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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元旦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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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北国风光，白雪皑皑，白色覆盖大地，给世间万物穿上新衣。
“来，男孩子们，穿好衣服，下楼大展身手去吧！”蔡佳嘱咐林家豪看好人，别受伤了。
楚瑾没想穿羽绒服，穿着校服就想下去，被陆北拿着衣服硬套上，还把自己的手套给楚瑾戴上了。
“穿这么点！你想冻成老冰棍儿啊！”
“你不也就穿这么点儿吗！”楚瑾和陆北并排拿着除雪橇铲雪，楚瑾看着陆北也就穿着校服，很不服气。
陆北没回，楚瑾就卯足了劲儿除雪，雪橇抵在雪和地面的交界，使了很大的力气才撬动雪块，清完了一条。楚瑾拄着雪橇看着陆北跟头驴一样横冲直撞一条接着一条清，他不累吗？
陆北感受到了楚瑾的目光，“不能用蛮力，用铲子先往前推一把，看，这样就好铲了。”
“北哥，我也铲不动！”吕天舒蹲在一边，累的就差吐舌头了。
“使劲铲，别装！”
“北哥，你偏心眼儿！”
“对呀，怎么了！”
楚瑾在一旁听着他们吵闹，拿着铁锹的手上戴着陆北的棉手套，北方做的防寒用品就是好，一暖暖到心里。
“大家再加把劲，快要扫完了！” 陆北自己那块扫完了，把楚瑾拽到一边，一点没停顿就把楚瑾那块也扫完了。
陆北回头没看到楚瑾，楚瑾不知道从哪蹿出来，捧了一手的雪，刚要攻击陆北，就被陆北发现。
楚瑾显的有点心虚，“你知道的，雪很美。”
“不美，挺埋汰的······”
“我想把美的送给你。”楚瑾说完还是把手里的雪撒在了陆北头上，然后撒丫子就跑，结果扑通和正扫雪的刘恋撞上了，要不是陆北反应的快，接住了楚瑾，那估计楚瑾会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
“该！让你撩闲！”
刘恋啥事儿没有，拿着铁锹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怎么样了，楚瑾。”
“没事儿，没事儿，是我撞你。”楚瑾感觉眼前直冒金星，真不是楚瑾细狗，刘恋一米九多，将近两百斤。
“笑屁啊！你撞你也飞！”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班级的时候，蔡佳正在发期末考的座位号。
楚瑾是一考场一号，陆北是十三考场二十三号。
“楚瑾，这回语文能不能过一百呀！”
“我努力吧，老师。”
“行，大家都加油啊！好好考，只要进步了，我自费送大家新年礼物。”
“哇哦，蔡蔡子！”
“谢谢老班！”
“行了，别废话，好好上课吧。”
“你考的好的话，我也送礼物。”下课了，楚瑾把物理笔记扔到陆北桌上。
“怎样算好啊？”
“下回考试在十考场吧。”
“嗯？好！”陆北答应的信誓旦旦，抄上笔记才反应过来，“进步一百多名啊？”
“有问题吗？”
“当然，”当然有了！“没有。” 说实话，陆北没有太大压力，相反的，他无比期待。
“北哥，恋哥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体育课上，王子、陆北一组，吕天舒、楚瑾一组进行羽毛球双打。
以往楚瑾的位置是刘恋的，刘恋这个学期开始就频频请假，今天又请假了。
