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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谢妙云一脚踹开卧室的门,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她快步走到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茶壶瞬间碎裂,瓷片四溅,茶水洒了一地。

      “你们都看不起我!”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屋顶。

      周围的小丫鬟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倒在地,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们从未见过谢妙云如此失控,平日里她虽然骄纵,但至少还会维持表面的端庄。

      可此刻的她,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

      “滚!都给我滚出去!”谢妙云抓起桌上的铜镜,狠狠地朝门口砸去。铜镜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丫鬟们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丫鬟跑得太急,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她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谢妙云一个人。她站在一片狼藉中,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长跑。她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我作对?”她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她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却无法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她抬头看向夜空,漆黑的天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谢妙云猛地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谁?”她厉声问道。

      门被轻轻推开,李季儿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目光如刀般锋利,冷冷地盯着谢妙云。

      “是我。”李季儿冷冷地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谢妙云看到李季儿,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了一些。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娘,你怎么来了?”

      李季儿没有回答,而是环顾了一下房间。地上满是碎瓷片和散落的物品,一片狼藉。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这是做什么?”她冷冷地问道,“堂堂侯府小姐,竟然像个泼妇一样砸东西,传出去像什么话?”

      谢妙云被李季儿的话刺痛,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咬着牙说道:“娘,你不知道,谢依云竟然让夏晚桑查账,还查到了古董和药材上!她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李季儿听到“药材”二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走到谢妙云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我不是让你跟着先生好好学习,府内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去插手?”李季儿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可知道,你要是在药材上作假,让老夫人知道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妙云被李季儿的话吓得一颤,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恐惧取代。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季儿松开手,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能瞒过所有人?谢依云早就盯上你了,她让夏晚桑查账,就是为了抓住你的把柄。你倒好,不但不收敛,还在这里发脾气,真是愚蠢至极!”

      谢妙云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地说道:“娘,我只是想帮您分担一些……”

      李季儿看着谢妙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叹了口气,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妙云,你要记住,侯府里的争斗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谢依云有老夫人撑腰,我们要暂避锋芒。”

      谢妙云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可是娘,我不甘心!我比她大,凭什么要听她的。”

      李季儿冷笑一声,眼中晦暗不明:“谢依云再得意,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姐。”

      谢妙云听到李季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娘,您有办法?”

      李季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低声说道:“妙云,你要记住,侯府里的争斗,比的不是谁更狠,而是谁更聪明。谢依云让夏晚桑查账,我们就让她查。等她查到最后,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收拾她。”

      谢妙云听得一头雾水,但看到李季儿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她低声问道:“娘,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季儿转过身,冷冷地说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安心跟着先生学习。至于药材的事,我会处理。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插手府内的事务,明白吗?”

      谢妙云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娘,我明白了。”

      李季儿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把房间收拾干净,别让人看出端倪。”

      说完,她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谢妙云看着李季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

      回想起,前几天晚上,看见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母亲房里时的场景,她嘴唇抖了抖。

      那天晚上,她原本是去给母亲请安的。

      走到院门口时,却见母亲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他正想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些人不会再开口。”

      谢妙云愣了一下,脚步顿在原地。她从未听过这个声音,显然不是府里的人。她悄悄靠近门缝,透过缝隙往里看去。

      只见房间里站着一个黑衣人,身形高大,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正低头向母亲汇报着什么,语气恭敬而谨慎。

      而她的母亲——李季儿,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神情镇定自若。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做得不错,记住,这件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黑衣人点头应道:“夫人放心,属下明白。”

      谢妙云看到这一幕,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的母亲,平日里只是一个温婉端庄的后宅妇人,怎么会与这样的黑衣人有所牵扯?而且,从他们的对话来看,母亲似乎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她不敢再听下去,悄悄退后几步,转身离开了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的心跳依旧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手心里全是冷汗。

      “母亲……到底在做什么?”她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原以为就是些闺阁小姐的争宠手段,这么牵涉到这些复杂的问题。

      李季儿的房间里,烛光摇曳,映照出她那张精致却带着几分阴冷的脸庞。

      她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手中握着一串紫檀佛珠,指尖轻轻拨动,珠子一颗颗滑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她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像是冬日里的寒霜,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夫人,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吴福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声音恭敬而谨慎。他身材瘦小,穿着一身灰布长衫,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

      李季儿抬了抬眼,目光落在吴福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哦?说说看,事情办得如何了?”

      吴福连忙答道:“那批药材已经被调包,次等参全都换成了上等参的模样,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而且,我也让人在老夫人面前透露了一些消息,相信过不了多久,老夫人就会知道这件事。”

      李季儿听了,满意地点点头,手中的佛珠转动得更快了:“很好,这次一定让那个小丫头吃点苦头。她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

      吴福赔笑道:“夫人英明,那夏晚桑不过是个粗使丫鬟,仗着三姑娘的势,就敢在府里兴风作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季儿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谢依云以为找了个会算账的丫鬟就能扳倒我?真是天真。这次我倒要看看,她们怎么收场。”

      吴福连连点头,附和道:“夫人说得是。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压低了几分,“夫人,万一这件事被查出来,恐怕会牵连到二小姐。”

      李季儿手中的佛珠突然停住,目光如刀般射向吴福:“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办事不够干净?”

