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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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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挣扎。
到底是死皮赖脸跟着裴知意，还是借脚不舒服打退堂鼓。
毕竟我看他这样子是打算去追他那些同学了。
我慢条斯理把裤腿放下去，顺手又在脚踝上捏了捏。凹陷还是存在，这就有点奇怪了。
“你这应该不是扭伤，”裴知意突然开口。
我一边收起脚一边抬头问他：“不是吗？我就是刚才滑了一下才痛……”
裴知意抿嘴，我也不打算说太多。
他愿意留下或者邀请我一起走，我当然乐意，要是都不愿意，我硬跟着也没意思。
“能走吗？”还好他问我。
我站起来脚尖踩地扭扭脚踝：“还可以，但估计走不了太快……要不你还是快去追你同学……”
“已经晚了。”裴知意打断我，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走不走？不是说公司团建，你人都不上去不好吧。”
“是不太行。还有比赛呢，我得颁奖。”
我瞎编的，这种团建人事一律搞定，但我就是想在不经意间给小孩儿营造一个所有人都非我不可的印象。
裴知意掉头走在前头，我拄着手杖离着一步的距离跟在后面，正好方便我肆无忌惮看他。
小可爱今天穿得格外有活力，浅色运动套装，身材比例勾勒得一览无遗，宽肩窄腰长腿，造物主的偏心之作。
不过要说还得是我，慧眼识珠，当初那么一屋子人，一眼就看到他，也只看到他。
许是我的目光打扰了他，裴知意走着走着回头。
猝不及防对上他略显冷淡的目光，我赶紧扬起笑脸：“啊怎么，太慢了是吗？”
“看够了吗？”他皱着眉，“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干笑两声，也不辩解，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越过去，爽快道：“那你看我，我不介意。”
裴知意偏不如我意，紧走两步，跟我离了一臂距离并排走。
这样更好，我内心雀跃不已。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小助理打来请安，以及等下游戏环节我要不要说点什么，我假装想了想，拒绝了。
我搞这么大阵仗，目的只有裴知意，现在他在我旁边，我怎么能舍下他去讲什么话？
挂断电话，我转头看裴知意。
好家伙，我都出汗了，他这瓷白的小脸依然清爽细腻。
“又看什么？”他不悦道。
“看你。”我坦荡得很，“你同学没说过你很好看吗？有没有人追你？刚才说话的那个……”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一样什么，他没说完，但我久混混职场最擅长揣摩别人的言下之意。
在他心里，我果然是个变态。
我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其实也舍不得因为这点小事跟裴知意争个高低。
和他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我都觉得应该是甜蜜的快活的。
接下来有一阵子，我俩都没说话，就这么并排溜达到了半山腰。
眼前就是很多外地人慕名朝拜的寺庙，果然香火兴旺。
我本人是不信这些的。
但昨天发出团建通知后，我顺手翻了翻网上那些攻略，看到很多人说这个寺庙求姻缘很灵。
今天过来一看，寺庙一侧几棵大树，以及往外绵延十几米的连廊下，都被红色许愿牌挂得满满当当。
看来是有必要求一求了。
只是这话要怎么跟旁边这位一看就受过高等教育且一心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的人说呢？
我连想了几个借口。
比如早上出门就崴脚看来今天运气不好，又比如年底了公司各种事挤一堆求个顺利……
“你急不急？”
身边大好青年出声打断我的思路。
“啊？不急不急，你要上厕所吗？找找看，这里肯定有。”
裴知意扫我一眼，没有多说，径自往寺庙主殿方向去了。
我有点想不明白，难道他这种完美无缺的小孩也想求点什么？
原地站了一会儿，我赶紧跟上去，看到裴知意在跟案台后的师父说着什么，那师父双手合十听完，从案台边推了张许愿牌给他。
果然是许愿！
我倒看看他许什么，说不定赶在菩萨注意到他的愿望之前，我就先帮他实现了。
可惜裴知意似乎一直提防我，还没待我靠近，他就往旁边挪开了。
小气！
