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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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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见面已经是开学后了。
那次年夜饭的试餐被沈榆戏称为小团圆饭，没想到一语成谶，竟然真的成了几人今年的团圆饭。
当晚沈潮临走时接了通电话，电话里她似乎和对面据理力争了一番，最终惨败。
总之撂了电话后她一言未发，冷下脸拉着沈榆就要走。
沈榆想和参听禾道别，顺便收拾东西，但沈潮只是亲力亲为地做了前一项，便不顾一切将人拽走了。
沈榆离开的时候，从门缝里看到了参听禾最后的神情，那是一副有些复杂的神态，像初次见面时烟雾里的参听禾那样：
孤独、失望、还有些手足无措。
沈榆愧疚地将这副表情出现的原因归咎于自己，却又敏感的感知到一丝不对劲。
而开学后参听禾对她的态度转变，似乎很好的印证了她的感知是正确的。
沈榆性格温和，几乎谁来都能和聊天她都能陪伴一会儿，但让她主动去社交，却还是有些强榆所难。
可几次试探都被参听禾冷冷应付过去后，她终于按耐不住，堵在参听禾负责放学值日那天的教室门口。
“对不起。”沈榆并没有给参听禾冷淡的时间，垂头扣着手指，有些后知后觉的紧张，“是家里出了点事情。”
“……”
长久的一阵静默，沈榆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她不敢抬头，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解释道：“姐姐也不是有意的，是爸妈用报警威胁…”
“为什么来枫禾？”沈榆头顶上，参听禾的发言出人意料。
她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很沉重又很久远的回忆。
眼看着一个问题砸得眼前人快要站都站不稳，参听禾有些后悔地握住了对方的肩膀，小幅度摇晃。
“喂。”参听禾俯下身子，强迫着沈榆和她对视，“不想了，沈榆，听到没有，我们不想了。”
她跟前的沈榆额头都溢出了汗珠，宛如黑夜里坐着噩梦的迷失者，眼神以极慢的速度聚焦，最终定格在参听禾脸上。
“对不起。”沈榆下意识脱口而出，似乎过了一会记忆才回笼，缓缓道出自己半年前的故事。
“我从小和爷爷生活在一起，他身体不怎么好，但是爸爸妈妈给的钱太少，我想去学校上学，他就只能拿种来的菜去卖。
他没读过书，不知道爸爸妈妈不给他钱是犯法的，只能一遍遍的给他们打电话，直到那个座机号变成空号。
农闲的时候，爷爷就做点小玩意儿那去城里卖，说是城里，其实就是县城。
小时候我每年最期待的就是农闲，因为爷爷会给我编很多很多竹子做的小动物。”
说到这儿，沈榆忽然停住了。
参听禾只看了一眼，便别扭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捂住了沈榆的嘴唇，她大概能猜到后续，所以不想让沈榆回忆
沈榆垂着眼睛，冲她摇了摇头，等覆盖在脸上的手被收回时，才继续道：“爷爷去城里一趟其实不容易，尤其是雨天。
我中考前一周的周末恰好就是雨天。”
后面的话沈榆再怎么垂眼睛也说不出来了，她咬着嘴唇，强撑着说出了她能力范围内的最后几句。
“我弟弟也是那几天出生，爸妈嫌晦气没回去，事情是我来操办的，所以中考…没太考好。”
“这次回去，是因为弟弟发烧了，他们说不去探望就报警让姐姐把我送回去。”
沈榆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又或是说麻木，甚至自嘲地轻笑了声。
参听禾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发言，气得“操”了几声。
沈榆毫不怀疑，如果可以发标点符号，参听禾现在就是满身问号和感叹号。
她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对方的衣角，低声试探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简直像是在乞求，此刻的正心疼着的参听禾哪里听得了这个，捏住沈榆的嘴巴就道：“你不许再道歉了。”
沈榆眨眨眼，知道这是不生气了的意思，脸上的悲伤渐渐淡去，化作对此时此刻的珍惜与庆幸。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赫然是外卖软件的配送信息。
参听禾丝毫不讶异，毕竟眼前此女的手机软件都是她在寒假手把手教会的。
“我点了奶茶，是你上次点的那家。”沈榆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发出邀约，“…我一个人躲不过保安。”
沈榆的神情简直是“硬着头皮”一词的具象化，参听禾实在没忍住，摸了把她的发顶，装模作样道：“你头顶都硬了。”
沈榆没听懂，但也能感觉出这是个玩笑，就当作是参听禾同意了，点点头就趴在教室窗户上数栅栏去了。
“数什么呢学霸姐姐？”参听禾跟着凑上去，压着沈榆的肩膀问道。
“我怕总是第三个栏杆保安会去那儿蹲守，就备注了第七个，但是…”
“？！姐你糊涂啊，都去第三个是因为只有那个栏杆没监控啊！”
最后她们还是硬着头皮去了，这回头顶硬硬的人数飙升为两人。年级主任对此也颇为认可，将她们双双捉回办公室，并赐称号
“头铁二人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