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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雍怡】坟茔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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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玉道:“回皇上,臣听说德明颇有理财之能,他一直在京,知晓朝中诸事,调动起来倒也方便。三库事务皇上交臣暂代,本拟怡亲王病愈回来再行安排,如今……”
胤禛知道张廷玉没法一直兼管户部的事情,沉吟一阵说道:“那这样吧,德明改任户部尚书,刑部侍郎海寿升一级,顶刑部尚书的缺儿,户部再加一个侍郎,专管三库事务。嗯……就噶尔泰好了。”
张廷玉道:“是,臣下去拟旨呈给皇上。”胤禛道:“你们都下去吧,朕没事儿,歇息几天自然好了。”众臣跪安,次第退去,弘晈、弘晓哥儿俩不走,请旨觐见。
胤禛心头一紧,暗搓搓有些猜疑:“父亲过世,他们不去守灵,却要见朕……莫非……并无多少悲伤之情,而是兄弟阋墙,来争怡亲王的爵位?”
须知弘暾死后胤禛没再封过世子,到底谁接允祥这顶“铁帽子”还是未知之数,全凭胤禛做主。此二子都是十三福晋兆佳氏嫡出,弘晈居长,论礼法应该是他,但允祥偏爱幼子弘晓,胤禛心知肚明。
贸然翻脸当然不行,叫上来问问再说。胤禛点了点头。
少顷弘晈、弘晓二人一齐入内,叩头恭请圣安。胤禛没说话,冷眼瞧着,待见二人满面戚容,双目浮肿,神色才有缓和。
弘晈率先开口:“臣父留有遗物遗言,臣等特来奏明皇上。”胤禛眼光一亮:“哦?”弘晈取出一幅图画呈上,又道:“此图是我阿玛死前几日亲手绘制,命我兄弟转奏皇上,万乞皇上允准,他死后葬礼茔地等事悉照常礼进行,毋令稍有踰越。”
弘晓等待哥哥说完,接口续道:“臣父还说,他从前多得皇上殊恩,赏赐珍宝一百多件,银子二十多万两,都是为臣者不当领受之物,一直封存,未敢擅动。他死之后,恳请皇上收回,其余许多越礼恩典,严令我们兄弟不许再要。”
胤禛手执允祥所绘之坟茔图,边看边听,仿佛弟弟活转了一般,又在自己耳边唠叨。类似言语胤禛听了整整八年,耳朵都起茧子,早已厌烦,如今竟然成了不可多得之珍,听一句、少一句……
那坟茔图甚属寻常,就是亲王规格墓地,门三间、房五间,跟《大清会典》上抄来的一样,笔法也不好,下笔时似乎有些发抖痕迹……胤禛看着看着,泪水模糊视野,苏培盛递过帕子给他,胤禛擦了一把想要说话,喉头却哽住了,第一声没发出来。
弘晈和弘晓跪在地下相陪落泪,缓了一会儿,弘晓劝道:“皇上节哀,保重龙体。不然臣父在天有灵,必为不安。”胤禛道:“这事儿交礼部官员……在京所有官员议奏,朕想想再说吧。”二人齐应:“是。”
胤禛又道:“你们阿玛活着的时候,朕说多赏你家一个王爵,当时没办,眼下倒是正好儿。怡亲王的爵位由弘晓承袭,弘晈另封郡王,朕命礼部给你拟个封号,都不叫你们空着。留下的东西你们回家找母亲做主,关起门来分了吧。”
弘晓幼子袭爵,心不自安,皇上另给哥哥加恩,他无法代为推辞。弘晈到手一个郡王难道不要?舍不得推辞,叩头谢恩。允祥还有一个庶出的长子弘昌,早年父子反目,被允祥亲自参了一本,圈禁在家。
胤禛提起弘昌,下旨释放,命他出来给父亲守灵,嘱咐弘晓看管门户、约束家人,细细碎碎说了几十句话。期间弘晓又奏允祥遗言,请旨保全刘声芳等人,胤禛不置可否,打发兄弟两个出去了。
养心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外间剩下七八个太医,等着给皇上请脉。苏培盛低声询问,胤禛咬牙答道:“只叫刘裕铎、刘声芳和秦世禄这三个狗才过来,别人都不要。”
苏培盛道:“是。”没敢透风给他们,出去只说皇上传见。
三位太医战战兢兢见驾,胤禛劈面发问:“你们一个一个回话,先将前因后果说个清楚,怡亲王得了什么病致死,你们为什么不报实情?”