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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徐槐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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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徐槐死后的第七天。唐冉这几天抱着他睡,不,是他把唐冉死死箍在怀里。
唐冉能明显感受到徐槐的肉身在逐渐与魂魄融合,瞳孔处的黑色就像色素不断沉集一样,聚成两颗圆溜溜的黑白眼球。
唐冉心情不错,决定今晚加个餐。
在老陆稿买只糟鹅,他又叫菜场杀了整只鲈鱼,去掉内脏和鳞片,装在黑色塑料袋里,准备回去清蒸着吃。
滴答的脚步声在狭长弯曲的巷子里响起,唐冉披了件薄外套,潮湿的闷热气息从布满苔藓的砖缝里渗出。
在最后一个拐弯口,他的脚步突然顿住,微微扬起头,脸色阴冷地盯着面前拦住他去路的五个人。
“呦,小杀人犯伙食不错嘛!”为首的是个二十左右的男人,头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色,像只扬武耀威的大公鸡。
唐冉无视鸡冠头的话,随意扫了一眼他们手上的东西,棍子刀子都有。
他轻嗤了一声,五打一,还带家伙,真他妈垃圾。又菜又爱玩。
可惜,唐冉今天没空陪他们玩。
那声嗤笑很轻,但还是被他们听见了。
鸡冠头身后的黄毛叫道:“你他妈笑什么!个贱人养的狗玩意儿,就会用阴招。杨哥脑袋上那个窟窿可不是白挨的。我告诉你,你他妈最好识相点,否则,就只有在地上躺着叫爸爸的份了!”
唐冉凉飕飕地掠过这几个傻逼,不耐烦道:“废话真多,吵死了。”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唇边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识到这几只杂鱼不会轻易滚蛋,索性唐冉也好久没动手了,就顺道清理一下之前的烂账。他活动两下手腕,手上拎着的东西被随意丢到墙边。然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唐冉就弯腰给了那个鸡冠头一记扫堂腿。
谩骂声低俗刺耳,此起彼伏,在棍棒和刀锋的交杂下,闷哼的痛呼声在巷内涌起。
斑驳的被水汽润湿的墙面,一人被唐冉猛踹上去,倒在地上扶着胸口呕吐。
很快,泥泞的石板路上“横尸遍野”,鸡冠头“咿咿呀呀”吼了半天,喉咙口里断断续续的尾音激起唐冉已经长久没有发挥的凌虐欲。
他眉头轻轻挑了起来,将外套重新披上,俯身居高临下地盯视着面前这个人,嗓音很低,没有起伏,“没人告诉你,杀人这种基因是会遗传的吗?”
唐冉的父亲是杀人犯,拜他所赐,巷子里唐冉的名声也跟着臭了。没人愿意跟杀人犯的儿子玩。不过,唐冉才不在意。
那些人都是个屁,他活到现在,也只在乎过一个人。
鸡冠头鼻青脸肿,看着唐冉面无表情地拾起地上的刀柄,哆嗦道:“你他妈……敢?你不怕入狱啊!”
“哦。”唐冉轻轻应了一声,柔声道:“你威胁我?”
“我不喜欢被威胁,也不喜欢打架,嗯……”唐冉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脸上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缓声道:“早说过啦,我是乖孩子,以后是要在学校里好好考试认真学习的,你们总来找我麻烦,被别人看到就不好啦。”
鸡冠头:“……”
唐冉的神情平淡,眼睛却亮亮的,歪头看着他,道:“怎么不说话?”
说个屁啊,神经病。
唐冉听不到回应,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微眯着眼,握住刀柄往鸡冠头的大腿上用力刺下去。
“啊啊啊……!说……我说!”鸡冠头抱着大腿,眼泪糊了一脸,叫声沙哑难听。
唐冉嫌弃地皱起眉,“说什么?”
“哥!唐哥!我们以后绝对不找您麻烦了!您好好学习,祝您前程似锦……”鸡冠头说完就呜呜咽咽地满地翻滚。
唐冉满意了,欣然收下这句违心的祝福,带上糟鹅和鲈鱼,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厨房里,蒸锅上咕噜咕噜冒着白气,白盘中雪白的嫩肉微微隆起,唐冉切下几片生姜覆盖在鱼肉上,淋浇几勺酱汁和黄酒,就搁灶前无声等着了。
今日的小插曲丝毫打乱不了唐冉愉悦的心情。要说他这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可能就是还算颇有生活情调。比如,他会为了吃上朱鸿兴的头汤面选择周末五点多起床,或是骑行十公里到横泾买东山月饼。平日里更不必说了,一日三餐从不辜负,再累也会动手做点吃的。
唐冉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他只会奖励自己。
十几分钟,火候刚刚好,唐冉捏着两片布将鲈鱼端下来。
鱼肉熟而不柴,筷子挑上几片,嫩肉就像浮絮一样散开了。唐冉把肚子上的肉挑完,沾着豉油细细品着。
身后猝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嗓音,“好饿……冉冉……”
唐冉的筷子差点被吓掉了,他猛地转头,对上一双已经汇聚成晶莹葡萄的两颗眼珠。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愕然道:“这么快?不是才七点吗?”
道士告诉他在第七日的零点徐槐的身体才能完全重塑成功,恢复一半的意识。而在零点前,他应该是无法自由行动的才对。
但……那又如何呢?早醒早好,不是吗?唐冉才不纠结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他与徐槐鲜亮的眼珠对视,微微眯起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轻声道:“过来。”
徐槐听话地走近他,步子有些机械,看来还没适应好这幅躯体。身上的那件纸衣裳完美包裹住他的身形,宽肩窄腰,衬得五官冷冽锐利。
唐冉倚在椅背上,放肆地扫视了一圈,评价道:“身材不错啊,宝贝儿。”
徐槐在听到那声宝贝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抬起右脚就要继续向前,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抵住,唐冉慢悠悠地抬眸,缓声道:“别急嘛。”
徐槐喉咙口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
啊啊啊啊,好可爱!
唐冉差点就要忍不住扑上去了,但他还没忘记现在要做的最后一步。
打开抽屉,唐冉取出一根细长的红线,这根红线是用他的血浸润的,血腥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沾染了柜子里一丝淡淡的檀木味。
唐冉将红线的一端绕在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几圈之后,十分牢固。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徐槐伸手,徐槐很乖地伸出右手,被唐冉握在手心里。
他低头看着唐冉在他的无名指上缠绕十圈,见唐冉满意地将两只手放到一起,左看右看,脸上流露出疯狂的神情,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叫……主人。”唐冉突地用力,攥住徐槐的衣领,将他拉近。
两人的鼻尖紧紧贴着,白纸烧过的香味在唐冉身边晃悠,将他整个包裹住。
徐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低声道:“……主人。”
嗓音冷冽,带着磁性的低哑,唐冉被他叫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他奖励性地在徐槐鼻尖上落下一个温热的亲吻,缓声道:“宝贝儿,你是来勾引我的吗?”
徐槐眼中露出一丝迷茫,但行动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学着唐冉当初的模样,对准他红润的嘴唇□□上去。
很快,房内就只剩下压抑的低喘声和焦躁难耐的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