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约会顺利啊，宸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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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早晨，阳光透过薄云，带来些许稀薄的暖意。
李少宸醒来时，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着和周知忆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周知忆发的，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附言：【约会顺利啊，宸哥！】
李少宸把脸埋进枕头里，含糊地骂了一句。心跳却有些不争气地加速。
和陶臻约了看电影。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特别。但一想到是和陶臻单独去，不是在图书馆学习，也不是集体活动，李少宸就觉得空气里都漂浮着某种微妙的因子。
他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又在衣帽间耽搁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最后选了一件烟灰色的连帽卫衣和黑色羽绒马甲，看起来既不会太刻意，又比平时多了点收拾。
下楼时，林知鸢正坐在餐桌前插花，看到他这身打扮，眉梢微挑：“今天和同学有活动？”
“嗯。”李少宸含糊地应着，拿起一片吐司，“去看电影。”
“和陶臻？”林知鸢的语气带着了然的笑意。
李少宸耳朵一热，没承认也没否认，飞快地灌了几口牛奶：“我走了！”
“路上小心。”林知鸢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
走出家门，冷空气让人精神一振。李少宸看了眼时间，离约定还有半小时。他放慢脚步，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里面柔软的布料。
他和陶臻约在市中心一家商场里的影院见面。周末的商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李少宸到得稍早一些，站在影院门口的宣传立牌前，假装在看海报，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电梯口。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时，李少宸的心跳漏了一拍。
陶臻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呢子外套，衬得肤色更白，身形修长挺拔。他似乎也在人群中寻找，目光扫过来，与李少宸的对上。
李少宸下意识地站直了些。
陶臻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
“没等很久吧？”陶臻问。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依旧清晰平稳。
“没有，我也刚到。”李少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看哪部？”
两人站在排片表前，最后选了一部近期口碑不错的科幻片。买票，取票，进场，一系列流程都很顺畅。
影厅里灯光昏暗，找到位置坐下后，李少宸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紧张。
他们坐在中间排，位置很好。周围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朋友，低声交谈着。
陶臻将手里的纸袋递给李少宸。
“什么？”李少宸接过来，低头一看，里面是一盒还温热的糖炒栗子，和两瓶热饮。
“路上看到的。”陶臻解释道，语气平常。
李少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意弥漫开来。他拿出栗子，低头剥着，试图掩饰微微发烫的脸颊。
“谢谢。”他小声说。
电影开始了。宏大的特效场面和紧凑的剧情很快吸引了李少宸的注意力。他看得投入，偶尔会因为震撼的画面小声惊叹，或者因为主角陷入困境而皱眉。
陶臻则安静得多，大部分时间都专注地看着屏幕，只有在他手边的热饮快凉了时，才会拿起来喝一口。
电影进行到中段，有一个比较惊险的追逐场景。李少宸看得屏住呼吸，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就在这时，他的左手因为放在扶手上，不经意间碰到了旁边陶臻的手。
温热的触感传来。
李少宸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想缩回手。
然而，他的指尖刚刚移动，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住了。
陶臻的手，骨节分明，带着干燥的暖意，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李少宸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背上那片温热。电影里的音效、周围的窃窃私语仿佛都瞬间远去，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响得他怀疑整个影厅都能听见。
陶臻……握住了他的手？
他不敢动，也不敢转头去看陶臻的表情。那只手就那么安静地覆着，没有用力，也没有进一步的動作，仿佛只是一个无意识的、或者……顺理成章的动作。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变得清晰而缓慢。
李少宸能感觉到陶臻掌心的纹路，和他平稳的脉搏。自己的手则有些僵硬，指尖微微发凉。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电影里的紧张情节过去了，画面变得舒缓。
陶臻的手，如同它覆上来时那样自然地，轻轻移开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觉。
李少宸却迟迟无法回神。手背上残留的触感挥之不去，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悄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刚才被握住的地方，指尖都在发颤。
接下来的电影，李少宸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剧情还在继续，但他的思绪已经飘远了。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向旁边的陶臻。
陶臻依旧专注地看着屏幕，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平静无波，好像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从未发生。
难道……真的是不小心碰到的？李少宸心里泛起嘀咕。可是，那覆上来的力道，虽然轻，却带着一种明确的覆盖感，不像是不经意。
直到电影结束，影厅灯光亮起，李少宸还有些恍惚。
“走吧。”陶臻站起身，语气如常。
“哦，好。”李少宸跟着站起来，动作有些迟缓。
走出影厅，外面明亮的光线让他微微眯起眼。商场里的喧嚣重新涌入耳朵。
两人并肩走在人群中，一时无话。
李少宸偷偷观察着陶臻，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不寻常的痕迹。但陶臻的表情管理实在太好，依旧是那副清冷平静的模样。
