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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斗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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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的脑瓜子卡机了，忙什么呢？他今天不忙，只是一直待在医院里，陪够了梁婉木就去乔晨霖那边。
没什么可忙的，最多只是他想了很多东西而已。
JIANG：两个病房跑，能不忙吗？
吴子扬没有直接拆穿他，就回：累了就早点休息。
江楠松了口气，给他发语音：“我知道啦，我到站了，先下车。”
121：看着路一点。
江楠往巷子那边走，拿起手机给他发：什么时候见面？
吴子扬算了算，婚礼是后天，在这边起码还要待上四天，就回：五天后。
JIANG：那就五天后见，晚安
吴子扬看着手机笑了笑，发语音：“晚安。”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楠心里就落下了什么，舒缓了一口气。
JIANG：你还没说“五天后见”
JIANG：只有说了才会真的见面
121：封建迷信。
121：五天后见，晚安。
江楠不满意，又扣下：语音。
语音里，吴子扬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五天后见，晚安。”
他舒心了，把手机揣回兜里，低头才发现，路灯下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
“小宝贝，”江楠蹲下来，揉揉黑猫的脑袋，它就欣喜地多蹭了蹭他的手心，“这么晚不回家，冷不冷呀？”
黑猫叫了一声，作为回答。
“不冷呀？”他说，“哥哥给你买火腿肠好不好？吃夜宵多长胖点。”
黑猫蹲在路灯下，一直等他买了火腿肠回来。
它埋着头津津有味地啃着火腿肠，江楠的手抚摸它的背脊，道：“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取一个正式一点的名字？”
初遇，是他忘记带钥匙，坐在路灯下过夜，有只黑猫从草丛里钻出来蹭他的腿，然后江楠带着他去便利店买火腿肠。
后来每一次，只要江楠路过巷口，黑猫就要尾随他一路，“护送”他回家才肯走。
“我总是忘记带钥匙，那就叫你......”他伸手点了点它的鼻子，“钥匙。”
它叫了一声，算作是同意了。
“慢慢吃，我先回家了，晚安钥匙。”江楠拍了拍它，起身走进了巷子。
国外似乎气氛比国内轻松一些，婚礼也没有太多条条框框，想怎么来怎么来，姐姐们取消了伴郎伴娘，全场几乎没有几个男生。
没有认识的人，吴子扬本想一个人坐到角落，又被应烟尘抓去第一排举相机，给她和宋珈拍照片，还叮嘱他，如果拍的不好看今天就买机票送他回国。
虽然平时也看习惯两个姐姐卿卿我我，在家里有事没事就眉来眼去，甚至觉得烦了，但是这回是在婚礼上，看着她们接吻拥抱，他心里还是愉悦。
然后，穿着婚纱的应烟尘把捧花给他了，说：“子扬，要好好对待任何一段感情。”
她说完就拉着宋珈去跟朋友喝酒了。
“嘿，”有个系着蓝色发带的男生在他面前招了招手，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你是吴子扬吧？”
他“嗯”了一声。
“你姐姐婚礼，你不跟我们一起喝酒吗？”男生说着，指了指另一桌。
吴子扬看过去，那一桌应该都是高中生，女孩子居多，还有双目深邃渊蓝的外国人，都穿着华丽时髦，围在一起喝酒。见他看过来了，还跟他招手。
吴子扬平时不怎么喝酒，家里冰箱放着的啤酒都只是解闷时才喝，有时江楠来了会喝点，除此以外他很少拿出来。
他没有说过，是因为他酒量不好。
初中的时候，有次两个姐姐吵架，应烟尘索性搬出去住了，他就陪宋珈喝酒，宋珈还没塞够牙缝，他就醉得不成样子，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醒来被宋珈狠狠嘲笑，之后就没有再喝过什么酒了。
反正也是在姐姐的婚礼上，再喝一回好了。
