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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请愿 ...

  •   这阵子全说的是大陆的事,不妨回过头来聊一聊台湾那边发生的事情。
      一九七三年的冬季,一股强大的寒流越过高山、跨过平原,冲破重重障碍,直逼宝岛台湾,尽管那里的冬季不像大陆北方那样大雪纷飞,滴水成冰。但一连几天西北风的侵袭,气温明显地下降了许多。
      既经济又实惠的“老兵之家” 现己成为那些缺衣少穿的老兵取暖娱乐的场所。他们有的一大早就来到这里,一直到深夜才迟迟离去。甚至有的干脆就不回去了,将被褥也带过来在这里安了家。根据这个情况, 杨天啸他们又增添了几间客房。这样既有吃有住、又可取暖娱乐,从此“老兵之家”成了这些老兵们名符其实的家了。
      孙玉海的腿经过这几年的锻炼,除阴雨天有些麻木外,行走已完全自如。张红林也按上假肢,行动更加方便。
      在这几年时间内,杨天啸既要经营生意,又要照顾阿琪,虽然阿琪在他精心护理下,尽管身体大有好转,但还不能完全自理,行走依然靠着轮椅。为了不再耽误她的学业,在加强锻炼的同时,专为她请了一名家教。杨天啸现在似乎也想开了,由于当局的腐败,他意识到继续告发毛作仁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这份心思也渐渐地凉了下来。
      尽管他每天从头忙得晚,但由于利润微薄,处境依然窘迫,可他倒觉得这样挺好,生活非常充实。因为他为老兵们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使这些无家可归的老兵在异地它乡感受到了一种人间的温暖,因此老兵们把他当成了亲人。这时有人提议成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组织,由杨天啸来当领导。一开始他没有同意,这主要是受台湾法令的限制。在台湾是不允许成立任何组织的,即便是民间组织也是违法的。有人向他献计说,想斗败毛作仁凭你单枪匹马是不可能取胜的,要想胜利必须把老兵组织起,依靠大伙的力量。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想连累他们、只想为老兵多做点实事而已。
      又过了一段时间,随着老兵思亲心切的影响,台湾相续偷偷地成立了几个老乡会。老兵之家的老兵们得知后纷纷找杨天啸也要成立组织,此时杨天啸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经过认真思考,为了缓解老兵精神上那种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悲哀情绪,决定成立一个民间性质的“老兵同盟会”,尽管是民间组织,但也不敢公开活动。为了安全起见,他主张组织不参与任何政治事宜,他认为这样可以避免当局的干扰和取缔,并且非常谨慎地制定了“老兵同盟会”章程:
      一,同盟会是老兵的组织,不参与任何政治事宜。
      二,一人有难八方支援,大家共同帮助,达到互敬互爱。
      三,团结一致,向一切危害老兵利益的人和事作斗争。
      四,为实现与大陆亲人团聚而奋斗。
      成立这天,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只是悄悄地在老兵之家举行了一个非常简单地仪式,宣读了同盟会章程,经过选举杨天啸被选为会长,尽管到会人员不足40名,但气氛却十分高涨,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甚至有的老兵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天报名入会的就达400余人,杨天啸为了避免目标过大,引起当局的注意,不得不暂停报名。
      尽管他们小心翼翼,一切行动都是秘密的,但由于老兵的心情过于激动,有的止不住说了出去,消息很快传到台北市警察副局长毛作仁的耳朵里,他早就对杨天啸恨之入骨,得知后不由地暗暗高兴,心想杨天啸呀杨天啸,你把小玉兰从我手中抢走,又从大陆就像幽灵一般时时刻刻在緾绕着我,虽说在金门已报夺妾之恨。但没想到你出狱后仍咬着我不放,差点被他搞的丢盔卸甲,幸亏花重金上下打点,才保住职位,可至今官司并未完全结束。这次你又落到我手中,冤家路窄一定让你人仰马翻。
      这天中午,正是饭店最繁忙的时候,吃饭的老兵络绎不绝,猜拳行令声此起彼伏。两个警察突然走进餐馆,大声问道:“那位是杨天啸?”
      杨天啸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听到喊声便走了过来,一看是警察,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但他马上镇静下来:“我就是,不知两位有何公干?”
