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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414】求神拜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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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光从窗口透入,午睡已经稍稍嫌晚,但胤禛还是躺下了。兄弟两个在这大半年里聚少离多,一面总起争执,另一面允祥愈发病弱,难得今天似乎好些,单独相见说了几句体己话儿,转眼间却又走了。
十三弟气色尚可,胃口也好,只是说话有气无力,走路困难,背影居然略显佝偻……
胤禛听见允祥来时有多高兴,此刻就有多失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苏培盛察觉出不对,跪到床边给胤禛轻轻捶腿。胤禛掀开被子坐起,吩咐他道:“算了不睡了,伺候笔墨,拿奏折来吧。”苏培盛道:“是。”没一会儿胤禛又道:“往宁寿宫传旨,叫允禵过来。”
可巧高无庸不当值,苏培盛另找一个御前得力的人去传,半个时辰以后胤禛问:“怎么还不到?”苏培盛低声回奏:“皇上不拘传召哪一位小主,这会子早到了,十四爷那边儿……据说准备工夫麻烦,且得等呢。”
胤禛头也不抬:“混账话,派人催去。”
苏培盛赶忙答应,下来命自己徒弟小夏子跑腿儿。又过半个时辰,张保和安泰一左一右扶着轿子进院儿,允禵入内给胤禛请安。胤禛心里繁乱,其实连奏折也不想批,见允禵来了即命撤去,带他到里间炕上逗弄撩闲,打发时光。
允禵正月见过胤禛两回,二月见过一回,胤禛不曾翻脸,完了事还赏食品、衣裳,颇见安抚之意。因此这回进屋就让上炕,允禵倒没过分惊惧,换好衣裳蜷在炕沿儿里侧,胤禛抚摩何处,他就将何处迎凑,千依百顺。虽然还是不大说话,却也不至于发抖了。
今晚的赏赐大出意料,胤禛把两脚搁在允禵肚子底下暖着,向他说起众兄弟加封之事。允禵道:“圣恩广布,奴才听了真羡慕呢。”胤禛道:“朕也格外恩赏你一回,你留这儿住一宿吧。”允禵怀疑自己幻听,心想你忽然傻了,就不怕有命睡觉没头起床?忍不住偷偷看了胤禛一眼,很快低头。
胤禛问:“怎么,你不喜欢?”允禵忙道:“喜欢,奴才喜欢的不得了,只是……只是受宠若惊,不明白为什么……”胤禛心道:“那还能为什么?朕不想这铺炕今晚空着罢了。”叹一口气未答。
允禵不敢追问,小心翼翼谢恩:“主子恩宠至此,奴才实在感激,不知如何报答才好。”下炕磕了头,又服侍胤禛洗脚。
收拾完毕铺床安置,允禵睡在长条形坐炕上头,脖子上锁链收短了锁在窗边,根本下不了炕,两手也给反剪锁好。锦被一盖,门口坐两个守夜太监,外间还有两个。允禵心道:“哦,原来不是他傻,而是我傻。”
却听胤禛幽幽叹道:“这铺炕空了一年多啦,允祥上回来住,还是去年正月十五呢。”允禵小声问:“主子方才……好像说十三哥今天也来了?是不是他身子好些?”胤禛道:“嗯。”
允祥生病的事情允禵已经知晓,黑暗中试探着说道:“奴才从小儿跟着十三哥一起读书,十三哥待我挺好,我听说他病了心里也急,又没效力处,求主子恩典……奴才想去宁寿宫后头佛楼里拜一拜,祈祷佛祖保佑十三哥疾病早消、增福添寿。您看行吗?”
胤禛对佛教、道教兴致都足,宫内园中各处修建佛楼道观,和尚、道士也没少养。允祥病后胤禛专为此事拜佛许愿,添香油、做道场,原是用不着允禵多嘴。
但他听了这话心想:“哪怕是讨好的假意,毕竟多个人祝祷没坏处。”而且宁寿宫后头那两座“六品佛楼”紧挨着北墙,开了养性门就是,也不至于令允禵在宫里乱走坏了规矩,因而答允下来。
允禵道:“谢皇上。”胤禛道:“说起南书房旧事,朕倒想听,你挑两件儿有意思的讲讲。”
可惜允禵和允祥虽为同窗,那些年却平淡至极,根本没有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还不如胤禛自己教允祥学算术的时候插曲儿多呢。允禵勉强讲了几句,胤禛听得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