又不是没人“收尸”。
“嗯，好。”他答应了，走到那一桌跟他们一起喝。
喝到最后，只能趴在桌子上，耳朵里迷迷糊糊听到应烟尘说：“你们怎么拉他喝酒？”
“我们不知道他不能喝呀，对不起啊姐姐。”
“三杯就醉了，姐……”
“哎算了算了，你们继续玩，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然后他就被人拉着走了。
所幸办婚礼的大堂离他们家近，宋珈换了身衣服就开车把他送回家。
吴子扬一路眯着眼，靠在副驾驶的车窗边。
宋珈瞥了他一眼，他脸红得不行，眼眶也泛红，浑身都是酒气。
“靠，”宋珈内心无语，“不能喝还要喝，真是佩服你，长得一副很能喝的样子，怎么三杯就醉了……”
“没醉。”他说。
“闭嘴。”
吴子扬偏过头，看窗外：“哦。”
车上安静了片刻，他突然又说：“我手机呢？”
宋珈一手打着方向盘，回他：“你问我啊？我怎么知道你手机在哪？”
他“哦”了一声，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来手机，然后嘿嘿一笑：“找到啦。”
宋珈：“……”
宋珈呵呵两声，嘀咕道：“我跟我老婆养了个傻子。”
吴子扬不理她，在手机里翻来翻去，找着什么。
宋珈又说：“你要是想吐就跟我说，下车吐，知道吗？别吐我车上。”
“姐姐，”他说，“你把车靠边停停。”
宋珈看了他一眼，他手里捏着手机，眼睛亮晶晶的，应该是要给她看什么东西。她就笑了出来：“你醉了还这么有安全意识啊？”
吴子扬不说话，等她把车靠边停好了，他就把手机屏幕朝着她。
应该是喝醉了的缘故，他的手老是在晃，宋珈看不清，就伸手想拿他的手机，被吴子扬光速收回，说：“我的。”
宋珈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我不抢你手机，我看不清。”
吴子扬只好又把手机拿出来，递到她面前。
手机里是一张照片。
打过视频的，她一下就认出来是江楠。
不过这照片上，似乎在睡觉？
而且还是偷拍。
吴子扬笑嘻嘻的，问：“看清了没？”
宋珈点头：“看清了，是小朋友。”
吴子扬就迅速把手机收回去，然后笑：“嗯！我的。”
宋珈被他的模样逗笑，故意问他：“你的什么？”
“我的——”他垂着睫毛想了想，没有说完。
算什么呢……
什么也不算。
宋珈问：“爱人？还是好朋友？”
吴子扬摇摇头，道：“回家吧。”
她抿唇，不再问，开车往家去了。
他喝了酒就跟平时像是两个人。
初中那次，吴子扬喝醉了倒在沙发上，只是会嗯嗯啊啊地说一堆孤儿院怎么怎么的事情，说些有的没的，甚至还抱着宋珈说“爱死你们”，被宋珈一把推开了。
吴子扬睡了一路，被宋珈叫醒，又在车库里吐了半天，才回到家里睡觉。
今天，他没有回江楠发来的“后天见”。
一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醒来还是头晕。
吴子扬怎么也想不明白，三杯酒的杀伤力怎么就那么大呢。
反正从喝一杯开始，他的记忆就模糊不清了，后面怎么回家的就更不用说，基本上没印象，跟丢了一块记忆似的。
但是……
他似乎记得，自己把什么给宋珈看了。
他赶紧爬起来找手机，在外套口袋里翻出来了。
手机的页面还停在相册。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爆炸了，眼前出现了几颗旋转的小行星。
他竟然把那次留宿时偷拍江楠睡觉的照片给宋珈看了！
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吴子扬放下手机，扶着额仰倒在床头。
然后，他看见了三个未接电话，全是江楠打的。
还有江楠昨晚发信息的提醒。
他有点慌，立刻点了两下进去，是一连串的信息。
JIANG：在秋月酒吧，有个女生说我长得很好看，哈哈哈哈
JIANG：今天你们那边是不是姐姐婚礼？记得帮我带个祝福
JIANG：下班咯，公交回家！
JIANG：你是不是很忙呀？那你忙完回我
JIANG：再拐个弯就到家了，你猜我想不想你
JIANG：后天见！马上就能见面了
JIANG：好像有人跟着我，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假装要来接我，行不？
JIANG：没灯，看不清，但是我走快他也走快