      一个警察看了看他:“这里不便细说,我们局长请你去一趟。”
      进餐的老兵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了上来,责问他们:“请他干吗?不说清楚,休想带人。”
      一位警察看到这些气势汹汹地老兵,一个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地胆怯起来。便笑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们局长想请杨先生去谈点事情,别无它意。”
      杨天啸怕事态扩大不好收场就劝他们:“各位弟兄,没你们的事,你们尽兴地吃喝,我去去就来。”说罢就跟着两个警察走出了饭馆。
      到了警察局,他们简单地问了问,就把杨天啸给关了起来,警察并没有说明关他的原因,其实他也猜想到一定是同盟会的事,不过他认为同盟会虽不合法,但也不违法、并没有损害党国的利益,再说他们也没有公开。
      下午,他被叫去问话,当他走进房子,心里猛地一惊,没想到上面坐的竟是毛作仁。
      “想不到吧,杨老弟咱们又见面了。”毛作仁首先开了口,然后就吩咐手下:“快给杨先生倒茶。”
      警察倒了一杯水,杨天啸接过杯子,对毛作仁说:“毛局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真佩服老弟的勇气。”他说着摆了摆手,让室内的警察全部退了出去,“杨老弟,现在就剩你我,听说你当了老兵同盟会的会长了?”
      既然他挑明,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杨天啸便理直气壮地说:“不错,不过这只是个民间组织与政治毫无关系。”
      毛作仁摇了摇头说:“你说没有关系不起作用,必须我说了算,私自结社对抗政府,这个罪名不冤枉你吧?”
      “毛局长,不会因为我告发你,故意来找茬吧?”
      毛作仁两手撑在桌面上:“杨天啸,故意你又能如何?我是走私了,你告了几年,我不照样还当局长吗?告诉你,凭你那两下子,想整倒我,可能有点自不量力。我只要把钱送上去,那一个不为我办事,说实在的,我并没有给你一样,我就是想让你瞧一瞧我毛某的能耐,不然,你早不在世了。”
      “政府的腐败和大陆的失败都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
      “不,你过高的抬举鄙人了,我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只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杨天啸,你不要执迷不悟, 一意孤行。”
      “你准备怎么着?”
      毛作仁从桌后,走到杨天啸面前,压低了噪门:“杨老弟只要你把上告的揭举信撤回来,我保你平安无事。”
      杨天啸对他说:“毛作仁,我本来就没有罪,也用不着你保。”
      “你说没罪起什么用。勘乱时期条例与戒严令规定:你这是叛乱罪,最少要判10年徒刑,你私自组建老兵同盟会,在老兵之家集会,难道不是事实吗?”
      “老兵之家是为老兵服务的,他们只不过去吃饭散散心,如果这也叫集会,那商场、超市岂不是都成了集会了吗?你怎么不去治他们罪呢?”
      “杨老弟,没有证据,我不会让你来的,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马上就放你回去。”
      “毛局长,扬某天生就是这个脾气,做事从不后悔。”
      “好,好,佩服,杨老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说着对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两个警察应声进来。毛作仁摆摆手:“把他押下去。”他们根本不容杨天啸申辩,不由分说将他关了起来。

      再说张红林从外面回到老兵之家,得知杨天啸被警察带走。他马上想到可能是同盟会引起的。孙玉海更是急得团团转,问他怎么办?可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急忙赶到警察局想探听一点消息,却一无所获。
      到了晚上仍不见放人,张红林感到事情不妙,立即召集了一些老兵商量对策如何营救杨天啸。他便把杨天啸和毛作仁他们之间,以前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老兵们听了认为这是毛作仁故意陷害,打击报复,纷纷要找毛作仁说个理表;一个老兵说:“杨会长为了给咱们老兵办事才被抓去,咱们同盟会的会章是一人有难,共同帮助,团结一致,向一切损害老兵利益的人和事作斗争,杨会长出事了,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另一个接过来:“既然如此,他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让他好过,把咱们这里所有的老兵兄弟都组织起到警察局要人去。”
      大伙七嘴八舌愤愤不平,张红林听了大家的发言后,想了想说:“我看咱们还是先礼后兵,明天中午咱们选出几位代表,去警察局要人,如果放人便罢,否则,后天就召集同盟会的所有老兵去台北市政府告发毛作仁,要闹就闹厉害点,让他们知道咱们老兵也不是好惹的。”
      孙玉海第一赞成:“对,天啸兄一人对付不了毛作仁,咱们大伙团结起来,说不定能把毛作仁搬倒呢?”