      吴福被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不不不,夫人放心,事情办得滴水不漏。只是……那夏晚桑确实有些本事,万一她查出什么端倪,恐怕会有些麻烦。”

      李季儿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一个丫鬟而已,能翻出什么浪来?就算她查出来,又能如何?老夫人难道会为了一个丫鬟,跟我翻脸不成?”

      吴福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声提醒道:“夫人,小心驶得万年船。那夏晚桑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她背后有三姑娘撑腰,咱们还是得谨慎些。”

      李季儿眯了眯眼,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缓缓开口:“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你去安排一下,找几个人盯着夏晚桑,一旦她有什么动作,立刻告诉我。”

      吴福连忙应道:“是,夫人,我这就去办。”

      李姬儿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别让我失望。”

      吴福躬身退下,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声音和李季儿手中佛珠转动的细微声响。

      “谢依云,夏晚桑,我布局十几年,你们以为能斗得过我?”她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这侯府里的水,可比你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与此同时,夏晚桑正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手里捧着一本账册,眉头紧锁。她刚刚核对完一批药材的账目,发现其中的问题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批药材的价格明显虚高,而且数量也对不上。”她低声自语,手指在账册上轻轻划过,“看来,有人在中饱私囊。”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复杂的斗争,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否则老夫人一旦知道这件事,恐怕会牵连到三姑娘。”她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夏晚桑警觉地转过头,低声问道:“谁?”

      “是我,晚桑姐姐。”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怯意。

      夏晚桑松了口气,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丫鬟,手里捧着一盏油灯,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夏晚桑问道。

      小丫鬟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晚桑姐姐,我刚才看到吴管家鬼鬼祟祟地从夫人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过来告诉您。”

      夏晚桑听了,心中一动:“吴管家?他这么晚去夫人房里做什么?”

      小丫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夏晚桑点点头,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我会处理的。”

      小丫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夏晚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吴管家是李季儿的心腹,他深夜出入夫人的房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她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夏晚桑站在库房门口,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眉头紧锁。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肩头,映得她的侧脸格外柔和,但她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凝重。

      “晚桑,老夫人寿宴的筹备事宜,你可得多费心了。”谢依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温婉。

      夏晚桑转过身,见谢依云正款款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手里捧着几卷绸缎。她连忙上前行礼:“三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谢依云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寿宴的物资账目繁杂,有你帮忙,我也能省心不少。”

      夏晚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这几日她翻看账目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采购的古董和药材账目,似乎隐藏着某种猫腻。

      “三姑娘,奴婢有一事禀报。”她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哦?什么事?”谢依云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夏晚桑翻开手中的账本,指着其中一页说道:“这是前几日采购的古董清单,奴婢核对后发现,有几件古董的价格高得离谱。比如这件‘青花瓷瓶’,市价不过百两,账上却记了三百两。”

      谢依云接过账本,仔细看了看,眉头也皱了起来:“确实有些蹊跷。这些古董是谁负责采购的?”

      “是二房的李嬷嬷。”夏晚桑低声说道,“奴婢怀疑,这些古董可能是赝品,或者有人从中贪墨了银两。”

      谢依云沉吟片刻,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若真是如此,事情就严重了。老夫人的寿宴是侯府的大事,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夏晚桑点头道,“还有一事,奴婢发现药材的进项账目也有问题。比如这批‘人参’,账上记的是上等参,但奴婢查验后发现,实际到货的却是次等参,价格却按上等参结算。”

      谢依云闻言,脸色更加难看:“药材的事关乎老夫人的身体,绝不能马虎。晚桑,你立刻去查清楚,这些账目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是,奴婢这就去办。”夏晚桑应声道。

      接下来的几天,夏晚桑一边协助谢依云筹备寿宴,一边暗中调查账目问题。她先是找到了负责采购古董的李嬷嬷,借口核对账目,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几句。

      “李嬷嬷,这批古董是从哪家铺子采购的?奴婢想去看看,有没有适合老夫人的物件。”夏晚桑故作随意地问道。

      李嬷嬷眼神闪烁了一下,干笑道:“是从城东的‘珍宝斋’买的,那家铺子的东西向来不错。”

      夏晚桑记下了铺子的名字,随后又去库房查验了那几件古董。她仔细端详那件“青花瓷瓶”,发现瓶底的款识模糊不清,釉色也有些暗淡,显然不是真品。

      “果然是赝品。”她低声自语道。

      接着,她又去查看了药材的库存。那批“人参”被她一一取出,仔细比对后发现,大部分都是次等参,甚至有些已经发霉变质。

      “这样的药材能用吗“夏晚桑喃喃道。

      一天傍晚,夏晚桑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出了侯府,直奔城东的“珍宝斋”。她扮作普通客人,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古董价格低廉,根本不可能卖出账上记录的高价。

      “掌柜的,这件青花瓷瓶怎么卖?”她指着一件与侯府采购的相似的瓷瓶问道。

      掌柜的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道:“五十两,不还价。”

      夏晚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这瓶子看起来不错,我有个朋友也想买一件,不知掌柜的可有更好的货?”

      掌柜的摆摆手:“就这些了,爱买不买。”

      夏晚桑离开铺子后,又去了几家药材铺,询问了人参的价格。果然,上等参和次等参的价格相差甚远,而侯府账目上的价格明显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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