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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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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满躲在许砚青的身后，扯着他的衣服，眼神怯怯，“陈野哥是不是也想读书，刚才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一直看着这里。”
“没有。”他不可能会读书的，这辈子可能都不会。
他肯定的话，让许砚青有些震惊，他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有这种想法。
“可是……”王小满的话还没有说完。
陈野打断了他，声音有些可怕，“我说了，我没有，听到了吗。”
王小满立马拼命地点头，手紧紧的拽着许砚青的衣服，眼睛看着地上，不敢抬头。
许砚青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轻轻拍着王小满的肩膀。随后他抬起了头，微微一笑。
“许老师，我先回家了。”他如同后面有猛兽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就连想要送他回家的许砚青也没有跟上。
许砚青看了一眼陈野，眼神有些不知所意。
陈野瞪了回去。
“陈野。”许砚青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但却重重的响在陈野的耳边。
“干什么？”
许砚青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如果你想和小满一起的话，可以来找我。”
陈野的眼神变得凶狠，声音也变得冷漠，“刚才我说的，你没有听到吗！我说了没有，不会！”
他的声音就像是急跳脚了一样，很着急的在反驳。可越是这样，许砚青就越觉得他不对劲，他为什么那么排斥。
没有被他的声音吓到，反而是盯着他的眼睛，“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
“大概什么时候好？”
许砚青站在洗澡房的前面，那里还搭着棚子。屋檐下闪着微弱的灯光，细小的蚊子围绕着飞。
陈野坐在屋子里看着，那个已经有些掉漆的子弹，手指摩擦着上面，“还有两天，忍会。再晚点，蚊子会更多。”
许砚青洗漱好之后，看着竹床上空荡荡的，他皱着眉头，买好的蚊帐都没有用处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许砚青刚躺下不久，陈野就抬手关了灯。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外面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房间里很安静。
竹床上，许砚青和陈野之间那条“三八线”还整齐的摆在两人的中间。
两人各自占着床的一侧，随着他们偶尔的动作，竹床发出咯吱的声音。
许砚青被身下的竹片硌得身体有些疼，辗转反侧。他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脸朝着墙面，试图寻找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
就在他的视线扫过墙面时，一个油亮深褐的东西，紧贴着墙缝正缓慢地向上移动。
蟑螂。
许砚青浑身的汗毛，在那一瞬间猛地竖了起来，冰冷的寒意窜上头顶。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最微弱的声音都发不出。
他猛地从竹床上弹起。
他想逃跑，手压在旁边的三八线上，随后被打乱。整个人被陈野的身体绊住，然后砸在了他身上，但许砚青已经顾不上太多了，手忙脚乱的撑着他的身体站起来。
却没想到他也已经睡在最外侧。
“砰！”一声闷响，许砚青狼狈不堪地摔在地面上，尘土呛得他一阵干咳。
但他根本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向后蹭爬，后背靠在墙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墙面正在移动的小点，瞳孔因惊恐而放大。
“陈野！有，有……” 破碎的话卡在喉咙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颤抖。
情急之下，他凭着本能死死攥住了陈野有些粗糙的腿，皮肤不平滑，上面似乎还有伤疤。
他的手指用力变得泛白，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陈野几乎是被他有些冰凉的手惊醒，猛地坐起身。睡意被突然打断，眉头紧蹙，下意识扫过着黑暗。
“搞什么鬼，你表演杂技呢？”陈野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怒意。
他的目光看向许砚青有些苍白的脸，他颤抖的手指向墙面，落在了那只正在休息的蟑螂身上。
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他的嘴角一撇，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对眼前这个滑稽场面的嘲笑。
“一只破虫子，城里来的就是麻烦。”他毫不客气地甩开被抓着的手，“松手，腿都要被你抓瘦了。”
许砚青身体一愣，手指微微一松。但目光依旧死死盯在墙上，身体僵硬。
