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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雍怡】万年吉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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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祥来御前的时候越发稀少,从前至少两三天来一回,有事儿的时候天天来,到得雍正七年春天,渐渐变成五七日一回,再到秋天,要十天半月才见一面儿。请安的折子倒是天天上,胤禛调侃他说:“朕有时恍惚,还以为把你放了外任呢!”允祥听了苦笑不语。
胤禛确实恍惚,他疑心过允祥为曾静之事心里跟他隔阂,故意不来,也疑心过允祥其实病得厉害,来不了。但这些疑影儿都落不到实处,时候久了习惯了,心里空落落的没法说——说也没用。
抱怨一回,允祥勉强多来一回,然后故态复萌。谁还能天天抱怨呢?算啦,有事儿书面沟通,请安折子当信件使唤。两人多年默契,朝务军务诸事不误,一切如常运转。
十一月入冬,前线两路大军奏报行军完毕,靖边大将军傅尔丹驻扎阿尔泰、宁远大将军岳钟琪驻扎巴尔库,皆言天气晴朗、水草丰茂,士卒、牲畜均无因严寒而倒毙者。胤禛揽奏颇喜,召见军机大臣,允祥也在其内。
地方官员与两位大将军之间如何协调、明年如何进兵等事商议了整整一个上午,又议整肃军纪。下午结束以后,胤禛留允祥用膳,晚膳已比平日晚了许多。
允祥匆匆吃了几口要走,胤禛道:“都这个时辰啦,还睡什么午觉?你不用着急,再吃些。朕每次见你,都觉得比上次瘦,气色也不大好。”允祥坐回去喝两口汤,不接自己身体怎样的话茬儿,却问:“臣弟听说,皇上的万年吉壤,要选九凤朝阳山?”
胤禛摇摇头:“没有,那地方砂石太多,风水也不甚好。而且……依朕心里的意思,更想选个清净所在,不必非得挨着孝陵景陵。可惜他们勘来探去,总在一处打转。”
允祥道:“礼部官员大抵古板,不体圣心。这么要紧的事儿,皇上跟我说嘛,我去办。”
胤禛笑道:“朕叫你去勘陵,那不是当着瘸子说矮话?先养好你的腿,再来自告奋勇不迟。”允祥道:“哦,原来皇上是嫌臣弟瘸了不中用呢。”胤禛瞟他一眼没吱声儿。
允祥续道:“瘸了可以坐轿,使人抬着呗。高其倬同我说,易州境内泰宁山太平峪风水好,但是偏远,他怕奏上来有碍皇上孝道,所以不敢说,拐着弯儿来告诉我。如今皇上既然不拘远近,那么我去看看。”
胤禛确有几分动心,因说道:“朕派别人去看,倘若看好了,算你一份儿功劳。”允祥道:“皇上的万年之地,臣弟亲眼看过才行,别人去我不放心。”胤禛犹豫片刻,终于答允:“好吧,你多带从人,早去早回。”
两人把随行人员和往返路径大略商量一遍,允祥回交辉园准备,这边圆明园中也准备。三天以后,允祥又陪胤禛用了一顿早膳,两路人马各自出发。
胤禛先去恩佑寺进香,然后返回紫禁城。允祥带着高其倬等人去了易州,临行约好腊月回京,同胤禛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