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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雍怡】吞土受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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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下到第二天下午才停,又隔一天到三月二十二日,刘声芳进宫求见皇上。他原是胤禛最信重的太医,照料圣体安康多年,后来调去户部任职专司照料允祥,胤禛自己改用刘裕铎,不再叫他进宫请脉。
眼下刘声芳未经传召自行到来,胤禛问他:“起来吧,是不是怡亲王有事?”刘声芳回奏:“皇上圣明,有怡亲王奏折在此。”从怀中取出匣子双手高举,等苏培盛接过打开将奏折呈给胤禛,他才站起。
允祥三天两头给胤禛上折子请安,派自己府上侍卫送来便是,犯不着差遣刘声芳,既然叫他来了,必有话说。胤禛当场翻开奏折,只见允祥写道:“臣弟恭请皇上圣安。皇上心系春耕大事,亲往钦安殿求雨,上苍感念陛下至诚,前日果然降雨,恩泽万民。其事既毕,臣弟奏请皇上早幸圆明园。”
胤禛低声道:“前儿听着雨声,朕就猜中他有这么一局。”说话间往下又看,允祥仍旧说涞水县吉地之事。寥寥几句读完,胤禛复问刘声芳道:“怡亲王还交代你什么话没有?”
刘声芳道:“回皇上,臣昨日往怡亲王府上请脉,见王爷憔悴困倦,因劝将息保养。王爷却说夜晚惊梦,见自己被人追逐驱赶、子孙离散,以致难于安寝。陵寝之事臣不敢多嘴,但王爷这般病中忧思,恐怕不妥。”
胤禛叹息一声,将那奏折搁下。刘声芳续道:“臣劝王爷向皇上陈情,王爷手书此折命臣送来,嘱咐臣一定向圣上讨个回音才好。”
此事已经允祥多次恳请,胤禛既不准许、也不批驳,只管用“拖”字诀应付。拖无可拖却待怎样?胤禛沉吟不语,苏培盛闭紧嘴巴不敢再劝,殿内安静良久,终于听得胤禛叹道:“也罢,听他的吧。”
刘声芳跪奏:“微臣斗胆,代怡亲王叩谢圣主隆恩。”三拜后站起,侍立一旁。胤禛把允祥奏折重新展开,写了“照准”二字,打发刘声芳走了。
此后一连三日,胤禛等着允祥进宫谢恩,早起问一遍,晚上问一遍,允祥都不曾来。第四日上午没有朝会,允礼却来求见。胤禛以为是刑部、工部等事,结果允礼带来一封允祥写的谢恩奏折,又带一盒黄土。
谢恩折子稀松平常,胤禛指着黄土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允礼道:“回皇上,这是涞水县那块吉地的土。十三哥派他府上侍卫快马取来,混酒吞了一块儿,说是‘圣主恩赐,子孙蒙福’,他以后死也安心。”
胤禛心道:“这哪是谢恩啊,分明是怕朕反悔的意思。”手指捻一捻那土,口中道:“嗯,不错,土质挺好。你十三哥瞧着怎样?”允礼道:“十三哥高兴得很,满府里放赏呢。”胤禛道:“朕是问他气色如何。”
允礼道:“人高兴的时候气色都好,只是看着疲累,没什么精神头儿。”胤禛道:“你回去告诉他一声儿,三库事务朕给张廷玉了,叫他多歇着。朕明天……啊,不,后天,后天看看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