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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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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吴子扬笑着挪开了,他越想越气,恨不得一把把他拉回来狠狠亲一顿,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靠,我去下洗手间。”
“去吧,出门左拐,”吴子扬冲他笑得非常无辜,又补上了一句差点没让江楠爆炸的话:“江楠,解决不了叫我,我帮你。”
“滚!”他吼回去,“操,吴子扬,你转过去,不准看。”
“哎,刚都摸到了,还不给看。”吴子扬变着腔调说,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江楠作势要打他:“滚滚滚!”
“好好好我出去,”吴子扬边笑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路走到了家门口,面对着鞋柜不看他,听到江楠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他又念了句:“江楠。”
江楠赶紧跑进主卧,隔着一堵墙远远应他:“又干什么?”
“我房间衣柜里有衣服,你要想闻着烟味弄也行,”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还有,我床头那个柜子里有我平时抽的烟,然后……”
“你他妈的……滚啊吴子扬!!”
“江楠,”吴子扬笑眯眯的又说,“我房间隔音不行,你觉得我要不要出去一下?”
“你再不滚就来帮我弄。”江楠回答。
然后吴子扬就带着笑出门,蹲在家门口等他给自己发信息。
主卧的洗手间他已经来了很多次了,但他走进来的时候还是会迟疑一下。
最后,他对着半身镜洗手洗脸的时候,把他的衣服一齐洗了。
江楠没有给他发信息,直接过去开门了,对着门边蹲着的人道了句:“行了。”
吴子扬朝他笑笑:“挺久。”
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回敬了一句:“当你夸我,谢谢。”
“不客气。”
这段对话莫名诡异,吴子扬朝阳台瞥了一眼,挂着一件他的外套,刚洗,还在滴水。
他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江楠顿住脚,不知道现在应该去沙发上坐着还是回次卧躺着,不论哪种情况都很尴尬。在今天之前他以前压根就没有想过,高冷话少不近人情的帅哥转学生会说出刚刚那些话,做出刚刚那些事,他一想起来就脸红得不行。
但是其实那次军训,在美术室的密闭木柜子里时,吴子扬故意靠近他,把手放在他的腰上问他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他就发觉有点不对劲了。
只是现在,那种感觉更强烈。
他还是决定躺回床上,虽然面对面很尴尬,但是刚退烧就来了一回,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发烧。
吴子扬帮他泡了感冒药送来,刚放下杯子就被江楠催着出去:“让你刚刚屁话那么多,出去。”
吴子扬不反驳,夹着尾巴坐到客厅看手机。
江楠收到了一条吴子扬发来的信息。
121:【图片】
图片上是寄养在胡月家的橘猫崽,不知道吴子扬是什么时候去了一趟胡月那看望小猫。
121:胡月姐姐让我们给小猫取名字。
121:对了,你顺便加一下我另一个微信号吧。
接着,他就分享来了一个名片。
吴子扬一直用着两个微信号,一个用来进家长群和同学群,就是看看学校的通知什么的,平时不会在号上,好友就是钟秋、胡月、或者同学他们。
另一个是私人号,好友只有姐姐和江楠,以及极少几个姐姐的朋友。姐姐们习惯打电话交流,所以他一般不看前者,只会留意江楠有没有给他发东西。
那个加同学或看群的号上,朋友圈也是一片空白,没有什么看头。
JIANG:加了,那个猫猫你取好名字了没?
121:嗯,叫三十二。
JIANG:为啥?
他抬头往客厅看了一眼,吴子扬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面上带着笑。
121:不为啥。
JIANG:那我的叫二十三
121:?
吴子扬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带着一点茫然的语气说:“你弄情侣名呢?”
“对啊,”江楠放下手机,和他远程交流,“不然你帮我取一个吧,我语文就那么点分,或者你跟我说说你取名受到了什么启发,好让我也启发一下。”
吴子扬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自己想。”
江楠窝回被窝。
“三十二”首先不能是年龄,其次不能是生日,那还能是什么?名字?
