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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个马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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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因紧张地盯着黑龙，见对方虽然郑重，却依旧没有流露出慌乱之色，心中简直要崩溃——这老怪物到底什么来路？！八境卷轴都镇不住？！
出乎意料地，黑龙并未继续发难。
它巨大的龙首缓缓摆动，目光在裴无因和昏迷的晚玉衡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依旧在剧痛与威压中苦苦支撑、不肯彻底屈服的查荼身上。
那熔金的竖瞳中，竟然掠过一丝……近似于“满意”的神色？
“罢了。”黑龙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和一丝玩味的感慨，“吾一开始见你们，只道是貌合心离，各怀心思。如今看来，倒是吾看走了眼……真是奇怪，”
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裴无因脸上，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直达心底，“似你这般心思九曲玲珑的小辈，竟也能不计后果的出手？”
裴无因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仿佛所有心思都被这老龙一眼看穿，无所遁形。他心中疯狂吐槽：我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这样啊！我后悔了行不行！
黑龙不再理会他，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翻腾的冰火泉水中，只余下闷雷般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内回荡： “这小子……正在接受吾的考验与传承。你们……自便。”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那如同山岳般压在众人心头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间内死寂一片，只剩下冰火泉翻腾的“咕嘟”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裴无因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赶紧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晚玉衡平放在一块相对干净平坦的岩石上。
看着晚玉衡苍白的面容，他心中警铃再次狂响：完了完了完了！这老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我打个半死多好！玉衡仙子醒了，我该怎么解释背后偷袭这事？这不得扒了我的皮？！
另一边，楚狂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被地面硌得生疼的脸颊和胸口，呲牙咧嘴地活动着酸痛的筋骨。他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查荼，又看了看生死不知的晚玉衡，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上，满目愁闷，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
裴无因也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懒得去看查荼的情况，只觉得身心俱疲。听到楚狂澜的叹息，他随口问道，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懒散：“怎么了？”
楚狂澜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冰冷的青苔，声音闷闷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沮丧和自我怀疑： “我突然觉得……我好没用。”
面对那黑龙，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帮忙了。
裴无因此刻也懒得再维持假面，他直接向后一倒，仰面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穹顶幽暗的蓝光，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直白和疲惫： “嗯，这次……确实挺没用的。”
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天资、背景、法宝，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楚狂澜的肩膀垮得更低了，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裴无因看着穹顶，心中也是百味杂陈。他沉默了几息，才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带着点自嘲又像是给彼此台阶下的语气，悠悠说道：“那你加油吧……争取以后，我们用的法器，都是你打造的。”
这或许是此刻唯一能安慰人，也勉强能安慰自己的话了。
出乎意料，这句话像火星溅入了干草堆。楚狂澜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沮丧和愁闷如同被狂风吹散，瞬间被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光芒取代。
他用力地、重重地点头，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属于炼器天才的自信：“嗯！这个我还是在行的！”