“他奶奶生重病了，他爸妈一个也回不来，年末厂子那面不放人。”刘恋爸爸和陆北爸爸是发小，陆北家里出事儿的时候，刘恋奶奶还来帮忙看店，不仅一分钱不要，后来陆北爸爸和奶奶先后去世的时候还来帮忙张罗。
“我们是不是······”
“我说去帮帮忙，他不让，说ICU不让进，帮不上啥忙。”陆北暴扣了一个球，“微信转钱也不收，全退回来了。”
“我给他发微信、打电话全都不回。他这样，真没拿我当兄弟。”王子和刘恋初中一个班的，王子长得瘦小、家里还有点钱，在初中的时候经常让高年级的欺负，刘恋长的又高又壮，看见王子让人堵了，扔下包就冲进去干架，一打五，还没让那五个混混捡着便宜，从那之后，王子就拿刘恋当好哥们。
“今天放学我去他家看看，他就是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陆北和王子各有心事儿，让楚瑾和吕天舒杀了个片甲不留。
陆北给楚瑾背着球拍回教室，正好碰上刘恋背着包进来。
刘恋脸色苍白，他看了陆北一眼，转身走进教室。
陆北看到了刘恋左臂戴着的“孝”，他看着坐在座位的刘恋，不知道说什么。刘恋爸妈很早就去了南方打工，他是奶奶带大的。吕天舒正好坐在刘恋右侧，也看到了刘恋戴着的“孝”，转头就跟王子说了。
放学，陆北和王子拦住刘恋，身后的楚瑾和吕天舒也没走。
“没事儿，我奶病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心理准备。”刘恋嗓子沙哑，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不是不回你们信息，我才看到。”
“奶奶什么时候出殡啊？”
“都完事儿了，我爸回来了，下完葬又走了。”
“这么快······”吕天舒在身后嘀咕，声音不大都能听到。
“是挺快，他呆了才不到一天。”刘恋生挤出一个笑，“走吧，走吧，都快期末考了，考不好，蔡蔡子又要骂人了。” 刘恋说完背着包自己走了，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王子想追上去，被陆北拉住了。
他们四个一齐出了校门，门口有卖烤冷面的小摊，热气腾腾，很是诱人，就是好像醋放了太多，弥漫着酸味。
“北哥。”
“让他静静吧，这个时候，不好说什么。”
王子没说话，坐上私家车回去了，吕天舒也先走了，剩下陆北站在路边当电线杆，楚瑾在他旁边坐在马路牙子上。
好几辆出租车冲着他们按喇叭，楚瑾每一次都摆摆手拒绝着。
“走了。”
“你忘了拿车。” 陆北看看自己身边，自嘲笑了一下，“忘了。”
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他也不想再进去了，虽然家也离的不远，他就是莫名烦躁。
“陆北，我们都是大男人，说什么担心挺恶心的，但是······”楚瑾叹口气，真的很讨厌这么理智的自己，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太冷漠了，他收敛心情，继续道，“遇到事情，得想办法解决，不能沉溺于痛苦。”
“所以，后天我们去找刘恋一起过元旦，叫上王子他们。”
元旦，新年伊始。
“刘恋不让我们进咋办？”吕天舒抱着一袋子零食，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冻得直哆嗦，他是第一个到的，硬是没敢敲门。
王子嘴上虽然说着德行，但是也没敲。还好，陆北、楚瑾和陆小楠很快就来了。
“站外面干啥呢？”
“呃······” 陆小楠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走到二楼就开始敲门，边敲边喊，“刘恋哥哥，快开门啊！冻死我了！”
