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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3×17】大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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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第二天晚上送到交辉园,这次允禄和允礼两人都来了。允祥膝盖处水泡刺破以后日夜疼痛,睡不好,几天工夫,精神显见憔悴。
允礼道:“吕家的人已经开刀问斩,曾静、张熙二贼著湖南巡抚王国栋先领回去遣返原籍,等《大义觉迷录》刊刻完毕,就从湖南开始巡讲。此事木已成舟,咱们没办法啦。”
允禄道:“圣意已决,咱们……还是听皇上的吧。十三哥倘若不肯,那也得私底下去见皇上,题本奏折什么的,万不能再上。”
允祥盯着上谕发了半天呆,终于叹道:“私底下我早说过,现在奏折他又不看,还有什么法子?是啊,圣意已决,千秋后事都由皇上一个人担待,和咱们这些大臣无关……”
本来允祥打算先杀曾静、张熙,没了这两个现世宝,全国宣讲《大义觉迷录》的事情不免暂缓,到时慢慢解劝,或可阻止。现在第一步就走不下去,而且上谕中这一句“朕一人一身任之”,读来委实刺目。
皇上当然是孤家寡人,谁也不能说要跟皇上一起承担,否则便是僭越大罪,形同造反。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允祥说不出什么,但心里隐隐难受,总觉得四哥好像在埋怨自己。
我应该事事顺从皇上的意思,跟他站在一起。可天天喊“皇上圣明”的人多如过江之鲫,缺我这一个了?遇事能给皇上提个醒儿的人才少呢,我要不干,没人干。
允礼试探着问:“十三哥不至于跟皇上怄气吧?现在西北用兵,皇上把军需大事都交代给十三哥,你两个若是别扭了,只怕……只怕……”
允祥苦笑道:“不至于,为皇上不听我的,我就要闹,那可成了什么人了?白脸儿曹操么?”允禄、允礼二人都陪着干笑了几声,允祥又道:“为臣之道咱们已经尽了,皇上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以后这事儿我不问,你们也别来告诉我,眼不见为净。”
允禄笑道:“别的事儿问不问?今天上午议政,皇上把工部也拨给老十七管啦,往后他身兼刑部、工部,又有三个旗的旗务,真是朝里第一个大忙人,红得发紫。哎呦,这朝里最忙的人,到底是十三哥,还是老十七?不如摆个擂台,你们两个比比。”
允礼道:“你少挤兑我,我跟十三哥比什么?打我的脸么?”
允祥转过身拍了拍允礼肩膀:“挺好,我就知道你是好样儿的。只是……你从小身子骨儿就不硬朗,别累着了,能干多少是多少,顶不住的时候要早说,不然皇上不知道,等耽误事儿的时候再说就晚了。”
允礼点头应承,允禄又道:“哦,还有,皇上说刘声芳是个空架子没用,又封了王廷扬也做户部侍郎。十三哥认识他吧?以前是通政使。公文这会子还没下,不过我估计他明天得来。”
允祥道:“认识,这人才干不错,也算我多个助力。”
三人絮絮聊了半个多时辰,福晋遣人过来给允祥送安神汤,允禄和允礼起身告辞。
自此以后允祥没进过圆明园,允礼每回下了朝都来,说完公务说闲话,要坐好一会儿工夫才走。允祥当然欢迎他,初时其乐融融,等六月份堪堪过完,允礼终于忍不住问道:“十三哥腿伤好些么?咱俩今天一起去给皇上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