名字……
对,名字!
他在写名字的时候,总是会把“江”字的左右两边分别连起来写,看起来就像是数字“32”,这一点他没有跟吴子扬提过,但是应该是期中考试那阵子,他天天检查江楠作业时发现的。
JIANG:我知道了,我的取名叫小耳
121:......
121:怎么不直接叫猪耳朵?
JIANG:不好听
121:你还知道不好听。
他抬头,看见江楠嘿嘿地笑,道:“那是你的专属名字,不给小猫用一样的。”
吴子扬看着他笑了笑,嗯了一声,然后说:“药喝了没?等会儿凉了。”
“忘了。”江楠钻出被窝。
“你身体素质真挺好,”吴子扬说,“早上高烧,下午退烧,一会儿晚上就生龙活虎。”
他躺回被窝,应了一声:“当然,不然怎么一个人生活?”他停下来打了个哈欠,又说:“以前生病都是请假一个人窝在家里,我家药很全的,哪像你一样,等你哪天突然生病了连药都没得吃,这些东西要早早备好,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以后怎么照顾别人?”
吴子扬以前不是独居,身边有两个姐姐,女生可能比男生细心一些,生病了有姐姐照顾,有姐姐陪着去医院,根本不用操心什么药箱什么冰袋。
被江楠这么一说,他就没再应话了。
“我明早想去医院看我妈,有一阵子没去了,”江楠突然说,“虽然我舅舅找了护工,但我还是不放心。”
吴子扬看向他:“那我跟秋哥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吧。”
晚上,吴子扬让江楠别一直玩手机,刚退烧也不能太用脑学习,可以去客厅看看电视,然后自己就关着门在房间里补了补前几天落下的作业。
“吴子扬,”江楠扒着门小声喊他,“胡月姐姐来了。”
胡月坐在沙发上明显拘谨了,刚开门就看见江楠手里拿着电视遥控板,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大晚上的江楠也在这,而且还在看电视。
看到吴子扬从主卧里出来,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晚上好高中生。”
“晚上好。”吴子扬去给她倒水。
电视前是两个一横一竖的沙发,江楠无所事事地靠在沙发上,电视上在放电影。
“你们俩住一起吗?”胡月问,“怎么感觉平时就看到他了,很少看到你啊?”
“没有,我是借宿,”江楠说着,目光还放在电视屏幕上,“偶尔来,姐姐你经常来吗?”
“还好,一般都是高中生来我家看猫,你要是想看的话也可以经常去找我呀。”
“他昨天忘带钥匙就跟我回来了,”吴子扬拿着纸杯走过来,把纸杯递给胡月,然后对着江楠说:“明天你找人去开锁吧。”
江楠看着电视“哦”了一声,转头又跟胡月说:“那我以后多来找姐姐玩。”
吴子扬没说话。
江楠觉得奇怪,这人怎么在胡月面前又高冷起来了。
他瞥了吴子扬一眼,没想到他也正看着他,江楠立刻转移了视线。
“姐,我补作业,你们聊。”吴子扬说。
胡月应了一声:“加油,刻苦的高中生。”
江楠余光看着他起身回了主卧。
电视上放的是青春言情电影,江楠看得没劲就调了个台,换成了喜剧电影。
胡月道:“高中生,你们给小猫取好名字没?”
“取好了,”江楠应,“今天下午刚想好,吴子扬应该忘记跟你说了,他那个叫‘三十二’,我的叫‘小耳’,‘耳朵’的‘耳’。”
“三十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三十二”毕竟是个数字,她难免感到好奇,但江楠总不能说“三十二”是他的姓氏吧,有够奇怪的。
他就说:“吴子扬的幸运数字。”
胡月点了点头。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江楠拿起来扫了一眼,“高但不冷”发来的信息,就一个数字:6。
……?
