警告地皱眉。
“好奇嘛！”埃蒙无辜地摊手，“上次见你，你还说这辈子不会为任何人放弃自由。”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加布里敏锐地察觉到，立刻站起来：“我们去捡些柴火。”
他们离开后，罗森特叹了口气：“别介意，埃蒙一向口无遮拦。”
“他说的是真的吗？”我忍不住问，“关于...不放弃自由？”
罗森特凝视着篝火，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跳动：“是真的。直到…遇见你。”
这个简单的回答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转向我，蓝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瑾曦，和你在一起不是放弃自由，而是...找到归属。”
远处传来埃蒙和加布里故意的咳嗽声，他们抱着一堆根本不需要的柴火回来了。
“该睡了。”埃蒙夸张地打着哈欠，拉着加布里站起来，“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
他们挤进一顶小帐篷，留下较大的那顶给我和罗森特。虽说我和罗森特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但我还是紧张地咬着嘴唇，可能是因为这次有外人在。
罗森特却只是笑笑：“你先用，我可以睡外面。”
“不...一起吧。”我鼓起勇气，“帐篷够大。”
帐篷内部比想象中宽敞，两个睡袋并排铺开。我们各自换好睡衣——我的是保守的全棉套装，罗森特则只穿了条运动短裤，露出精壮的上身。在昏暗的露营灯下，他的肌肉线条显得更加分明，锁骨下方的旧伤疤若隐若现。
“我之前忘记问，这是...”我忍不住伸手轻触那道伤疤。
“16岁攀岩时摔的。”他抓住我的手腕，但没有拉开，“缝了12针。”
我们并排躺在睡袋里，透过帐篷的透明顶棚看星星。冰岛的夜空清澈得不可思议，银河像一条闪亮的丝带横贯天际。
“小时候，”罗森特突然开口，“父亲常带我来这里露营。”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怀念。
“他是什么样的父亲？”
“严格但公平。”罗森特转向我，蓝眼睛在星光下闪烁，“教我尊重自然，保护弱者。他希望我接手家族渔业，但我选择了开民宿...这让我们疏远了一段时间。”
“后来和好了？”
“嗯。在他...离开前。”罗森特轻轻握住我的手，“他告诉我，只要我快乐，他就骄傲。”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回握他的手。沉默片刻后，他继续道：“母亲相反，总是支持我的决定。她是典型的冰岛女人——坚强、独立，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听起来像我妈。”我微笑，“除了‘支持我的决定’那部分。”
罗森特轻笑，将我拉近一些。我顺势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说说你的家庭？”他问，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
“普通中国家庭。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医生。他们希望我安稳——好工作，好婚姻，按部就班的人生。”
“而你?”
“我想要更多。”我轻声承认，“不是反抗，只是...不同的可能性。来冰岛是我做过最出格的事。”
“我很高兴你来了。”他的唇轻触我的发顶，“非常高兴。”
夜风轻轻摇晃着帐篷，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叫。罗森特的心跳和呼吸渐渐变得规律，手臂却始终牢牢环抱着我。在这片遥远的北欧荒野中，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Rosent？”我迷迷糊糊地问。
“嗯？”
“明天...想看日出...”
“睡吧。”他轻吻我的额头，“我会叫醒你。”
我沉入梦乡前最后的意识，是他低声哼唱的冰岛摇篮曲，和他手指在我发间温柔的梳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