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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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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落选后的一堆烂摊子，我抽空回了趟家。
老爷子不在，我妈则是一问三不知。
“您真没察觉什么异常？”
我拖了张椅子坐我妈钢琴旁边，她把最后一个音节砸得特别响。
“什么异常？你说你爸这么些年都白干的？多大点事让你这么惊慌！”
事不小了，我公司落选的那个项目，负责人是我爸以前的下属。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我在家待到很晚，给我爸打电话却不接，再晚一点裴知瑶突然给我发信息约见面。
她被裴崇远打了。
开车赶到常去的酒吧，裴知瑶不知道喝了多少，看起来似乎已经有点醉意，正试图挥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
我箭步冲上去，将那男人推得趔趄。
“裴知瑶，”我急着看她的状况，“你有没有怎么样？他对你做什么？”
裴知瑶脸色通红，醉眼迷离，半天才认出我似的：“是你啊，你怎么，怎么这么久，才来？”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我指着不长眼又凑过来的男人问。
“你他妈谁呀？知不知道先来后到？我请她喝酒，她喝了，还说我够温柔，怎么着，你是想坏我的好事？”
我懒得废话，一拳砸在那人的油脸上，一面拉起裴知瑶就要走。
“操，打人还想走？”
那男人叫嚣着朝我挥拳头，碍于裴知瑶还在我旁边，我没能躲开，刚掉转身就被砸到后背上。
这下是真走不了了。
我把裴知瑶又送回沙发，顺手操起茶几上的酒瓶子一磕，碎片四溅，我拎着残余扑过去。
那男人拳头是够硬，而我是不怕死，酒瓶扎进肉里有种沙沙的声音，我又往里送了送。
尖叫声四起。很快警笛也呼啸而来。
我没给裴知意打电话，而是打给了我的好兄弟陈锦。
我怕是要吃上官司了。
圣诞前夕和圣诞夜我都在警局度过，对于我把酒瓶扎进对方肚子这件事，我供认不讳。
陈锦跟我说过，我只管如实说，剩下的交给他。
我不知道他做了哪些努力，总之五天之后，我被允许离开。
陈锦来接我。
裴知瑶和裴知意竟然也在。
裴知瑶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在胸前抽抽噎噎地道歉，说那天不该自己喝那么多，不然我也不会……
“我一点事都没有，好吃好喝，搞不好还胖了。”我安慰她，自然不会承认这几天我几乎没能合眼。
我揽着裴知瑶走近裴知意，冲他笑：“知意，谢谢你来接我。”
“我送我姐来。”
小可爱说话一点都不可爱，但我不跟他计较。
陈锦告诉我被我扎的那人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出的血吓人，现在已经出院，对方同意撤诉接受私了。
还好，我暗松一口气，总算没有亲手葬送一条性命。
裴知瑶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但我今天的状态显然不合适，便婉拒了。
回家路上我问陈锦有没有惊动我家老爷子，陈锦反问我：“你想惊动他吗？”
当然不想。
都说虎父无犬子，我从出生就已经打破这套定律，既然不能给他的仕途锦上添花，总不能还拖累他。
“没有，”陈锦又说，“这点事我还搞得定。”
“谢啦，好兄弟。”我满意道，“鉴于你所作出的贡献，我决定原谅你撞断我肋骨那件事了。”
陈锦眼神古怪地看着我，许久说：“原来你还没原谅啊？你可真记仇。”
我一点都不记仇，真记仇我就没他这个兄弟了。
转眼就到了元旦，我跟裴知瑶终于又坐到一起吃饭。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对我总有点说不清的感觉，好像再没有以前那种轻松自在。
我猜她大概是觉得亏欠我。
趁见面我决定跟她说清楚，保护她是本能，打架伤人那是意外，跟她没关系。
“容宴。”
见裴知瑶眼睛微微发红欲言又止，我忍不住故意逗她：“干嘛啊裴大小姐，总不能就这点事，你要以身相许吧？”
“你做我男朋友吧。”裴知瑶冲口说。
我微微一怔，笑道：“这都能被我说中？可是怎么办呢，要不你给我几分钟，我去旁边哭一哭，抒发一下激动心情先？”
“滚！”裴知瑶噗嗤笑了，稍后又正色道，“我没开玩笑。容宴，我是认真的，你做我男朋友可以吗？”
我也认真起来：“你知道我……”
“我知道，”她打断我，“所以我才这么说。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我洗耳恭听。
裴知瑶原来是打算让我跟她合演一出戏，我做她男朋友，免除她相亲之苦，同时我也因此获得更多机会出入她家。
那样我就能经常见到裴知意。
听起来这主意真不错，我已经在考虑了。
“还没有问你，你爸那次打你是因为什么？”
裴知瑶垂下眼睫：“因为我弟。”
裴知意？
“为什么？”我震惊，“难道你跟你弟吵架，你爸偏袒他？”
裴知瑶抬眼看我，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是我爸跟我弟吵架，我意外得知我爸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让我接管公司，他说我以后总要嫁出去，公司不能落到外姓人手里。”
“这都什么话嘛，我当然不甘心，冲进去质问我爸，最后得了一巴掌。”
裴知瑶又说：“其实，我早就有这个预感了。小时候他们那么热衷要个男孩，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我知道又怎么样，亲耳听到我爸那样说，我还是很难过。”
看着裴知瑶满脸愁绪，我有些心疼。
我和她不一样，首先我是男的，其次我没有兄弟手足，我爸妈的一切以后自然要留给我……但我还是对裴知瑶的痛苦感同身受。
“你弟呢，他什么态度？”我问。
“裴知意还好，他最讨厌别人安排他，我爸妈希望他毕业进公司学习，他才跟我爸吵啊。”
裴知瑶双手搓了搓脸，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笑着说：“跟你说这些，你会不会嫌烦？”
“怎么会！”
“那你考虑一下，咱俩合作，反正你应该也想经常看到裴知意，而我有你这个男朋友，我爸妈也没话说了。而且，”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因为你家，我爸应该会有所忌惮，不会把我赶出公司。”
她深吸一口气：“到时候就看我自己了，我凭本事拿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我被她的雄心壮志打动，达成合作协议。
裴知瑶见我答应，担心我觉得亏，又补充一句：“容宴，我弟是个好孩子，你不会后悔的。”
我自然不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