6什么6?
江楠索性回了个:7。
对面又发来一条:很晚了,孤男寡女不合适,让胡月姐先回去吧。
江楠抬头看向旁边沙发上的胡月,胡月正拿着包起身,道了句:“我男朋友找我烛光夜宵,先走了。”
烛光夜宵?
江楠在心里念了一遍,道:“好。”他看着胡月进了电梯才关门。
一回头,吴子扬靠在主卧外的墙边看他。
江楠:“……?”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他?
五秒钟,他把一整晚的回忆过了一遍,确认自己没说什么错话做什么错事。
江楠:“咋了?你不是补作业吗?”
“我没怎么去胡月那边,一般就是看一下猫,一会儿就回去了,”吴子扬看着他,语气很认真,“胡月基本上不会来,来也就是聊聊天或者分享一下她点的外卖,就十多分钟的事。”
江楠没太听懂:“啊?”
“就是……”吴子扬表情坦然,像是在审讯室一样,“我跟她保持距离了的,你能不能也不要总是去找她?”
“……”
江楠看着他眨了眨眼,片刻后,没忍住笑起来了。
所以说这一大通,就是吃醋啊。
他笑着,乖巧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清早,太阳的光轻柔地洒在大地,天色青蓝,两人去了一趟市医院。
快过年了,一路上的红绿灯还有路灯上都挂满了红灯笼,很多店铺关了门,一路耀眼的火红色,路上的行人手里提着几大袋子年货,留在这的每家每户都在筹备新年。
路过小公园时,翠绿的小山坡上空无一人,没有昔日来野餐的人,篮球场上也只有两三个陌生的人寂寞地投篮。
很久没有注意日历的变化,离过年竟然只有几天时间了。
这一年里两人的生活都变了很多,出现了很多意外和惊喜,把回忆从头到尾过一遍的话,还觉得挺稀奇的。
街上不热闹,公园也冷清,一路上都没多少人。
要说热闹,医院人多,排队挂号的人排起了长队,那却是一种悲凉的“热闹”。
江楠先去了小吃街,说是想看看阿花手抓饼有没有关门,要是还开着就买几个饼再过来,就让吴子扬先去他给的病房号。
舅舅不再帮忙后,江楠为了省钱,只能给母亲换了一间病房。
病房号是517,五楼转角的17号房,四人间。
电梯在一楼开门,走出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妇女,满面沧桑,手里拿着一张单子,站在电梯外面有些茫然。
吴子扬手里提着水果,走进电梯多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按下五楼的键,又走出来,道:“阿姨,需要帮忙吗?”
她连连点头,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他:“我不知道这个药要去哪里拿,可以麻烦你带个路吗?谢谢。”
“好,您在这等我一下。”吴子扬说完,把药单还给她,然后走到旁边看墙上张贴的平面地图,找准了位置。
他带着妇女过去,怕她不会操作,就陪她把药拿完了。
之前听说江楠的母亲是精神疾病,他就上网查了点相关资料,了解了一下精神疾病的药物和治疗方法。
他发现这个妇女按照单子上拿的药,都是他在网上查到的那些治疗精神疾病的。
“谢谢你啊小伙子,”她朝他笑笑,按下了电梯五楼的按键,“你去几楼啊?”
“也是五楼。”吴子扬说。
电梯开门后,妇女的方向也朝着十几号房那边走,一直到517门口停下,她回过头看见吴子扬还跟在后面,有些疑惑道:“看你提着水果,是看望谁吗?”
吴子扬朝她和善地笑:“嗯,挺巧的,也是517。”
她感情充沛地“哦”了一声,拧开门锁,对里面三个妇女嚷道:“你们谁的儿子来啦?刚刚在楼下帮我拿了药,人帅心善。”
两个妇女坐在同一张床上玩牌,另一个躺着看书,这时都应声看过来。
见门边站着一个陌生的面孔,三个人又相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