不过我不气，我也学着师傅双手合十：“麻烦给我一个，我想求姻缘。”
大概还没人像我这么不要脸，把求姻缘说得这么直白，果然师父都忍不住提醒小声，裴知意更是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心里无比得意。
拿过红色牌子，用油性笔龙飞凤舞许下愿望：“希望早日觅得意中人。”
To ZY，落款RY。
趁裴知意还没写完，我赶紧把牌子递给师父诵经开光，扫码付款。
裴知意也写完了，但他没有请人开光，直接付了款。
“听说开光会更灵。”我好心提醒。
裴知意不以为意：“心诚则灵。”
我邪魅一笑：“你许什么？网上说这里求姻缘最好，难道……”
“你可以试试。”他打断我，转身走开。
不知道是不是防备我偷看，他不惜掂着脚把许愿牌扎到长廊最高处。
我不像他这么小气，顺手扎在离我最近的地方，他只要不刻意避开，保证低头就能看见。
ZY可以是知意也可以是知瑶，就看我这张嘴怎么说。
我当然想的是裴知意。
他肯定看到了，还是什么都没说。
许完愿继续往山顶走，眼看已经十点多了，我那些同事们应该已经在安营扎寨准备烧烤。
思及此我问裴知意：“知意，等下邀请你的几个同学一起烧烤吧，东西够多。”
裴知意没有犹豫地拒绝：“不要了，我们下午还有课。”
“这不才十点……”
裴知意加快一点脚步往前走：“这里距离山顶还有一半路程。”
哦，差点忘了我们也要冲顶。
但这后半程路比前半程更不好走，倒不是泥泞，而是台阶太陡犹如天梯。
我平时虽然也运动，但终究坐办公室的时间多，这看不到尽头的台阶让我有点犯怵。
咬牙走了大概百来级，我的心脏明显开始跳得有些吃力起来，呼吸也变得沉重，只能刻意拉长吐气时间。
再抬头看前面那个人。
到底比我年轻几岁，身体底子也显然比我好很多，同样的路程他的脚步依然看起来很轻快。
有点不妙，让他看到我如此不堪重用的样子，实在有损我的形象。
我心生一计，右脚脚面侧翻，在子虚乌有的旧伤上再添一伤，脸都跟着扭曲几分。
“啊！”
裴知意骤然回头，我已经捂着右脚踝就地坐下了。
他退下来站到我旁边，居高临下地问：“又崴到了？”
我抬头无辜地看他：“可能是之前伤到，刚一抬脚不小心又别到了。没事，我揉揉应该还能走。”
裴知意站着没动，竟然也没要蹲下来看我脚踝的意思。
他学聪明了，就这么点功夫。
我专心搓了搓脚踝，很快就撑着手杖试图起身，又适时打了个晃，顺利被裴知意出手扶住胳膊。
“小心！”
我借着他的搀扶站稳，惊魂未定地回头往台阶下看。
“好高。摔下去怎么也得脑震荡吧。”
裴知意手还没有撤回去，我反而提醒他：“我没事了，自己来。”
“据说脑震荡的后遗症包括认知失调和失忆，你确定想试试？”
“别吓我。失忆倒还好，认知出问题了我还怎么活？知意，今天麻烦你了，改天哥一定好好感谢你。”
我被裴知意扶着，几步一歇地往上走，期间他不开口，我也装作全心应付脚下的样子。
但实际上，我的心思都在鼻尖和胳膊上。
裴知意很好闻，手掌也特别温暖有力。
大概又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爬到山顶，顺利见到我的同事们，以及裴知意那几个可爱的小同学。
出于对我这个榜一大哥的仰慕和崇敬，当我向几位同学发出邀请时，他们表现得比裴知意要爽直多了。
“这样可以吗？”孩子们问，“我们现在可是能吃下大象的人。”
我的小助理替我做出保证：“你们大可以放开了吃，我们容总在员工福利这一块从来都大方。”
可不是吗，单是今天这临时起意的团建，物资奖品工资水电运营等等各项支出，数目绝对客观。
“碰到即是缘分，”我豪迈地挥手，“等你们毕业，搞不好还有机会成为同事。”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可不可以先向容先生讨一个……”
裴知意用胳膊夹着那位叫我榜一大哥的小同学，将他带去烧烤架边。
我是不想亲自搞那些东西。再说从山底爬到山顶，这双腿还真有点酸痛不适，于是乐得就着小助理送来的折叠椅，坐享其成。
烧烤搞得很是热火朝天，但一时半会儿还吃不上，我坐得无聊，返回旁边最高峰往山下看。
刚才碍于迎过来的人太多，我只匆匆看了一眼，现在沉浸看过去，山林外目之所及处，一片恢宏建筑，欣欣向荣。
回到活动营地，同事们争相过来给我送吃的，我一张嘴吃不过来，转手递给就近的小同学们。
裴知意不在接受投喂之列，因为他站得离我最远。
让我不禁疑惑，刚才陪我一路磨蹭上山来的不是他。
登山这日过后，因为要竞标一个市政项目，公司上下铆足劲忙了大半个月。
开标那天恰逢圣诞前夕，以为手到擒来，结果却是落选了。
很意外。
我没怀疑自家公司的实力，倒是有点怀疑我家老头子那边是不是出了点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