JIANG：他真的跟着我，没财没色，跟我干什么
JIANG：巷子里的灯好像坏了
JIANG：我手有点抖
再往下就没有了。
这些都是八个小时前的信息。
他脑袋像被擦干净了，只剩一片空白。
他的手在发抖，重新把电话拨回去，重复拨了四五次，一直拨不通。
电话，打不通。
语音通话，打不通。
视频通话，打不通。
吴子扬冲出房间，把沙发上的宋珈和应烟尘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随便解释了一下，他又给乔晨霖发信息，想到国内还是凌晨，他干脆拨了电话，正在睡觉的乔晨霖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按了接通。
“江楠在你那边吗？”
乔晨霖茫然地揉眼睛：“啥？”
吴子扬重复一遍，只听乔晨霖道：“他怎么可能在我这？今天他连医院都没来，说忙兼职去了。”
吴子扬：“你有梁阿姨的联系方式吗？”
“没啊，怎么了吗？我……”话没说完，被挂断。
应烟尘注意到，未接电话里还有一通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
他拨回那个号。
隔了有半分钟，对面接通了。
是广告，骚扰电话。
对面嘀咕了一句：“凌晨打电话，神经病……”
好像毫无办法了，宋珈干脆让吴子扬买好了最近的机票，在国内天亮前可以落地的一班飞机，他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一下飞机，他就接到江楠的电话，立刻接通。
“江楠？”
“吴先生吗？”对面说，“这边是市公安局，请问您方便现在过来吗？这边打架斗殴，在我们这拘留，情况较轻，现在可以走。”
打架斗殴？
他懵了一下，疑惑道：“他现在还好吧？”
“他没事。”
听到这，他就松了口气：“好。”
虽然联想不到江楠会打架，但是他没事就好。
机场附近人杂，又是清晨，打车有些难，他边往市公安局那边走，边注意过路的出租车。
公安局外站着几个染着五颜六色毛的混混，嘴里叼着烟在凑钱，应该是打了人，好几个身上的衣服都脏兮兮的，还沾了红色的液体。吴子扬路过，他们还扭头看了两眼。
接到江楠时，他一脸委屈地蹲在门口，仿佛被揍的是他。
“出去再说。”吴子扬低头看着他。
江楠低声“哦”了一声，跟在他后面，出了公安局。
吴子扬问：“受伤了吗？”
江楠摇头。
“确定？”他又问。
江楠连连点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
“回去给我检查，”他说，“现在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江楠脸色低下去，道：“下班回家，那个人跟着我，我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
“然后你把人给打了？”
“不是啊，”他否认，“那个大叔走到我面前说想认识我，那灯实在是闪个不停，我看不清人，闻着味道我以为他喝醉了发酒疯，我就直接绕开他了。”他说完，皱了皱眉，然后说：“你喝酒了？”
吴子扬没有接话，道：“你先继续说。”
江楠撇了撇嘴，继续说：“他摸我。”
“？”
江楠语气委屈起来：“幸好隔着衣服，恶心死我了，本来想撇开他赶紧回家，他一直紧紧跟着我，还说很恶心的话，说我多少钱……”他哽了一下，“反正很恶心，我说不出口，然后我就踹开他，他还贴上来，我就没忍住……最后就这样了。”
“……”
吴子扬想说：揍得好。
他叹了口气，说：“你原来会打架。”
“没没没，”江楠急促地摆摆手，“我没有打过架，这是第一次，他脸上好多血，把我自己都吓到了，我到现在还手抖。”
“这算自卫吧？”吴子扬说，“斗殴一般都要关个五天以上，你这一天不到。”
“应该吧……对不起啊吴子扬，麻烦你赶着飞回来接我，”江楠眨巴眼睛，“手机里A标联系人就你和我妈，我只能让他们给你打电话了。诶，那你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昨天我在婚礼那边喝晕了，没看到你发的信息，”吴子扬说，“联系不上你我就直接买机票了，刚下飞机就接到电话，让我来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