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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414】正常才是不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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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帝庙旁四合院里的日子鸡飞狗跳,允禵送回来以后就开始发病,白天吐完夜里吐,吃下去的东西吐光,连胆汁都吐出来两三回。刘裕铎照例过来诊脉开药,养了不到半个月,胤禛又传允禵觐见。
依胤禛本来打算,这回把压板搁在上头,动作轻缓些再试试。岂料允禵显见迟钝,非但拿不出往日谄媚姿态,竟连例行奏对都很艰难,只看了那“开口笑”一眼,立时嚎啕痛哭。
胤禛心想:“朕就算迁怒你又怎样,你是什么好宝贝了?还敢故作委屈?允祥跟朕较劲,朕勉强包容他一二,你个狗奴才也来东施效颦!”因将允禵鞭打一顿,捆入暗室反省。
此后一月之内连召四次,一次更比一次差,打骂责罚全不奏效,似乎还起反作用。到七月下旬最后一次召见时,允禵浑身瘫软,经人拖到胤禛脚边,抖如筛糠,齿关相击咯咯作响,跪都跪不住,更别提请安问好了。
胤禛确实不是色中饿鬼,不可能对这种状态的人有任何兴趣,拿允禵取乐的乐子主要在于前半截儿,“炕上事”反而是配菜。他稍稍有点儿懊悔,有点儿怀念那个曾经在他脚边大献殷勤、嘘寒问暖,给他舔手指头、向他摇尾乞怜的允禵。
虽然那不是真正的允禵,但是没关系,假的比真的好。
驭人和训狗都讲究张弛有度,左手拿大棍、右手给吃食,头一次打怕了就行,后面不用打得太狠。否则他咬人是死,摇尾还是死,那又何必摇尾?
这些道理胤禛太懂了,只需控制情绪即可。七月下旬他和允祥已然和好,心情没那么差,无论是跟别人较劲,还是跟自己较劲,劲头儿都下降。
一屋子人个个儿紧张,下意识等着胤禛发火,但胤禛只是命人把允禵架起来,让他抬头。允禵没抬,他不敢直视胤禛。胤禛轻轻往他脸上拍了两下,伸手去掰下巴。
允禵又开始哭,毫无征兆、毫无理由,一瞬之间泪如泉涌。
胤禛道:“上回的事情算了,朕不追究你,今儿也不打你。伺候得好有赏,许你出来回屋里住。”允禵没反应,胤禛对高无庸道:“带出去,给他擦把脸,缓一会子再进来。”高无庸道:“是。”
缓了一刻钟还是不行,胤禛道:“这也好几年了,弘明怎样,从未听见你问。怎么,你不想知道?”允禵此时哭泣已止,可仍旧抖得厉害,抬不起头也说不出话。
胤禛恼了,揪住他道:“你别以为装疯卖傻管用,这招数早给人使烂了,南书房里读一天书能遇见三回,你还想使?慎刑司里的奴才有得是手段叫你现原形,你又不是没试过,不长记性?朕可怜你才安抚你两句,给脸不要脸!”
允禵这回有反应了,直接吓到昏厥。
高无庸忙劝:“主子息怒,奴才这就把十四爷送回去,省得惹您生气。”胤禛道:“不用!”高无庸道:“是。那……拖去外头浸醒了再带回来?”
胤禛道:“也不用,抬去‘天地一家春’里头找个屋子先搁着,传刘裕铎来看。”高无庸应了一声“是”,带人出去,胤禛传召焦进。
焦进从外进来,跪地请安。胤禛问:“允禵近日怎样,发疯么?痴傻么?”焦进道:“回皇上,没有。十四爷比起从前,症状只是略重,除了失眠惊梦,有时睡到夜里会起来吐一场,发呆的时候更多,说话的时候更少……”
胤禛道:“他从前怎样?你详细奏来。”焦进絮絮说了一遍,胤禛追问:“打从什么时候起的?”焦进答:“一直这样。”胤禛怒道:“你为什么不奏报?没长舌头?有人给你嚼子戴?”
焦进道:“奴才从前在慎刑司当差,这样情形见得多啦。那受过重刑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毛病,比这厉害的有得是,自尽的也有,吓死的也有……还有关押太久关疯的……十四爷这样很正常……”
胤禛越听眉头越紧,焦进自己也慌,解释道:“那个……奴才是说,十四爷精神头儿不正常才是正常,他要是正常,那才不正常呢。”胤禛道:“好,好,说得好。来人!”
屋内众人齐应:“在!”
“把这奴才拖出去,重打四十板,且看他正常还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