裴无因侧过头，看着楚狂澜瞬间复活、斗志满满的样子，紧绷的嘴角终于扯出一个极其细微、却真实了许多的弧度，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气音：“呵。”
晚玉衡的意识并未陷入彻底的黑暗。
在那股来自裴无因法器的巨力冲击下，她的魂魄仿佛被强行拽离了沉重受创的躯壳，坠入了一片深邃奇异的血色空间。
随后，回到了本体。
纪千秋睁开眼，一手摁住胸膛，眉眼微蹙，却还是抵不住那一瞬魂魄受损的重伤，唇角不受控制地溢出鲜血，他面无表情地擦拭。
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本来想着那个马甲毁了就毁了，他实在没想到裴无因会出手打断。
这几人中，楚狂澜心思简单，端木情心思玲珑却澄澈洁白，查荼看似桀骜却也好接近。
这三人是最好取得信任的，纪千秋也确确实实用晚玉衡这个形象打入了他们内心。
唯有云木（云轻渺的化名）置身事外，裴无因巧舌如簧，一人千面，最不好搞定。
但还是太年轻了……
纪千秋轻笑，强行按下心底那一丝说不上来的复杂。
玄机一点自从他获得扮演点后似乎有了生机，不像是之前那般死气沉沉，他连获得信息都要自己感知。
【宿主灵魂本源受创，建议启用‘第二化身’，温养魂魄，稳固魂源，分摊反噬……】
【来自轩辕界北斗七星角色模板激活：
贪狼星——天枢
巨门星——天璇
禄存星——天玑
文曲星——天权
廉贞星——玉衡
武曲星——开阳
破军星——摇光】
【当前可激活破军星——摇光，付飞扬。性格嫉恶如仇，却不滥杀，单纯却又复杂，心中有着极难动摇的执念，逍遥剑客。参考形象：三百年前的“桃花一剑”纪千秋。】
纪千秋眼睫一颤，毫不犹豫点向那熠熠生辉的破军星，陷入黑暗前，他看到了一张玄衣束腕，怀抱长剑，挑眉看过来的少年剑客。
说起来，目前这两个马甲都与他极像……
不过，一个是像三百年前的他，一个是像三百年后的他。
【投放中，投放地点随机】
付飞扬睁开眼。
湿热粘腻的空气瞬间包裹上来，带着陈旧木料和某种浓稠甜香混合的气息。
小巷狭窄昏暗，两侧是爬满青苔、颜色深沉的石墙。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怀中冰冷坚硬的存在，那柄名为“涤浊”的长剑，剑鞘传来的微凉触感，让他的内心稍稍安定。
他侧身而立，脊背紧绷，无声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喂！”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从上头响起。
付飞扬眼皮微抬，只见旁边石墙墙头上，趴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脸颊白嫩柔软，一双蓝眼睛漂亮璀璨，长长的棕色睫毛可能因为太长并不卷翘，微微垂落，此刻正撑着小下巴，探着身子瞅他，头顶还有一小撮不安分的呆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小郎君，”女孩歪着头，声音又响又亮，“你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像变戏法似的！”
付飞扬眉梢一挑，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妖族？”他的语调平淡，疑问中带着笃定。
墙头上的小女孩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下一秒，她像只受惊的兔子，“刺溜”一下从墙头滑了下去，瞬间消失在付飞扬的视线里。
紧接着，一个带着惊吓的大嗓门在小巷里响起：
“妈呀，是杀妖不眨眼的……呜呜呜！”
后半截惊呼被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
付飞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稳稳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小女孩吓得浑身发抖，一双蓝幽幽的大眼睛瞬间蒙上水汽，惊恐又委屈地瞪着眼前这个气息危险的人类修士，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剧烈颤动，脸颊憋得通红。
付飞扬低头看着她兔子般通红的眼眶，低低地笑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怎么，你是兔子精吗？”
他松开了手，动作却带着警告的意味，并未完全退开。
“你才兔子精！你全家都是兔子精！”小女孩一得自由，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呲着小虎牙，气鼓鼓地反驳，声音还带着点后怕的颤抖。
她揉了揉被捂疼的嘴巴，小声嘀咕着找补：“再说……兔妖一族暴躁得很，那都是你们外族的偏见！”
付飞扬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唇边的笑意真切了几分，透着点慵懒：“算了，不逗你了。”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交换条件：“告诉我这是哪儿，我就放你走。”
小女孩，也就是辛美娜，愣住了。
蓝幽幽的眼眸惊讶地睁得溜圆，像两颗浸润在泉水里的珍贵蓝宝石，清澈透亮，不染铅尘，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不知道这是哪儿？那你怎么进来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音量不自觉提高，带着指控，“你私闯……呜呜呜！”
还没等她喊完，付飞扬的手掌再次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这一次，他俯下身，靠近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边勾起的弧度不再有丝毫暖意，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别叫，懂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刃刮过耳膜，“我只需要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