      其它人也纷纷赞同,然后,他们就开始制定行动方案,把一切准备工作安排就绪。
      第二天中午,张红林领着其它5位老兵去了警察局,他们要求面见局长,值班的警察立即报告了毛作仁,他想了想吩咐:“就说我开会去了。”
      警察回来后告知他们,张红林说:“那就在这里等着他。”
      他们一直等到十二点,也未见毛作仁的人影,正焦急不安,忽然孙玉海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老兵之家被警察封了。大伙一听,知道再等也无用了,他们迅速赶回老兵之家,幸亏饭馆有个后门,不然进也进不去了。
      原来这是毛作仁故意搞的。他没想到这些老兵会到警察局来要人。这还了得,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呢?于是他便吩咐手下,以集众闹事非法组织的罪名将老兵之家给查封了,来个敲山震虎。他认为以后这些老兵就不敢再胡闹了。
      可是他的算盘打错了,这样不但没有把老兵们吓倒,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大的愤怒。这些人无牵无挂,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他们早已把生死度外。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把杨天啸救出来。为了这次行动,他们连夜把控告毛作仁走私案的材料进行复印整理,准备呈交政府有关人员。
      翌日吃过早饭,几百名身穿旧军服的老兵,举着惩办走私犯毛作仁和要求释放杨天啸的牌子。来到台北市政府大门前进行静坐,要求与政府领导人对话。霎时间,这一举动轰动了正个台北市。围观的群众像潮水般涌来,交通严重受阻。台北警察局派来大批警察进行疏散人群,但无济于事。市政府领导恐事态进一步扩大,同意暂时释放杨天啸,把老兵之家的封条取掉,并接收了他们的上告材料,表示立即展开调查。
      拥挤的人群中有一名女学生。年龄大约二十一二岁,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校服。她就是毛作仁的女儿阿秀,她是个有点胖的女生,个子不高,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由于智理不是太好,与一流的大学.无缘,只能上个商校。今天出来买化妆品,看到围这么多人,也挤过来瞧个热闹,没想到一眼就看到“惩办走私犯毛作仁”的横幅标语,她顿时一阵紧张,慌忙退了出去,东西也顾不得买,就匆匆向家赶去。
      毛作仁的住处坐落在繁华的忠孝东路,是一套欧式的花园别墅,具有明显的法国建筑风格,庭院花园内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客厅宽敞明亮,阚设古朴庄重。左侧是文物阚列室,搏古架上放满了各种青铜器和瓷器,这些东西大部份是从好朋友陶林那里弄来的。
      阿秀慌慌张张地进来就喊:“阿妈,阿妈。”
      她母亲是一个高山族人。长得面容姣好,身材匀称。虽说年龄已四十多的人了。乍一看就像二十多岁的少妇一样。她听到阿秀的喊声忙从楼上卧室下来:“阿秀,什么事这么慌张?”
      “阿妈,市府门前,有好多老兵举着惩办阿爸的牌子。”
      她母亲不相信:“他们怎么会举着惩办你阿爸的牌子呢?”
      “一点不错,上面写着“惩办走私犯毛作仁。”阿秀认真地说。
      她母亲听后心里猛地一怔,但不愿在女儿面前显露出惊慌来,故作镇静地说:“阿秀,你一是搞错了,你阿爸是局长,怎么会成为走私犯呢?可能是同名同姓的。”
      阿秀听母亲的解释,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不是阿爸,我就放心了,不然,会遭到同学们的耻笑的。”说过就跑了出去。
      她母亲刚才是怕阿秀担心才这么说, 看她表面上显得十分平静,可内心却充满恐惧和紧张,因为她对毛作仁的走私活动比较了解,马上打电话到警察局,回话说是局长不在,连打几次都没有找到人。一直等到深夜毛作仁才回家,一见面阿秀就问他:“老兵揭发你走私是咋回事?”
      毛作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一些老兵故意闹事。你放心,也不是我吹那些事根本查不出来,再说我也不会让他们查出来的。”
      “我听女儿说,好多牌子上都写着你的名字。”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们组建同盟会,我把领头的抓了,为了报复我才这样做的。”
      “万一出事,我和阿秀怎么办呢!”
