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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Day5-和好 ...

  •   梁时鸢听完程楸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如果只是旁观者,兴许她还能以另一种角度帮程楸解除心结。可是,程文君是因为救梁为勇出事的,她身为梁为勇的女儿,程楸的前女友,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劝解程楸。

      她一时无言,静默许久,她才试探性地问:“那你有答案了吗?”

      “没有。”

      程楸唇角溢出一丝无奈的叹息:“永远都不会有了。”

      程楸最迷茫的时候,杨可帆曾来找过他,杨可帆用她的理性思维分析过这件事。当时,程文君的确抱着救人的目的跑上前推开梁为勇的。至于他愣了一两秒钟,是因为恐慌导致的反应能力减弱,还是故意不离开,杨可帆倾向于前者。毕竟,当时情况危急,人的本能反应一定是趋利避害的,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到那么多。

      更何况,程文富不过是根据程文君的醉酒言论推断的。

      “不管怎么说,你爸救了我爸是事实。”

      梁时鸢握着程楸的手,这么热的天,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她握在掌心搓了搓:“程楸,我爸妈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梁时鸢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梁为勇和裴依对她最大的期待就是快快乐乐享受人生,学习和生活之类的苦,从不让她吃。哪怕她心甘情愿,他们也会在旁边劝解。不管家里有什么烦心事,公司遇到了什么难题,他们从不告诉梁时鸢。

      梁时鸢很少过问,她已经习惯以自我为中心,鲜少管梁为勇和裴依的事情。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

      这件事跟梁时鸢没有任何关系。程楸跟梁为勇和裴依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不希望她为此烦恼。如果不是她执意要问,他会将这个事情瞒得严严实实。

      他早就不是三年前的他。

      程楸反手握住梁时鸢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这几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再执意寻求事情的真相。”

      他想,父亲一定也不想让他过多烦恼这件事。

      梁时鸢抬眸看着程楸,郑重地点点头:“那时候,你在包厢门口,是不是很难受?”

      “嗯。”

      程楸抿唇笑了笑,如果没有突然知道这件事,或许他不会轻易放走梁时鸢。他的自尊心其实没有那么强,跟梁时鸢比起来,更是微乎其微。

      他早就设想过,自己的身份站在梁时鸢面前,会让她遭受很多异样的眼光。他对自己有信心,也有规划,等研究生毕业,一定能给梁时鸢创造很好的生活,让她不至于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梁时鸢一直觉得是他背叛他们的感情。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他的自卑让他失去了梁时鸢。

      “你肯定没有听完全部的话。”

      “嗯?”程楸疑惑不解。

      “他们当时说得很难听,我当场就反驳过去了。”

      梁时鸢这群朋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她跟孟靳的共友,由于家庭条件相当,年龄也差不多,大家走得比较近,一起吃喝玩乐,享受人生,但很少有交心的。

      梁时鸢的心事,大多都讲给裴依听。

      跟程楸在一起后,她的心事多了一个人分享,对这群朋友,更多的是满足社交上面的需求。

      当时,他们明嘲暗讽,梁时鸢当场就怼回去了:“程楸现在没钱,不代表他一直这样。我相信他,未来肯定有出息,比你们这些每天贪图享乐,只知道啃老嚼舌根的强多了。”

      “我没有听到。”

      程楸其实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那时候的他,特别需要肯定。

      “没有听到没关系,我现在说给你听。”梁时鸢仰面微笑,“以前不公布恋情,除了不想让我爸妈限制我的自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那群人说你坏话。我想等毕业以后再说,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知道。”

      梁时鸢对程楸总有种莫名的自信。他的家庭不是他能选择的,但他取得的成绩,是他勤勤恳恳靠自己获得的。虽然她并不在乎程楸能否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会爱他,但她莫名相信,程楸一定会成功。

      程楸能感受到梁时鸢对他的心意,这种心意让他满足,让他心潮澎湃,也让他感到亏欠。

      尤其是,在知道梁时鸢当初为何会提出分手,在三年里没有忘记他时,愧疚便如同尖刺扎进他的身体,让他无时无刻不心疼。

      “小尾。”

      程楸叫了一声梁时鸢的名字,尽管已经刻意控制过情绪,但尾调还是控制不住颤抖:“小尾。”

      他又叫了一声。

      “我们和好吧。”

      梁时鸢提出分手后的无数个深夜,他都想跟梁时鸢说这句话。其实,在分手消息发来的两天后,他就后悔了。他不想管什么真相,不想管旁人的眼光,更加无视那个狗屁婚约,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他实在做不到离开梁时鸢。

      他跑去找梁时鸢,看到了孟靳揽着她的甜蜜背影。

      知道梁时鸢离开的那天,他第一次踏进机场,却因为分不清航站楼,迷失在偌大的机场,错过了最后一次见面。

      他想见梁时鸢,发了疯地想见她。

      哪怕她的身边站着孟靳,哪怕她对他冷眼相待,他都想要见到她。

      想要飞到美国,跑到她学校门口,远远地见她一面。

      但他去不了美国。

      他只能从梁为勇和裴依这边想办法,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拎着土特产去梁家,却得知梁时鸢根本没有回国。

      重逢的美梦破碎,他给自己编织了一套美梦。

      如果梁时鸢过得幸福,那么不见面才是最好的。

      程楸眼眶通红,抵着梁时鸢的额头,嗓音颤抖:“永远不要分开了。”

      “好不好?”