“电影……还不错。”李少宸试图打破沉默，找点话题。
“嗯，特效和世界观设定挺好。”陶臻客观地评价道。
又是这种冷静的分析。李少宸心里那点旖旎的猜测，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陶臻可能只是……顺手？或者看他刚才太紧张？
这个认知让他有点莫名的失落。
“接下来去哪？”陶臻问。
李少宸看了看时间，还早。“随便逛逛？”
两人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一家电玩城，李少宸想起上次的经历，笑了笑，没再提议进去。
经过一家精品店时，李少宸的目光被橱窗里一个造型别致的星空投影灯吸引了一下，多看了两眼。
陶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要进去看看吗？”陶臻问。
“啊？不用了。”李少宸摇摇头，“就随便看看。”
他们继续往前走。李少宸很快就把那个投影灯抛在了脑后。
午饭是在商场里一家港式茶餐厅解决的。点餐，吃饭，气氛比刚才自然了一些。李少宸渐渐从那个“握手事件”中缓过神来，开始和陶臻讨论刚才电影的剧情和漏洞。
陶臻的话依然不多，但每次回应都切中要点，偶尔还会指出一些李少宸没注意到的细节。
李少宸不得不再次感叹，和陶臻聊天，总能学到点东西。
吃完饭，两人都觉得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了。
“回家？”陶臻问。
李少宸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犹未尽，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走出商场，午后的阳光正好。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
“下周就开学了。”李少宸看着路边光秃秃的树枝，忽然说道。
“嗯。”陶臻应了一声。
寒假过得真快。李少宸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寒假，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去陶臻家，实习，滑雪，还有今天……看电影。
他和陶臻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着。变得更熟悉，更……亲近？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陶臻。阳光勾勒着他柔和的侧脸线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个人，像一本深奥的书，他好像才刚刚翻开扉页，里面还有无数未知的、引人入胜的篇章等待阅读。
公交车来了。
两人上了车，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车厢里人不多，晃晃悠悠的。
李少宸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渐渐有些困意。昨晚因为有点小兴奋，没睡好。
他的脑袋随着车子的晃动，一点一点的，最终，轻轻靠在了旁边陶臻的肩膀上。
触碰到实物的瞬间，他迷迷糊糊地惊醒了一下，想要挪开。
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头，力道温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睡吧，到了叫你。”陶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而平稳。
那声音像是有魔力，驱散了李少宸最后一点清醒。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靠在陶臻坚实而温暖的肩膀上，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包围了他。
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陶臻微微侧头，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熟睡的少年。李少宸的呼吸均匀绵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着，毫无防备的样子，和平时那个活泼跳脱的他判若两人。
陶臻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一些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片沉静的温柔。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李少宸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也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肩头的重量和温度。
公交车平稳地行驶着，穿过城市的街道。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时光，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报站的声音惊醒了李少宸。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陶臻肩上，瞬间弹开，脸颊爆红。
“到……到了？”他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眼神慌乱，不敢看陶臻。
“嗯，下一站下。”陶臻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充当人肉靠枕的人不是他。
李少宸低着头，手指紧张地蜷缩着。他居然靠着陶臻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
车子到站，两人下了车。
站在小区门口，冷风一吹，李少宸脸上的热度才稍稍降下去一些。
“那……我回去了。”李少宸低着头说。
“嗯。”陶臻看着他，“围巾。”
“啊？哦！”李少宸这才想起脖子上还围着陶臻的围巾，连忙解下来递过去，“洗好了。”
陶臻接过围巾，手指不经意擦过李少宸的指尖。
李少宸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周一见。”陶臻说。
“周一见。”李少宸飞快地说完，转身几乎是跑着进了小区。
陶臻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仓皇逃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灰色围巾，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李少宸的气息。
他轻轻收拢手指，将围巾握在掌心，然后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李少宸一路跑回家，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电影院里覆上来的手，公交车上坚实的肩膀，和陶臻最后那个平静的眼神。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像个试图解读天书的傻瓜。
但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隐秘的、无法忽视的甜意，悄然蔓延开来。
这个周末，似乎注定要让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约会顺利啊，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