刘恋很快打开门，又飞速关上。
“咋了？”
“他没穿上衣。”
等刘恋再开门，他已经穿戴整齐，上身黑色卫衣，下面一条牛仔裤。没等他开口，陆小楠推开门就进去了。
王子和吕天舒随后跟上，陆北和楚瑾相视一笑，搞定，也前后进屋了。
“刘恋哥哥，我们来给你过生日的，你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肯定欢迎，但是今天元旦，是陆北生日，咋是我生日啊？”
“你阴历是今天，真的。”
陆北制止了陆小楠的鬼话连篇，拍拍刘恋的肩膀，“我们知道你今天一人过节，到你这儿热闹热闹。”
“我没咋在北方过过节，打扰了。”楚瑾随后跟上，吕天舒和王子也轮番轰炸，逼的刘恋根本不能拒绝。
“好了好了，行行行，”耳听着，吕天舒就要拿出比自己家猫生二胎，不能在家过节更离谱的借口，刘恋也知道兄弟们啥意思，心里暖呼呼的，“但是，没人做饭，吃······”
“我刚进来就闻到泡面味儿，恋哥，这不行啊，大过节怎么能吃泡面啊！”吕天舒撸胳膊挽袖子，颇有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样子。
“大哥，我还想活命。”王子把吕天舒拽回来，他才不信拿微波炉热煮鸡蛋的人会做饭。
“我做饭，都等吃就行了。”陆北穿上外套，“我去一趟市场，你们先吃点零食，我很快回来。”
“北哥，你会做饭？”
“我们北北可是厨房小能手，楚瑾每天中午吃的就是陆北做的。”刘恋早早看出来了，这会儿给大家揭秘。
“哦——”王子、吕天舒和陆小楠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我跟你一起去吧。”
“也行，穿多点儿。” 楚瑾戴上帽子，穿上羽绒服，先去穿鞋了。鞋是陆北补给他的生日礼物，墨绿色的板鞋，超级厚，陆北一定要他今天穿，因为今天零下二十多度。楚瑾感觉穿这个鞋的时候，自己的脚变成了发霉大面包，暖倒是真的暖。
刘恋家离延吉路市场特别近，下楼拐个弯就是。
陆北买了一兜现炸的薯片，让楚瑾尝了一片，楚瑾还不太情愿，说不边走边吃东西，在陆北期待的目光中吃了一片后，自告奋勇的拎着那兜薯片，陆北在前面选菜，楚瑾在后面吃。
陆北买完一兜芸豆，放小拉车里了，回头正好看到楚瑾拿着一片薯片往嘴里送。陆北怕他吃咸了，买了一兜现烙的煎饼，塞给楚瑾。
楚瑾自己揪了一块尝了一口，然后就一口土豆片，一口煎饼，乐此不疲。
“麻团吃不？”
“太油了，腻。”
陆北还是要了一个，“你尝一口，不好吃给我。”
楚瑾咬了一小口，嚼嚼嚼嚼，又咬大了一点，嚼嚼嚼嚼。
陆北就一会儿没注意到楚瑾，麻团已经没了踪影。楚瑾左手腕挂着一袋子土豆片，右手腕挂着一包煎饼，手里的是装麻团的塑料袋。他拿着塑料袋，看着陆北。
陆北笑了，“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再去买一个。”
等陆北买了麻团，顺便买了个鸡腿回来时，楚瑾正坐着卖现烙年火烧大姐的凳子上吃年火烧呢，那个大姐看楚瑾好看，说话也甜，还给楚瑾往塑料袋子里倒了些糖，让他蘸着吃。
“谢谢大姐啊，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孩子累了，让他歇会儿。”大姐可热心肠，楚瑾跟她孩子也差不多大。
“谢谢姐姐，姐姐拜拜。”
“哎，拜拜！” 楚瑾吃的嘴巴油油的，什么油腻全都抛脑后了，就感觉好吃。
“炸茄盒，吃过没？”
“啥？”
“外面茄子，里面夹的肉馅，”
“茄子不吃。”
“来一斤。” 金灿灿的茄盒到手热气腾腾的，陆北扎了一个，喂了楚瑾一口。