      毛作仁安慰她说:“这个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这些年虽说毛作仁官运享通,生意兴隆。但有一样让他不顺心的就是儿子阿龙的弱智,他第一个老婆就因为没有生孩子被掉在了大陆。到了台湾娶了阿秀的母亲,也许是每天都吃海鲜,他的病不知不觉好了,结婚第二年就生了阿秀、三年后终于如愿以偿添了个儿子,使他欣喜若狂。不料儿子突遭车祸变成弱智,妻子因手术不能再生育,这对于传统观念极强的毛作仁来说,传宗接代成了他一块不小的心病。
      这小子为了能再有个儿子替他继承香烟,他看中了一位酒店的女服务员,无论长相和身材都称得上百里挑一。他不惜重金买通那女子乡下的父母,来个金屋藏娇,将那女子软禁在一栋别墅里八年已久。可不知怎的?一连怀孕几次都是女孩,全部被他强行打掉。由于连续的打胎,导致那女子形成习惯性流产, 再也无法坐胎。那女子由于家穷为钱心甘情愿做了他的地下夫人。这女子原来有个男朋友叫李正,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两小无猜,天生一对。尽管心爱人被包养,可李正却痴心不变仍深深地爱着她,因此对毛作仁恨之入骨,那女子也同样放不下他,偶尔趁看护人不注意,便去偷偷约会。李正从那女子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毛作仁走私的情况,又专门进行了了一番调查,掌握了毛作仁的犯罪事实,早就想告发他,却遭女子的反对,她说毛作仁不仅有权有势,神通广大,而且心狠手辣,告发不成很可能会丧命,所以李正只好忍声吞气。当他得知杨天啸调查此案时,让他喜出望外,便打电话想借杨天啸将毛作仁搬倒,没想到不仅未伤他半根毫毛,反而差点掉失了性命。因此他不敢再向杨天啸提供信息了。今天李正看到老兵们为救杨天啸,把毛作仁告到了市政府,让他欣喜若狂,马上写了一份检举材料匿名寄给台北市政府。
      杨天啸当天下午就被放了出来。但是问题并没结束。要等调查后再作处理。这一轰动台北的老兵静坐事件,当天晚上“每日新闻”就以显著的版面以最大的篇幅,率先报道了这一事件。其它报纸也紧接着纷纷转载。立即引起了当局的高度重视,马上责令毛作仁停职待查。
      第二天老兵之家又重新开张了。杨天啸非常感谢老兵们为救他负出的努力。当他得知有一名老兵在事件中,被警察打伤时立即前去看望。让他最受感动的是那个老兵看到他的第一句话,他说:“天啸兄,我这点伤不过是一点皮肉之苦,但我的内心是热的。因为你开办了老兵之家。让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老兵才真正感到了一种家的感觉,再不觉得孤单了。”
      杨天啸顿时潸然泪下。通过这件事,使他真正懂得团结起来就是力量的深刻含义。从而更加坚定了他组建同盟会的决心。
      这次轰动台湾的老兵请愿事件,不仅在社会上反响强烈, 同时也引起国民党上层领导的高度重视。责令台北市政府对此事展开彻底调查,限期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台北市领导在上级和老兵以及社会誉论的多方面压力下,根据杨天啸所提供的关于揭发毛作仁的走私材料,市政府专门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对毛作仁进行彻查。与此同时对同盟会事件也进行了调查。
      此时的毛作仁已察觉到,这次可能要出事,作为真正老板的他依然有恃无恐,因为他不是法人代表,法人的名字叫李福桂,所有的单据都是他的签字,名义上生意是他打理,实际李福桂也只是个傀儡而已,公司只有他百分之五的股份。不过毛作仁另外许给他百分之三的红利。但是必须承担一定的领导风险。这是毛作仁为了逃避惩处。专门设立的替罪羊, 为了让他乖乖去顶罪, 不仅对他进行了经济上的诱惑,而且还从精神上对他进行了诱惑。这个李福桂他非常迷信宿命,有事没事就让算命的,相面的,算一算、看一看吉凶祸福。毛作仁恰恰抓住他这一心理,重金请了一个相面师,事先编好一套谎言。
      这天,李福桂从大街上步行去办公室,走到半道正巧与相面师相遇,师相面突然说道:“先生,你信门发暗,面带凶相。”
      李福桂一听当时就大惊失声,忙问:“请先生赐教。”
      “先生不久必有杀身之祸。”
      一句话把他吓得面色刷的变得像白纸一般,两眼也直了,急忙请教:“先生请明示。”
      相面师越说越吓人:“百日之内,你将丧身于车轮之下。”
      李福桂马上哀求道:“先生,请你救救我,要多少钱都可以。”
      “哎” 没想到相面师却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这卦分文不取,活人不能要死人的钱。”
      李福桂顿时两眼发黑,耳朵嗡地一声,差点没瘫在地上,两手抱拳苦苦哀求:“先生,请你指一条活路,我永世不忘。”
      相面师故弄玄虚,嘴里振振有词,过了一会他说:“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告诉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躲灾。”
      “什么地方。”
      “监狱内,是最安全的。”
      “监狱里。”李福桂暗暗打了一个寒颤,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相面师看他不言语,接着又说:“监狱牢里不仅能躲过此劫,而且还有贵人相助,何乐而不为呢?”