陈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动作却干脆利落。看准那只蟑螂的位置，“啪”的一声，鞋子拍在墙上。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丝犹豫。
“行了，死了。”他从窗台摘过还在蔓延的叶子，包裹住蟑螂的尸体，随手丢在了外面。
瞥了一眼还脸色煞白的许砚青，眉头再次拧紧，“就这点胆子？今后可能看到的就不只是它。”
他不再看许砚青，转身走向堆放杂物的角落，弯腰在里面翻找起来。
很快，他翻出了一捆干枯的艾草，扯下一部分。走到屋子中央的空地上，蹲下身掏出火柴，一股苦味迅速弥漫。
陈野蹲在火堆旁，用一根小木棍拨弄着燃烧的艾草，让烟雾更均匀地散开。
许砚青隔着弥漫的烟雾，看向火光中的陈野。那个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他慢慢松开抓紧的拳头，手心全是冷汗。
他扶着墙有些费力地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发现根本拍不干净，干脆重新换了一套。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浓重的苦香在空气中弥漫，蚊虫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不少。
陈野沉默的守着那堆小小的火，偶尔添几根艾草进去。
许砚青躺在床上，闭着眼，但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并未睡着。
窗外的黑暗更重了，陈野面前的灰烬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直到火星也彻底熄灭，只留下挥之不去的艾草味。
陈野站起身，把三八线整齐的摆在中间，看着睫毛还颤抖的人，“睡吧，再不睡就要天亮了，明早帮你装绳子。”
“好。”许砚青的声音还带着颤抖，“我就是没有见过这么大只的，听说它们还会飞。”
陈野笑了一声，平躺的身子侧过了一边，背对着他，“知道了，你不胆小。”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外透进来，屋内被映的一片金光。窗外的鸟和知了开始鸣叫，暗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许砚青睁开眼睛，看到了正在安装□□的陈野，他坐了起来，整理着自己有些皱的衣服。
“你要去哪里？”
陈野转过了头，“上山打猎，家里没有野味了。”还剩下一些许砚青买的大饼和面粉。
“我也去。”生怕他不答应，许砚青又补上，“我可以摘一点蘑菇。”
那个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点头。
清晨的山林还笼罩着一层雾气，湿润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气息。
脚下的路根本称不上路，布满湿滑的苔藓和盘结的树根。
许砚青走得异常艰难，脚下的鞋底沾满了厚厚的泥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吸力巨大的沼泽里。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湿滑的青苔，却还是在跨过一根树根时，脚下猛地一滑。
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狼狈地摔倒。
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攥住了他的上臂，硬生生将他踉跄的身体拽了回来。力道很大，让许砚青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看着点路。”陈野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脚底下长眼没？”
许砚青稳住身形，手臂上被攥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难堪和愠怒，一声不吭地跟上。
许砚青去采了蘑菇，而陈野就打猎。
他低着头摘着有些湿漉漉的蘑菇，有些已经脆弱得一捏就碎。抬头一看，前面还有很多，只是前面有一个位置颜色不太对。
他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这竟然有一个陷阱坑。
突然，“哼哧哼哧”的声音响起，还有撞到重物的声音，山中的鸟迅速飞起，打破了山林的静谧。
许砚青看过去，那是陈野在的方向，他放下手中的篮子，快速跑过去。
陈野正在和一只野猪搏斗，他手臂上出现很多划痕，坐在野猪的身上，手里的□□还在扎野猪的脖子上。
“过来做什么，躲好！”陈野看了过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下一秒，他就被野猪甩了出去，飞出了半米远。
许砚青咽了咽口水，拿起地上的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丢出去的时候根本达不到那么远的距离。
他又捡起来几颗石头，走近，朝着野猪的身上丢。终于砸在了它身上，野猪转过了身子，猛地变这里冲过来。
许砚青不知道自己可以跑这么快，他觉得自己口腔出现了铁锈的味道，他咬着舌尖，不敢停止，身后地震山摇的感觉还在。
三米……两米……一米……
他停下了脚步，心跳已经快要蹦出来了，他看着即将冲过来的野猪，突然往旁边一侧，整个人翻滚。
“嘭”的一身巨响。
许砚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个人颤抖起来，他的手心全是汗。就差一点，他就要被撞飞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