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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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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永岛用电脑打开谷歌，换着关键词检索可能与阮雪舟绯闻相关的消息，寻找是否有被自己遗漏的信息。
过去这十几年里，但凡是樽见系火一点的偶像，私生活早被八卦周刊扒了个底儿掉，有没有现女友、前女友有几位、谁劈腿搞过二股爱……top的几位血厚，只要幕前能力还没崩坏，资深粉丝们睁只眼闭只眼，照样快活一日是一日，但心里都有盘账。
日界线的远山现有稳定素人女友，冬野两任都是圈内模特，皆川近年倒没什么动静，但也被挖出过挺久前的一个疑似初恋的女学生。
只有阮雪舟，从来没被拍到过，饶是界团饭神通广大赛过显微镜，也没能找出蛛丝马迹。偶尔有多事小报牵强附会，都捏造得太假，最多讨论个几天就会被人淡忘。
不过，谁也不会真觉得他没有恋爱对象，樽见系粉丝们私下里揣测，他只是比另外几个成员更加会捂。甚至，还有后辈家粉丝开玩笑，建议阮雪舟开班教学后辈这种“专业”。
永岛临在谷歌上用日文搜了一遍，又用中文搜了一遍，留意到中文网站“樱园”的一则帖子标题：
@界团饭，来看rxz疑似热爱中小作文。
永岛临顺着点进去，发现这是一个还算活跃的日圈匿名讨论版。他皱着眉头看这个帖子，日期就在前不久，主楼只放了八卦杂志其中一页的图片和日文内容的机翻，大致是说疑似与之前共演连续剧的年轻女演员有情况。
无论偶像到了什么年纪什么地位，恋情总是饭们敏感度最高的话题之一，此外，由于日系偶像粉丝构成无论本土还是海外均以团饭为主，团爱也是他们极在意的点。偶像到了一定年纪，再加上界团本就有前成员结婚退团的“前科”，对于可能会影响到团队存续的恋情，饭们更是对风吹草动都十分关注。
日圈在华热度的全盛时期过去很多年了，逐渐式微，不过涉及到top，帖子还是很快盖了一百多层，永岛挑着看了看回复。
“这报纸就别搬了，上面只有日期能信。”
“不过rxz这些年基本都没怎么有过uwasa吧，别是被谁拖出来挡枪了。”
“这个年纪爆恋爱都是为结婚打预防针的吧，我看界团离解散也不远喽。”
“他们都三十多岁了谈恋爱也很正常吧……都旬了这么多年了，阮雪舟实绩那么厉害，还要跟刚出道的小爱豆一样恋爱杀头么……不是很懂偶像宅的规矩，本只看剧的日圈路人一直把他当演员看orz”
“我发现海这边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爱豆，误以为是演员，可是樽见系所有人都属于偶像啊。”
“在团一天就是一天的爱豆，谈恋爱就是不在乎粉丝，有问题吗？”
“本川舟cpf在线流泪，要恋爱就跟团内的男人恋爱吧（暴言”
“现在还有人磕川舟吗，那部戏之后皆川照的cp就不是川舟最火了吧，除了眼神糖同步糖你们还能抠出来啥……”
“本事业粉无所谓，只要他还继续好好唱歌演戏就行了”
“日圈只认2shot，上面到底来了多少新规，笑死”
“白嫖才说无所谓吧，花了钱的怎么就不能骂他了”
“楼上倒是先上个胸啊，不会box都没有一个吧”
永岛斜靠在椅背上，看各路说辞吵成一团，面上浮出一个奇异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界团接近十年饭龄，他深知，激烈反对的，未必就是入戏太深的粉丝，一派大度的，也不见得真那么心平气和。
他想笑，因为觉得这些人的争执毫无意义，报纸上那篇小作文实在假得太离谱。
但他又笑不出来，因为阮雪舟的确很有可能正在恋爱中，只不过对象不是小女演员罢了。
永岛临得知的大秘密，无法告诉任何人，他连林风也没说。
同性之间本来就可进可退说不清楚，以这种绯闻铺天盖地流传的方式毁掉阮雪舟也并不是他想要的。
永岛关掉网页，又去翻了一遍Gavin的sns账号，一张照片被他保存到了手机里，里面是一块结了雾的玻璃，上面被人用手指写了I love yuki。
可以理解为喜欢雪花，但发布时间却是深秋，这个“雪”指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也不言而喻了。
永岛的手指在手机屏幕表面上摩挲着，带动着图片被拉大缩小，自虐似的反复打量，心里一会儿自己说服自己，一会儿自己反驳自己——
阮雪舟，原来你也喜欢男人。
你怎么能欺骗饭呢，过去完美偶像的样子都是假的吗。
偶像也是人，他业务上已经做的够好了，谈个恋爱也就让他谈吧。
要是我与偶像恋爱，估计也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反正怎样都要被饭骂的。
等一下，如果是我？……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如果是我……
如果是我呢。
如果阮雪舟总会属于某个人，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的呢。
永岛临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想法震得心中悚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茫然地在房间里踱步。
恶念像藤蔓般攀爬缠绕，扭曲成一团，替他盘算着可行性有几分，叫嚣着：“去吧，去吧，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吗？”
那声音一刻不停地催促他前去亲手拆散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他眼中失格的背弃粉丝的偶像，让他也尝尝被自己喜欢的人丢下的滋味。
永岛临重新打开电脑，进入了XTV的会社内网，找到了切入点：两个席位申请的机会，冬野个番的常驻嘉宾，阮雪舟个番的新副MC。
后一个他资历尚浅，希望渺茫；前一个的截止日期，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明天跟上司们好好说说或许还有救。
永岛临在不安中把申请投递了出去。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的念头无比的幼稚可笑，且犯了最大的忌讳。舞台上下才是最好的距离，他却要混淆两面的自己，借工作之便接近。
一旦踏入这个食髓知味的漩涡，真的还回得去么。
可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就已经回不去了么。
次日上班后没多久，申请结果就已经出来了，阮雪舟那个果不其然落选，冬野的则是待复核。
永岛临直奔近藤小姐的办公室，请求她帮忙从中转圜。
近藤留美面露难色，说：“怎么不早一点申请呢，哪怕赶上末班车，这个位置也十拿九稳。前天开始没有新申请，他们初步决定的是矢崎主播，你知道的，矢崎他……”
矢崎主播是一位知名制作人的儿子，在台里一向眼高于顶，但业务能力实属平平，永岛听闻他前阵子直播时出了点小岔子，应该是想要利用上这个节目的机会挽回点形象。
近藤留美暗示他，执意抢这个位子会得罪矢崎，但永岛一再坚持，她也认为永岛的能力的确要比矢崎强很多，便打了几个电话稍作通融，帮他敲定了这件事。
很快，永岛临就在冬野慎太郎的节目上亮相了，代价是每次在电视台遇到矢崎主播，都会被他甩脸子。
永岛没有时间在意，他一颗心全扑在做好这个节目以及与冬野拉近关系上，只因为冬野是阮雪舟团内乃至圈内最亲密的好友。
种下因时，没人知道会长出怎样畸形的花。谁会越陷越深，谁又会成为漩涡本身，卷落他人。
所以人总侥幸着，想走进灰色地带里赌一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