      李福桂仔细一想此话很有道理,监狱内不出门,的确能逃避车轮之灾,同时还能得到毛作仁的红利。他惊奇地看着这位貌不惊人的相面师,想不到相的这么准,让他佩服地五体投地。
      两天后,毛作仁打电话约他到车上见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对李福桂说:“福桂,这次查账很可能要出事,你是公司法人,有可能要牵扯进去。我看咱们的生意就到此为止吧,你跟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这是一千万,就算是额外补偿吧,你拿去快躲一躲吧。”
      可李福桂没有接,他感激不尽地说:“老板,你待我这么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俗话说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况且公司一切都是我打点的,我想好了,如果真出事,我顶着。”
      毛作仁故意说:“这不合适,福桂,你还是走吧。”
      他越说让他走,他还越不走:“老板,你放心,坐牢有我呢,只要我不说,那些参股的是不会讲的,谁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毛作仁非常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福桂,想不到你这么义气,果然我没有看错,你的确是条汉子。”
      “你什么也不用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下使毛作仁心里踏实了,他点点头说:“既然你老弟这么义气,我也不说什么了,也许这次和以往一样不了了之更好,如果万一出事,你只要能承担下来,即使你坐牢,我在外面也会救你的,凭我的能力,不出半年就把你弄出来,这样吧,每年红利给你增加到5%,按月给你送到家,家里一切都有我照顾,你看怎么样?”
      “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李福桂爽快地答应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定好了攻守同盟,毛作仁以为这样李福桂顶罪,他就可以万事大吉,心中不由地暗暗欢喜,可是他高兴得太早了。
      由于这次力度大,没过多长时间,走私案水落石出,以及偷税漏税全查了出来,李福桂便按他许诺的承担了全部责任。可他并不知,李正为了报复毛作仁借此机会已向有关单位揭发了毛作仁走私、赌博、玩女人的一切罪行,政府很快把那个酒店的女服务找到,从她那里又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不到一个月案子就查清了,李福桂也如实交代了替毛作仁承担责任的事实,毛作仁知道事情败露,决定携款外逃,在登机时被警方抓获,随着调查的深入,一批参股走私的政府官员也相继浮出水面,这起多少年没有破获的走私案,终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判决很快下来,毛作仁在保护网的干扰下只被判徒刑四年,补交税款9800万台币并没收了一部份财产。
      与此同时,杨天啸的案子也有了结果,据查组建同盟会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依组建非法组织扰乱公共秩序罪判杨天啸三年监禁。同盟会被依法取缔,老兵之家也被关闭停业。
      尽管杨天啸再次被判刑,当听到毛作仁终于被绳之依法,虽说判得有些不随心愿,但终于受到法律的制裁,内心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自己多少年的愿望总算实现了。
      同盟会的老兵们虽然告倒了毛作仁,但由于杨天啸也被判了刑并关闭老兵之家,使他们失去了聚集和欢乐的场所,因而感到沮丧,不得不又过上那种孤独寂寞的生活。他们为营救杨天啸,又举行了一次请愿活动,但遭到当局的镇压,几个老兵被关进局子几天后才放出来。杨天啸在狱中得知怕连累老兵,传话不让他们再贸然行事。
      现在最苦的就是阿琪了,干爸的入狱对她是个沉重的打击,使她悲痛欲绝。张红林把她和孙玉海一起带到花莲,和他一齐居住。幸亏同盟会的老兵们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纷纷为她捐钱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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