      梁时鸢早已泪流满面,连连点头,嘴巴翕动,尝试了好几遍才说出完整的音节:“好。”

      程楸俯身吻去她脸上的泪珠,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两具身体抱着失而复得的爱人,忍不住颤抖起来,泪水打湿了对方的衣衫,抽噎声在狭窄的房间蔓延。

      他们紧紧拥抱,恨不得将对方融进身体里,拥抱化作无声的语言,缠绕着彼此,让对方知晓心意。

      后来,梁时鸢哭累了,在程楸的怀里沉沉睡去。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他一点点拭去,裹进嘴里,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融进口腔。

      等梁时鸢睡熟,日渐西沉。

      他将她放在床上,拉上房间门,冷沉着眉眼,阔步走出院子。

      程凯家距离程楸家不算远,步行一分钟便能到。他走进程凯家的院子,小狗冲着他摇尾巴。他目不斜视,直接闯进屋里。

      程凯正躺在竹椅里,刷着短视频傻乐,看到程楸怒气冲冲进来,他十分没有底气地喊了句:“你要搞哪样?”

      程楸拎起手边的椅子,气息冷沉:“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找她!”

      程凯哼了声:“我就想让她给我介绍个工作。”

      “那也不行!”程楸并非装腔作势,拎起椅子便朝程凯砸去,对方躲闪及时,一脚跳出去老远,“你找她,我就跟你拼命!”

      “至于不?就为了一个女人,要打你哥哥啊?”

      “你也配?”

      程楸快步上前,拳头砸向程凯。程凯的身材随他的母亲,瘦弱矮小,跟猴似的,也就身体稍微灵活点。程楸人高马大,比程凯高了一个头,身体壮实,即便再灵活的身体,也逃不过程楸的拳头。他狠狠砸了几下,咬牙切齿道:“你以后给我老实点。”

      程凯缩在角落里,嘴巴还在逞强:“幺叔不仅给你赚到了钱,还赔了个女朋友,蛮划算嘛”

      “钱不是拿给你用了?”

      程楸早没有三年前那般慌乱:“最应该感谢他的人是你。”

      程凯显然没有想到,程楸竟然没有跳进他的陷阱里,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程楸直接压住他的身体,拳头迅速砸向他。

      “你要是不老实,我比你爸爸打得还凶。”

      程文富到底是程凯的父亲,哪怕再凶残,也不至于下死手。程楸不一样,平时闷头不说话,惹急了是真敢下死手。

      小狗意识到危险,冲着程楸狂吠,程楸睨了他一眼:“你和你的狗,要是再吓到她,我一个都不得放过。”

      程楸狠狠扫过一人一狗,现在的他浑身充满戾气,就算是山野猛兽吓到了梁时鸢,他都敢站出来拼命。

      程楸身上一直有一股狠劲,他能忍能拼,敢想敢做,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所有的温柔,留给了梁时鸢。

      -

      暮色四合。

      梁时鸢悠悠转醒,房间内光线昏暗,身边空无一人,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拿起手机,想要给程楸发消息,便听窗前传来一道细微的响声,随后是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地板嘎吱作响的声音。

      程楸走到面前,神情温柔:“醒了?”

      “嗯。”她今天睡太多了,晚上不一定能睡得着。

      “该吃晚饭了。”

      梁时鸢丢下手机,冲着程楸展开双臂,脸上的表情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熠熠生辉,浑然天成的撒娇:“不想走。”

      程楸笑了笑,俯身抱起她,纤长的双腿立刻缠到程楸的腰间,她趴在程楸肩上,闭着眼睛感受两人之间的温度,暖洋洋的,像冬日的阳光。

      很舒服,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走下楼梯,梁时鸢大脑突然反应过来,拍了拍程楸的肩膀:“放我下来,被爷爷奶奶看到了不好。”

      “我不想再谈地下恋情。”

      话是这么说,程楸还是听话地将她放下来。梁时鸢一把握住程楸的手,十指紧扣,放到程楸眼前:“这样可以吧?”

      “好。”

      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厨房,奶奶在灶台炒菜,爷爷在烧火,他们同时看向紧紧相握的双手,笑得合不拢嘴,纷纷冲两人比大拇指。

      梁时鸢嘿嘿笑了声,笑容灿烂夺目。

      吃完晚餐,程楸在厨房洗碗,梁时鸢没什么事,便坐在旁边看他干活。爷爷奶奶在院子乘完凉,回屋睡觉,两人陆续洗完澡,也上楼了。

      程楸照例打地铺。

      梁时鸢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确定要睡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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