“烫。”楚瑾连连哈气，自己捧着打包盒，吃完了一个茄盒，也不知道是谁说不吃茄子。
“噎挺不？喝碗豆浆啊。”
“不喜欢豆子味儿。” 楚瑾虽然这么说，陆北还是买了一碗豆浆，拉楚瑾坐在小摊子里。
“他家好喝，我从小喝到大的，你尝尝，不喜欢给我，” 楚瑾不太想喝，看着对面卖炸物的摊子，眼睛一亮。
“我想吃炸蘑菇。”
“行，我给你买去，你坐着别动啊。” 陆北很快把炸蘑菇递到楚瑾眼前，楚瑾扎了一块送进嘴里，没想到炸蘑菇上面撒的辣椒粉很辣，他呛了一口，赶紧喝了一口豆浆顺顺。
楚瑾一向感觉豆制品有一股腥味，这个豆浆不仅没有那股土腥味，反而香香甜甜的，放了一会儿没有那么烫了，温温的很好入口。
楚瑾又喝了几口，几乎把一碗都喝完了。
“吃不吃猪肉炖粉条？”陆北看旁边那家卖的粉条不错，刚买了点。
“不吃炖的猪，有股猪味儿。”
“你放心吧，我做的绝对不让你吃出猪味。”
陆北去买了猪肉回来的时候，楚瑾已经把豆浆彻底喝完了，他正扒下鸡腿外的皮，撕里面的腿肉喂一只猫猫，乖极了。
陆北正要穿过人群，看到一个奶奶开着三轮车往旁边摊位倒，怎么也进不去，前后堵着好些个自行车、电动车，没有一个会整的，老奶奶急的满头大汗。
“咋，大姨，要倒哪？”
“就这儿啊。”
“行，大姨，我给你倒。” 陆北看一眼位置，一把就把车倒进去了，路终于通了，大姨连连感谢。
“没事儿，姨。”
陆北走向楚瑾，慢悠悠的，生怕把小猫吓走。楚瑾撕了一大块肉放在猫咪前面，猫咪刚想吃，陆北手机铃声响了，把陆北和楚瑾吓了一跳不说，猫咪喵了一声叼着肉跑走了。
“啥事儿？”
“我看你像花生毛豆。”
“就你事儿多。” 陆北说完，挂断了电话，走到楚瑾身边摸摸他的头发，“摸摸毛，吓不着。”
又摸了摸他的耳朵，楚瑾有点痒，被陆北硬给薅住了，“摸摸耳，吓一会儿。”
“好了，走吧。”
“走不动了，这鞋有点磨脚。”
“啥？哪磨啊，我看看。”
陆北看到陆北后脚的位置一片红，右脚都磨破了。
“鞋卡脚咋不早说呢，都磨破了。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去给两个祖宗找花生毛豆去。别乱走嗷，在这等我。”
冬天卖花生毛豆的少，陆北找了好一会儿才买着，回来接楚瑾的时候，楚瑾都有点晕碳了。
陆北把迷迷糊糊的楚瑾背起来，“你回来了。”
“嗯，压着难受不，马上就到了。”
“我下来吧，没有特别疼。”
“消停呆着吧，再乱动我可不保证摔不着你。”
楚瑾闻言不动了，在陆北背上闭眼睛假寐。楚瑾是老实了，可苦了陆北。楚瑾的头就耷拉在陆北右肩，他的鼻息全打在陆北耳朵和脖子上，陆北感觉自己脸应该是红透了。
陆北到屋里才给楚瑾放下，“我去，哥，你cos关公啊，你这脸都红透了。”
“我这是累的！”
“那你确实有点虚啊，北哥！”刘恋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爆米花看电视，看到陆北的样子，也不禁揶揄一声。
“滚！” 陆北恼羞成怒，“我不做饭了，谁愿意做谁做吧。”说完，陆北撕开一袋薯片坐下来。
刘恋笑笑没说话，陆小楠给楚瑾使了个眼色，吕天舒也冲着楚瑾挑挑眉，楚瑾会意，不动声色的放下手里的吃的，往厨房走去。
“你往那走干啥，洗手在这面呢！”
“我做饭。”
“你做饭？饿了？”
“嗯。”
“行了，回来坐着吧，我去做！”
“哇哦，谢谢北哥。”吕天舒眼睛都闪光。
“不用谢，都少吃点零食，等会我做完了，谁敢说吃不下试试，我就点你呢，陆小楠，你少吃点零食。”
“小瑾哥还吃呢，你咋不说他！”
“我愿意看他吃，不行吗！”
“你也太偏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